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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番外一--斜风细雨不须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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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城三月。
正是一年春好处,柳条儿青青,桃花儿红红。谁家新燕,翩迁来去?暖树梢头,莺雀儿声声。好一派春光美,繁花灿若锦,迷了游人眼,乱了女儿心。
这样好春光,自然不合虚度,而在这岚城里,若要呼朋引伴,品茶论酒,便不能不到城西来——这全城上下,数得上号的茶楼酒肆,倒有一大半都在城西。而这城西茶楼里,顶有名的便是这涵碧轩。
说起涵碧轩,倒也颇有不少故事。这茶楼不过十年前开的,掌柜却是个女子,也未听闻有什么身家背景,却短短时间内便在这岚城地界站住了脚——一杯清茗称涵碧,岚城上下数第一。这不过坊间流传的两句童谣,却是深得岚城百姓认可的。此时涵碧轩外,一个少女倚在门边,倒似在等什么人似的。
“十七啊,你不去招呼客人,却在门口发什么痴?”
那被唤作十七的少女,正是门口那一个,只见她一身翠色小衫,打扮得极利落,益发显得娇俏动人起来。她本是趁着得空,忙里偷闲跑了出来,谁料,还未待上一阵,竟被掌柜抓个正着。虽说这二人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店里伙计又多,本不差这一时片刻,但到底是被抓个现形,十七却是不敢太嚣张,只得悻悻的应一声,不情不愿的回转来。
十七一面走,一面小声嘟囔:“每月这几天,允浩哥总会来店里抚琴的嘛,算算日子,这一月也早该来了,怎么却是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那掌柜听她埋怨,却是不由好笑:“若要来的,总归是要来;若是不来,那便无论如何都不会来,你且去做你的,怎么便有这许多话了。”
十七听掌柜这样说,倒好似允浩不会来了,一时不由大惊失色,以为掌柜早得了消息,便要开口询问。可还不待她开口,却是有客人到了。
那客人十七倒是认得,平日常来,实是个好玩笑的。果不其然,那客人笑嘻嘻地走上前,向那掌柜问道:“老板娘,今日可有什么特色点心没有?”
那掌柜虽是一店之主,却也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又未曾嫁过人,平日里,众人只唤她一声掌柜,这一句老板娘,却是少有人用在她身上。不过,此时那客人这样叫,却也挑不出什么理来,掌柜的倒也不好发作,啐他一口,只笑谑道:“自然有上好的荷叶糕伺候您哪。”
那客人本是熟客,见掌柜的如此,益发笑得开怀,又玩笑两句,便有小厮引他进去了。却说十七听了这一番,心中一动,随即恍然,眉开眼笑的凑上前:“姐姐不在意允浩哥来不来,怎的这几日便特特准备了荷叶糕?”
饶是那掌柜的见惯了这等玩笑场面,此时听她说破心思,也是不由面上一红,暗骂一声,作势要打,嘴里却笑着说:“你这丫头,愈发没了规矩!”
那十七却是个伶俐人,刚一说完,早便跑开,哪里等她反应,口里兀自不停:“我却要去拿那荷叶糕招呼客人去了!”
掌柜的见她一面走,一面兀自挤眉弄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却是无奈得很:“原来,不知几时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这许多事呢。只怕,不知不觉中,一切早已成了习惯;可是,这么些年来,自己一日重复着一日过,那人同城相处,竟是再也未曾见过了……”
她这里恍了神思,却是未曾察觉,不远处街角,正有两人朝这涵碧轩而来。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