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寐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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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谦悄悄地从背后靠近，金晟南笑道：“那如果我可以让他在三秒钟之内出现，你怎么说？”迩娴不相信地挑眉，“如果你做得到，那我就给你三次机会，如果你以后惹到我，我可以饶你三次。”
“说话算话？”金晟南窃喜，迩娴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你闭上眼睛，我数三下，你再睁开。”迩娴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犹疑着闭上眼，她才不相信，又不是魔法师，怎么可能大变活人啊！
金晟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确定她没偷偷睁眼，才牵着她的手边走边数：“一……二……”
迩娴拉紧他的手，不是变人吗，怎么还要到处走啊？
“三！”
迩娴一睁眼，眼前除了树什么都没有，她往四处瞧瞧，只有金晟南站在身边，哪里看得到别人。“你骗我！”
“我没有……”金晟南还未辩解完，迩谦已经从树后露出了脑袋。迩娴惊呼一声跑上前抱住他，“哥！你怎么会来！我好想你……”
金晟南忍不住抱怨，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没那么说。而且啊，他都还没玩够，迩谦就自己跑出来了，一点都沉不住气嘛。
“哥，爸爸怎么样？还有姐姐呢？”
迩谦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柔媚，修长的丹凤眼微合，“大家都很好，你不要担心。”迩娴又一连串地问了一堆，迩谦的回答总是耐心而又细致。可是问到他为什么也会来，他只是笑着不语。
金晟南似乎也了解原因，迩娴问不到答案又去缠他，“你怎么也不好奇，你也知道对不对？你说！”金晟南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去问你外公啊。他老人家可能也让你背了家规吧？非礼勿问，这是第一条。”
迩娴无可奈何，算了，他也不会知道的。
金晟南冲迩谦偷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带他来的人，就是迩谦啊。虽然了解不多，但是起码他了解，迩谦这一面是怎么回事。
“该知道的，以后你都会知道。现在，不要问。”迩谦摸摸她的头，她的脸色果然要比在家的时候好了很多。迩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追问不停，她很快把注意力移到了四周的环境上，三个人在一起，果然感觉比两个人热闹了好多。迩娴很快喜欢上“岛”上的建筑和风景，她赖在阁楼上的房间里不出来。“我要住在这里，这儿比外公的府邸更漂亮。”
“这个房间就是给你的。”迩谦说，金晟南立刻接上，“那我怎么办？”
“我们都要住在这里。”
入夜，迩娴侧卧在床塌上，拉到腰间的锦被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暖洋洋的温度。可是指间的气息却泛着清凉的月光，珍珠母色的气息环绕在她的左右。
漫长的时间，却久久难以入眠。她落寞的眼神没有了阳光下的快乐，郁结在锁眉深处的，是长久的寒冷和恐惧。无法忘怀，像冰雪刺透骨髓的疼痛，寒冷无时无刻都在加深，蔓延，冰冷她的灵魂，直至融合在她的血液里，连手指都痉挛的瞬间，她有多恨，多痛……
等得多久，才换来的机会……还有多久……
轻声的叹息，晃动了烛火。床上的人将锦被拉至颚下，夜凉如水。
多久都可以等待，所有的，她换来的一切，都会实现。
清淡的茶气，水雾弥漫。
项老头子慢悠悠地柒着茶，迩谦坐在一旁。
“没想到，他还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查到了你的身份。”
“他只知道我是孤儿院出生，其他到还没有来得及……”迩谦恭谨地接过项老递过来的茶杯，幸亏他早一步回来，不然可能就被盯上，难以脱身。项老到不在乎，他要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不知道的，还有其他路径可以得到。
“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老师言重。”迩谦自然地回道，项老第一天看见他，他就是这样，不张扬，也不低卑，这才是可以做大事的人。回想起以前，项老的也不禁露出慈祥的笑容。“你还记得我刚见你的时候吗？你才六岁，却已经很懂事了。”
六岁，他在孤儿院待了六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处，他也从来没有想要知道。如果已经被抛弃，又有什么意义再追问。
迩谦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烛火下的柔媚面容在小时候其实就可以初见倪端，他感激道：“如果不是遇到老师，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见到项老是他一生的转折点，项老教给他生存的本领，带给他另一种生活的希望，而对项老要求他所做的一切，他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
他在计划中顺利地被高悯收养，来到了邬家。迩孝和迩娴那样小，很快都不记得他的意外出现。而接下来的生活，却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如果要说感谢，不是项老要感谢他，而是他来感谢项老。
“老师，以后我是不是不用再回去了？”迩谦想到迩孝还留在家里，便觉不忍。项老笑道：“你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再回去只会泄露更多的行踪。”
迩谦也明白，为了最后的目的，他只能待在这里。
项老理解地安慰，“你还是可以得到他们的消息，那个女孩子，我会派人保护她。目前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延迟迩娴知道真相，”说到迩娴，项老止不住心疼，“她要承受的东西太多，慢慢再告诉她吧。”
同样夜不能寐的人，不只这几个，在邬家，邬老没有任何表情地坐在书房。他刚刚收到左齐山发来的资料，这样震惊的事实，他却已经麻木。
他养了一个内线在家里做儿子，一直养了那么大，付出那么多，收回来的倒上欠帐。还有什么可说的？项老师的能力他已经领教够了，还有什么可以来打击他，还不如一次来个痛快！
愤懑积聚在胸口，压得钝痛，可是他不能怨，也不能恨。他会有今天，全是报应。
“报应啊……”邬老压住声音，颓丧到极点的感觉总算也尝到了一次。黎叔站在门外，不敢进门送茶。迩孝回到家正觉奇怪，怎么连哥哥都不见了。
“黎叔，你见到我哥哥没有？”
黎叔赶紧小声示意她赶快走远一点，“大小姐，老爷心情不好，你别……”
“谁在外面？”书房里压着怒气的声音是迩孝在公司最熟悉不过的，她还没来得及逃走，邬老已经出来了。她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叫了一声“爸。”
邬老看着眼前唯一剩下的女儿，不觉心凉。以往对迩孝的愧疚，自然地泛上心头。他转了语气问她：“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已经很晚了。”
迩孝诧异，自从迩娴不见以后，爸爸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她不自然地点头，“我……我马上就去休息，可是，哥哥还没回来，他去哪了？”
邬老沉住气，“我让他出差了。短时间不会回来，公司的事需要他处理。你不用问那么多，只要做好本分就行了。”
迩孝点头，乖乖回楼上睡觉去了。邬老叹气，接下来的事会怎么样，他已经不指望有多大的好转，只要不剩下他一个人，他就满足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寐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