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华山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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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活为谁施？
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０１生盟约、再见
因为一切都来的如此顺其自然，于是等他们发觉时，经年已过几载。时间在他们的身上描摹着的痕迹浅浅，却依稀在不见亮光的心上重重画下刻痕、蜿蜒而上，竟也占据了不小位置。
近乎自虐般的，借由彼此的言语加深着这份丑陋的存在。而后更是无法自拔，只能下坠下坠不断地——
坠入深渊不得救赎。
倒也不是两人的神经粗线如麻绳，只不过就在多年后，在那某个闲暇的时刻，面对如血的残阳迟暮，捧着杯子的手就突然不由自主地发颤了一下，袅袅的茶烟还在留有白日余温的空气里头飘散，然后氤氲了双眼的视线。
接着他就听到来人发出了一声似感慨般的叹息。
自然不好么。
将茶杯轻轻搁置在石桌上后，他也并未有过多的思考，只是淡淡说着，一如他对待外人、给予外人的那般感觉一样。淡淡的，在双肩交错而过的瞬间所产生的错觉，终究还是被风带走，不留一点痕迹。
就连寻找的念头都显得无力显得那么的奢侈。
略伤感？
似乎怕打扰到这份难得安逸，来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仿若气音。然后走到他身旁的石凳上，自顾自己的泡了一杯茶，却是在触口的瞬间同在他面前的那杯茶做了交换，之后就依着他坐下。
他没有出声应答来人的话，也没有点头或是做出其他动作示明他意，就这么同对方一起，看着夕阳暗下归家而星辰诞生于夜幕。
微弱的星光照不亮路的远方，黑色是眼睛所接收到的全部景象。
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将自己的手覆上另一人的温度，只是隐约带有眷恋，带有一丝、几乎要被忽略的，诀别。
“阕——”
入口的茶，腥苦。
０２碧落边、流连
朔望经盈阙，周过而复始。
相遇与分离，终究要都尝过才算完整。
心意的觉醒来得骤然突兀。曾以为只要彼此间的感情不摊牌、不点破，不论是他还是对方，谁都可以装傻到底作无知。
肩头传来了重量，而一直相握的手，那一道力度是什么时候逐渐松懈的；那一份温度是什么时候逐渐冰冷的，他已然无从记起。
顺其自然地相遇，顺其自然地相知、顺其自然地相守、顺其自然地相离。
一切都来得那样顺其自然。
包括——
他抬头凝望上头的月色皎皎，耳边只有风拂而过的清脆声响，清晰。于是就这么笑了，笑了出来、无声地——有那么一瞬，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略显寂寥啊。
蓦地，他突然出声说道：
“你有没有听吾叫过你的名字？”乍然想起山中相伴数十年，只关乎两人本身的对话其实是少之又少。而在记忆中，他竟然无法搜寻到叫过对方名字的画面；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虽然对方似乎也没有好好叫过他的名就是了。
他转头，月光照在对方本就白皙的面庞之上，此刻却增添了几分惨然，而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当然，如果可以忽视那一道还未干涸的、血迹，就好了呢……
就好了呢。
“……还能听得到吗？”喉咙一紧，说出的话带着颤音。他将头轻轻歪着触碰到对方的发丝，柔滑，“吾唤了你的名字，鷇音子。”
三个字。
０３死契约、归冢
小舟上，他拿着对方的洞箫，笨拙地吹着，循着记忆里的印象，模仿着对方的吹奏时的感觉，却始终不着味道。
遂无奈放弃。
四围山色中，残曦未露光。河上雾霾茫茫，他看不清前方。
索性闭上眼，脑中回想浮现的是两人初见的那一天。
寒梅初绽，白雪零星点缀枝头。他只是一时兴起想到自然里寻找画的灵感，灵感倒是没有找着却是遇见了一人。
像是等待、像是期盼。
他听见对方这么对他说：“在下罗浮山人，名鷇音。”
抱着对方冰冷僵硬的身躯跌入河水之前，回响在他的耳边，是对方略带笑意地说着那两个字：“ 。”
——终于听到你叫吾的名字了。
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于是他安静地闭上眼。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华山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