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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重回明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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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小姐,我们就此别过了啊!”路遥一进城就急忙想甩掉千瓷,略一拱手迅速闪人。
“喂!等等!”千瓷银索一挥,缠住路遥的脖颈后狠狠一拽,“你这么着急干吗?想一个人去下渊?”
侧眼入目的是千瓷带着坏笑的丽颜,“怎,怎么会,呵呵。我去下渊时一定找你,一定!”
“哦?那既然如此,我——”千瓷闻言满意地笑道。
“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千瓷、路遥不约而同回望,莽汉虎爷正拎着一个小个子老头一路兴奋地跑来。千瓷脸色一沉,手中攥着的银索又紧了紧。
路遥脸色酱红,两手扣着银索,“松,松手!勒死我了!”
“夫人,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夫君我想死你了。”虎爷把小老头随手一扔,嬉皮笑脸地跑到两人身前。
“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千瓷凤眸一冷,厉声道。
“嘿嘿,夫人这就不对了。”虎爷一改嬉笑讨好之颜,冷声道:“夫人既答应要嫁给我,要出去自然得告诉夫君一声。”
千瓷闻言秀眉紧锁,抿唇不言。路遥假装一脸惊奇,翻着白眼小声问道:“你要嫁给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声音不大,但虎爷听得是一清二楚。“娘的!你又是哪个道上的!”一声厉吼底气十足。
路遥扯开颈上早已松弛的银索,偏首在千瓷耳边喃道:“别嫁给这家伙了,这厮说话太不文雅!”
千瓷眉头皱得更深。见她不语,路遥长叹口气,传而对虎爷一本正经道:“兄弟,刚你问我是哪个道上的,对吧?那你听好了,大爷我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杀人如麻,烧杀抢掠,心狠手辣,路大爷是也。”
“哦?原来是自家兄弟。”虎爷面上轻笑,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魁梧俊朗的男人,个头不小但比不过自己,论拳头?这明都里有谁是自己的对手?敢在我虎爷面前自称大爷?这小子,哼!
“自家兄弟?哦,不不,”路遥坏笑欺身过去,“忘了告诉你了,大爷我只做黑吃黑的生意,专劫你们这些吃货!”虎爷闻言圆目怒睁,一张黑脸瞬间又黑了几分,粗壮的手臂挥过去,还未碰到路遥衣角,只见他又跳回千瓷身边,轻而易举地把千瓷扛到肩头,施展轻功越墙而去,不理会千瓷的挣扎,他朗笑,“既然这女人是你压寨夫人,那本大爷就先收下了!”
当着本大爷的面还自称“本大爷”?竟然还敢劫人?这小子不想活了!虎爷怒发冲冠,一口恶气憋着,涨红了一张黑脸。他身旁蜷缩着小老头瑟瑟地抖着,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
明都一间小客栈里。
“大小姐,我帮你解围了啊!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啊!”路遥此时正被银索绑在椅子上,不断嚎叫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着急,假意扭动几下,装得凄惨无比。
“帮我解围?在大街上把我,我劫走,叫解围?”千瓷一想起街上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把自己扛走,瞬间面红耳赤,说话也结结巴巴。
路遥看她羞涩的粉面,心情大好,“哈哈,千大小姐也会不好意思?我还以为盂琢山庄的大小姐真的是天地不怕,神鬼不惊呢!”
千瓷秀眉一挑,“你知道我是谁?”
路遥含笑没有回她,轻松挣开银索走到桌子边悠闲地喝着茶,“我猜你之所以会和这虎爷扯上关系是因为你家的货被他劫了?”
千瓷眸中疑色渐深,贝齿咬着朱唇点点头。
“以你大小姐的脾性,绝对是直冲虎穴,去跟老大挑战。”路遥抬目看了千瓷一眼便知全中,继续悠然道:“你呢,估计会跟他定个比试,你赢了自然是放了你们的商队然后定个什么永不骚扰你们商队的约。但如果你输了,就给人家做压寨夫人。怎么,我说的对吧?”
千瓷俏脸一沉,没好气地说:“对对!你厉害,行了吧!”
路遥苦笑不已,“其实挺容易想的,你们盂琢山庄毕竟是经商的,没理由得罪地头蛇,做事自然得把握尺度。不过,千大小姐,你就没想过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类啊!你就不怕他们耍诈?”
千瓷白他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鬼千季岛是我师父。”
一句话让路遥瞬间无语,鬼千季岛?游遍双都,欺神瞒鬼骗魔耍妖,这个任谁都会咬牙切齿的大老千,任谁都抱怨他是个“老不死”的季岛,竟然是千瓷的师父?
“我敢肯定他们没有下药。”千瓷面无表情地说。
“呃,”确实如果她是季岛的徒弟,想被骗的可能性就跟遇见季岛还能不被骗的可能性一样小,“那只能说你技不如人了。”
“不可能!”千瓷恼怒,“我可是真正的千杯不醉,但那天我只喝了十几杯就倒了,这里绝对有问题!”
“哎?这个——”路遥语塞,一时他也想不出原因,“总之现在只要把事情解决就好,原因什么的以后再慢慢想。”
“解决?怎么解决?就像你说的,我们盂琢山庄是经商的,怎么跟地头蛇斗?再说明都是商旅必经之路,总不能让我们以后不做生意吧!”
“咳,我不是说了吗。本大爷干的是黑吃黑的买卖,我都把你劫了,再毁他们个寨子算什么?”路遥话说得轻巧,千瓷一惊,毁寨子算什么?一般人会这么说么?
路遥摇头轻笑,“就算不是因为你,我也会把这地头蛇给铲了的。如果你真感激,就高呼三声‘英明神武、玉树临风的路大侠好帅啊!’就行了。”
银索一端的立锥“呯”得一声刺破茶杯,千瓷坐到他身侧瞥眼冷冷看着他。
“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路遥放下茶杯,跑到房外,扶着门说道:“今晚可别睡熟啊!”说罢便跑得没影。
是夜,路遥拉着千瓷跑到明都城外的林子中。
“喂!你究竟打算干什么!”千瓷趴在草丛中,小声质问。
“嘿嘿,我以前干坏事从不带女人,这次既然与你有关,就带你来看看好戏。”路遥的牙齿在夜幕下显得更加白,当真是笑得碍眼啊!
两人匍匐前进,越靠近山寨灯火越明。寨子里,一群山贼正喝酒吃肉玩得尽兴。
“喏,给你这个。”说着,路遥递给千瓷几根沉甸甸的竹筒,又给了她一只火折子,“玩得开心点儿,不必客气。”
千瓷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只见路遥站起身,一旁的哨岗上山贼立即发现,还未大喊出声,路遥扬手一记绿光飞过,小贼无声倒地。他点燃了一根竹筒,狠狠扔到山寨里,里面的山贼还没反应过来,燃着的竹筒砸到地上“嘭”得裂开,接着一记爆炸把山贼吓得七荤八素,竹筒里面残余的液体四处飞溅,夹着火星落到哪儿就燃到哪儿。
“哇!好厉害!”千瓷可以确认自己手上拿着的这几个不起眼的竹筒就是火炮,看见山贼们哭天喊地的模样不由心情大好,学着路遥的样子也扔起来,“喂,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你从哪儿弄的。”
路遥笑道:“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千瓷一震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路遥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情况,没有注意到千瓷看自己的眼神,眯着星目笑道:“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嗯,千瓷你在这儿继续扔,我先去把出口给封了。”
本身山寨在树林里,地势方面本就极不沾光,再加上虎爷自恃没人敢招惹自己,一个山寨一个大门,除了哨岗连点儿防护也不做。对此路遥倒是乐得轻松,大咧咧地站在山寨大门口,笑着对里面的众山贼们打招呼。虎爷一见他,立即明白是他在捣鬼,大声怒吼:“抓住他!快!”
路遥含笑摇摇头,向前一步从大门侧拉出一张巨网,网绳上不断滴落的液体晶莹透亮,他把火折子扔在巨网上,瞬间火网封住了寨门,里面的山贼不敢冲出来,万一挣不断网自己定是必死无疑。
路遥嬉笑着大摇大摆地走到千瓷身旁,见她把竹筒扔完了,就从腰际摸出两只弹弓,“会玩吧!”
千瓷一瞧眼前一亮,笑靥如花,“当然!”
不知过了多久,寨子内的众人几乎全部倒地哀嚎,火网已经烧尽。路遥拉着千瓷走进烧得面目全非的山寨,山贼们早已没有力气管他们是否进来。
千瓷望着一眼四周不由好笑,“万一这群山贼躲到屋子里,你的奸计还怎么得逞?”
“大小姐,我这是妙计不是奸计好不好。”路遥拉着千瓷走向屋子,推开唯一的大门,一匹青黑骏马昂首而立,“比起在屋里被马踢死,在外面被打被砸还是要好得多。”路遥拂拂马面,笑着对千瓷说:“怎么样,我的青腾很厉害吧!这叫做什么来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千瓷皱眉。
路遥不语,带着千瓷到了地牢放了一干商旅后,便出了山寨。二人同乘一骑,似乎是算准了时间一般,就在他们出了山寨没多久,明都的黑校官兵出动,捉获了全部山贼。
“黑校?他们怎么会来?”千瓷仰首问身后的路遥,单是看这一晚的戏码,可以断定他早有计划,连准备都周详得令人咂舌。但是黑校官兵是地方官兵的最高级,如果不是有地方的镇守王指示,是决不会出动的。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有能力调动黑校?还是只是凑巧而已?
路遥无所谓地耸耸肩,“或许明王近来闲得有些无聊,所以剿剿贼啊,出出兵的,打发时间玩玩嘛!“
“打发时间?”哪个王爷会这么无聊,这么玩儿?“算了,回去睡觉吧!”
路遥一笑策马飞驰。远处天空泛着鱼肚白,偶染红晕,天色醉人。
疾驰回客栈,亲眼看着千瓷回房,路遥长舒了口气,山贼的事解决了,还有更重要的在后面。但一想到就此与千瓷分别,心中不免有些落寞。摇摇头走出客栈,此时早市刚开,买了十个包子揣在怀里,便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明都城。再站在上峰、中台、下渊的三岔口,心中感慨万分。
“你还真够慢的,等你很久了啊!”熟悉的声音响起。
路遥抬头看见她慵懒地依着石岩,“你不是?”
“不想我找你算账的话,就什么都不要问!”千瓷走到他身前,毫不客气地拿了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向下渊的路走去。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怎么甩都甩不掉。”路遥苦笑摇头。
“你说什么!”千瓷回头怒视他。
路遥连忙更加努力地摇头,“没,没什么。”心中抱怨着,她的耳朵太尖,脾气又时好时坏,没有女人味不说,霸道起来简直不是人!虽然念着,但跟着女子的脚步,却不自觉地轻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