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影·凤凰胭脂》聿

27、新雪

　　第一场雪在春节前悄然而至。白色的雪花晶莹剔透，一朵一朵地飘落，积聚在一起，洁白到刺目。瓦檐上厚厚的一层雪被，“岛”上的雪覆盖了每一个地方，老槐树晶莹一身，到显得生气了不少。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已经很难走人，迩娴几乎不出门，吃住在一块儿，项老还让人拿来了炭火盆，屋子里一下子暖和起来，迩娴拨着炭火，一天就跟金晟南和迩谦说话，玩玩闹闹，累了便睡，也不闷。
　　实在闲了，就偷偷的一个人在那儿绣花儿，金晟南几次要看，都没得逞。他也奇怪，以前也没看她学过呀，怎么就没看她扎手。
　　下雪后的几天，针线师傅的新衣服就送来了，全是上好的锦缎，各色的都有。迩谦是唯一常去隔壁园子的人，那天竟带来了一盒子的钗环珠翠，金晟南惊呼不得了，这是要动真格的呀？
　　“等过年，我就开始穿古装。”迩娴笑说，她的时代，终于可以继续。

　　下雪后的左家，仍显出了别具特色的华丽。
　　左齐山喝着咖啡，坐在内间的小客厅里看书，窗台上的雪积得很厚，很多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雪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将常青的松树也装点成了雪人，门外的路每天一早都要派人打扫干净。
　　左妈妈也从国外回来过年，左聿就在家陪妈妈说话。左妈妈听说了迩娴的事，却不明白为什么他好好的儿子非赖着一个人不可。左齐山说：“你懂什么，要娶做我们家的儿媳妇，怎么能是普通的大家小姐，如果那样到不如抱个花瓶回来到还有点用处。”
　　“可是现在不是找不到那个女孩子吗？谁知道她怎么了。”左妈妈转头对儿子说，“要不妈妈帮你找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也不是没有嘛。”
　　“你添什么乱，我看中的女孩子难道会是普通的聪明吗？你少给我若麻烦。”
　　左妈妈看着儿子，左聿并不出声。
　　“儿子，你有什么想法，也说出来。”
　　左聿恍惚回过神，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
　　左妈妈这才知道他根本就没听，左齐山忍不住笑起来，没听见好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就是天生爱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左妈妈可不依，她拉着左聿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真非要那女孩子不可了？她有什么好，那么大魅力……”
　　“妈，我的事你不要管。”
　　“什么话，我难不成看你打一辈子光棍不成？”左妈妈不依不饶地问个不停，左聿干脆就装没听，左齐山被唠叨得受不住，“行啦！吵什么吵！你自己就不聪明，还凑什么热闹啊？”
　　左妈妈顿时闭了嘴，她上怕丈夫的。要是换在平时，她定不会在丈夫面前多嘴，可事关她儿子的终身，也就一时没忍不住。左妈妈侧下头，看着别处，左聿本应该去安慰她的，可是现在的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实在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
　　他看了看表，起身走出了客厅。左齐山哼了一声，看着左妈妈的眼神好像在说，看把儿子唠叨走了吧？左妈妈低顺着眉眼，也不说什么。
　　左聿回到房间，已有人等在那里。
　　“怎么样？”他问。
　　“查不到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在一家酒吧做调酒师，和邬小姐见过两次。”
　　左聿微喜，“也查不到身份？”
　　“是，可是他跟几班子地痞混混是一党，经常在一起喝酒。而且似乎对邬小姐很感兴趣。”
　　“继续查，把那些小混混的资料也查清楚。”
　　“是。”
　　左聿稍松了口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查不清楚底细的人越来越多，对方的实力也越来越惊人地展现出来。可是，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他相信，见到她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你最近露面太多了。”
　　微低的头，棉软的外套拿在手上，他轻声回答：“我会注意。”迩谦从门外进来，看到屋内的人，不禁露出微笑。他亦笑了，两个可爱的酒窝嵌在脸颊上，格外的招人喜欢。
　　项老咳了一声，两人才收敛了笑容，恭谨地站在一旁。项老抬眼看向迩谦，说：“你怎么来了，迩娴呢？”
　　“迩娴没跟来，她说怕冷。”
　　项老赌气似的说：“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来看看外公，我非好好教训她不可。”说着，就出门去后园子了。迩谦拍了旁边的人一把，“你小子，多久没来了？还知道回来？”
　　“我可是很忙啊，哪像你那么悠闲啊？”他笑，迩谦只着他的酒窝说：“你还是一笑就像小孩子啊，这种样子可是很容易引人注意的。”
　　“你还不是一样，眼睛那么漂亮，简直就是女人啊，真让人受不了，还好我不近男色……”
　　迩谦故意向他抛媚眼，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哎，怎么样，大爷？跟我走吧。”
　　“哥哥！”迩娴瞪大眼睛站在门外，跟在后面的金晟南原本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一百八十度转弯，他饶有深意地看着迩谦，直看得迩谦发毛。“哥！你干什么呢！”
　　迩谦放开身边的人，笑说：“我是跟他闹着玩呢。这是樊修，我朋友。”迩娴冲过去把迩谦拉回自己身边，她才不管什么朋友，反正她决不能忍受自己哥哥有这种癖好。“我妹妹，迩娴。”
　　樊修冲她一笑，“你好啊。”迩娴愣了一下，这个家伙笑起来到是挺可爱的。金晟南也跟他打了招呼。樊修回来是给他们带外面的消息的，他和迩谦一样，是分在外面的眼线，只是他更自由一点。“现在的情况一切良好，家里的人也都不错。”
　　“你知道我们家的消息？”迩娴拉住他问，“那我爸爸怎么样？他没有生病吗？”
　　“你不要着急，他没事，现在经常在家休息，不太去公司上班。”
　　迩娴仍是不很放心，她没有见到邬老很久了，不知道他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太想她，连哥哥也在这里，更是少了帮他的人，他和姐姐两个人怎么呢？
　　金晟南安慰她，“别担心，你爷爷会派人照顾他们的。”
　　迩娴却回过头看着他说：“晟南哥也是，一直在这里，你公司的事怎么办？”
　　“有人会替我管啊，再不然，也有我父母，他们虽然在国外，可是也可以派人来管呐。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迩娴还要再说，项老气呼呼地来了，她连忙躲到迩谦身后，已经来不及了。项老拉着她到眼皮下，问她：“你眼里没外公了是不是？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我跑了去你到又来这儿了…...”
　　“我不是来看你了吗，你自己跑出去的……”迩娴说完又缩到一边，项老的脾气也出不来了，真是没办法啊，谁让项家就她这么一个孩子了呢，项老招手让迩娴过来，“过来，还怕我打你不成？”
　　迩娴知道他不气了，笑容忽现。“外公，你别生气。”
　　项老笑着拍拍她的背，“我叫厨房做了点心，我们一起去尝尝。”
　　“好！”迩娴喜笑颜开的，回头拉了金晟南，金晟南也微微一惊，在她的眼里，他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了吗？迩娴拉着他跟随项老出了门。剩下樊修和迩谦，樊修正色道：“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