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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 ...

  •   云浮仿佛看到以前自己了无生趣一心求死的样子,压抑着低沉沉且不大的房子。目空一切空洞的眼神,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尊石像却又像是挣扎。如若当初我未曾来到长安那今日便是我浪迹天涯,不用被派到郑芙身边什么都帮不上他,如我不来也不会知道他是如此的不愿见到我。
      她依旧镇定自若表面看不出波澜,内心实则早已动荡不安。“云浮不过为报一命之恩。”她违心道,忙转开话题“今日为夫人所求带她问过八爷,曾应承他的事几时算数?”
      本还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即便解释也是徒劳,景离怕是早已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一时有霎伤感。今来此也算是为尘世所托之事断上一断,谁还有心与尘世纠缠。
      “你去回她,时间一到自见分晓。若只是此事你便回吧。今日须得与七哥会面,你若是先去交差劳烦与七哥带话就说我晚些时候去。”他杵着头许是风寒入体,扶着桌案颤颤站起来不知是不是站了许久的缘故,步子沉重的踏出几丝生气徐徐移到窗台。清晨的阳光刚刚展露头脚,而他像个情根深种的痴情男子自言自语:“日头渐盛,可我怎么就困住了呢?”明明看不见日头,明明是个自由人。房外三声轻叩:“爷,七爷派的人第二次来催了说是约了今个儿喝早茶。”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是要看他亦或是看墙上那幅画。只是一瞥画中的女子一身血红似血拖地长裙,眉眼和谐面带娇羞。发髻之上饰物全无,散落而下的长发及腰嫣然一笑。手中像样的摆弄一支花束像是梅花又像是桃花两种红只是更衬托了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只需凝神便可掩饰忧伤。
      他不许我见他,“你还回来是嫌死得不彻底还是想把仇人全引到我这?”自我寻至长安那日他嘲弄我开始。也许是看我可怜留我一个躯体,我哭诉着回击“你当初为何要把将死之人捡回来,我本已死早就该安躺在庐陵的衣冠冢内,现在我却是个死人的身份。哪里才是我的家。”我泪眼朦胧看他将抱不抱,最后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不哭了,言卿。不哭了……”他把我当成那个言卿了,小心呵护安置在别院的言卿。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舍得推开,生怕一推开这怀抱就不在属于我。
      如果不是我将自己交付与他那日被狠狠的踢下床笫,后安插在郑芙身边再也不曾理睬过我,只怕无法抵抗一日之内听到如此之多有关景离的提及,甚至已经不能克制想马上去见他一面。但,始终他从放弃我的那一刻起就不在是守护我的人了。
      自古女子多薄情,薄情才会短命。现想想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是可以回忆的,要是不经历杀戮尚且可以缓缓这魄残碎的灵魂。要是不曾见过他,要是死在夜晚的坟地前,或是嫁个那个尚存一息的病秧子,此三种境况又是我不敢想象。要是人生来就该经历劫难,那么我是不是已经足够到下一次轮回。我总围着死去烦扰,倒忘记只要动动锐器就能一命入地府。会不会时间久了人会变得胆怯反而不敢轻易放弃生命。
      敲门声再次响起房门应声而开,许是推得急促门咯吱一声打断我的沉思亦或者他的沉思。我微转头看见他正看着我,而破门而入的那位老人家低下头喊了声爷便有退下的趋势。只听老人家又道:“老奴失礼,只是七爷遣过来的人催得急促。老奴怕是有要紧的事才来请爷指示。”
      “无妨无妨,你去打发那人就说有位旧人会带我传话。”他捂手轻咳一声,浑厚中透着半分内力再抬头看时眼中分明摆着挑衅却显得无比认真。
      “云浮不曾应承过带话,我自是敬重才称声八爷或喊一声大司马,但强人所难之事为今你也逼不得我做。”那老人家本回了是,奈何立马听到驳斥,只好更加无辜的等待。
      他开怀大笑,“哦,如今你连七哥都不见了?”我心底突生出了刚刚发生一切皆是他在做戏,犹记得初来时一身杀气腾腾现下被空气中飘出的檀香消磨殆尽,可他怎知我会来。
      “你在香中做了手脚。”只走出两三步就摊在地上“慕容冲,郑芙说景离已放我自由,这些都是你们在骗我罢。”她气息越来越微弱,临近晕倒前还在说:“骗我也好,骗……”
      茶楼喝早茶出奇的少,仅仅只是隔了个柜台便可拾阶而上。屋檐梁上挂着一排久经风雨的铜铃应是跟这家楼年岁相当,伙计正闲来无事在一楼擦着桌子。见人立马招呼道:“客官几位?”吃了冷淡倒只能默默的看了眼掌柜。楼梯之间呼啸的风排解炎热带着点阴凉,可见让他们等这么久是值得的,反击也好,自负也罢,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安全些。在复国与报复中我已失去足够多。没经历过,我相信他永不会懂。
      铃声清脆像是提前为我响起凯旋之音,这声音只是我为自己的一个警示。暗藏杀机中,我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仅仅因为我动情时早已经被遗弃在仇人的漩涡之中,“让大家久等了!”黄觉身后站着两个兵卫,盔甲佩刀凶神恶煞。闻其音轻蔑的撇过头,总是用粗眉面无表情的侍卫造势委实是不顶用。不如学学慕容泓暗中埋伏的暗卫,此刻就像是身处乱世一株孤莲,悠闲自得的喝茶。或者他也可以学学我,领着一个被幽禁许久困在水牢之中的女杀手言卿。用这样的窘境话自然也好谈许多。
      “今日我是遇着位老朋友留她在府中多待些时间耽误了时辰,七哥切莫见怪。”黄觉脸上多有不满。
      “哦。”慕容泓责怒放下茶杯,语气上扬,显是个疑问。道:“莫非是你身后跟着的人?”选了慕容泓对面的位置坐下,全程看不出他有表情变化,一副高深莫测,哪怕是细微动静也能几不可闻。他只是磨砂着手中的瓷杯。
      想我不费功夫能找到言卿也真是白费了些时辰。“当然不是,说来七哥也认识她。”从这个角度刚刚好能看清桌子一角的灰迹,收回了要拿杯子的手。心想若是不惹上一惹,从牢里找到以前七哥最宠爱呵护的言卿岂不是白搭,弄得人家连个表露心迹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不是。日前芙儿托身边人从长安城里带了消息过来,不过大抵是苻坚有所动摇加之宫中突然来了个女法师说晋国羸弱可攻之。真是助复燕之路。”他由胡服从胸前掏出信封递与慕容泓。见他拆信封之际半开玩笑的说着:“就是那芙儿派过来的人好像是七哥从前的侍女,不愿多做停留。费了些心倒是把她留下了。不想七哥都不愿收的人,又会功夫。若是做了你我二人之中的奸细探得消息汇报苻坚可怎么是好,以我愚见不如废了她的功夫把她送到佛庙……”
      他顿了一顿半天停在打开信封的动作,好像世界沉浸其中,却不是他沉浸思索。
      “我等这个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兄弟讨论琐事。”黄觉怒斥拍案而起,火山爆发的脸色顶火,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怒火中烧。不远处一桌人听到动静站起身,似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依慕容泓的品性,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
      “既然等不了便不要等了。”杯子碎裂的瞬间,几只银似飞镖快速正中黄觉额心,他应声倒下扬起地上一阵灰尘,楼下小二听着动静上了楼,却又怕自己丢了性命不敢吱声又慌忙跑了下去。掌柜正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小心惊走了我的客人,倒时候扣你月钱。”匆匆的脚步声踏着阶梯发出沉重的咯吱声又嗒嗒嗒一路跑了下楼,半天楼底下安安静静就像根本没有看到地上的死人一样,想必黄觉这些个心腹换了地方也是会效劳于他的。
      血腥味还没有蔓延开,却显得死寂。慕容泓依旧淡定的另觅了茶杯喝着茶,笑意一生。我却觉得他已非常抓狂。“刚刚说到哪了。”他说着又站了起来预备要走。暗卫寥寥几人,想必是上次刺杀苻坚损失不少。
      这架势不得不让我望了旁边看到暗卫有些惊呆的言卿 ,作为杀手都不察觉她一个会点武功的细作又怎么能知道。我猛地站起来,有些急便不稳靠着桌子才把话说完:“七哥既然已经知道答案,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只要你放他们走,云浮自然是安全的。”
      “王家既然已经没落我又何须赶尽杀绝。”他放下话像是尘埃落定。
      所有一切,许是我多想了又或者像是一个笑话。正如我遇见不得结局也猜中不得开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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