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夜流连》恍恍糊糊

2、第二章

　　莫不过历史变化沧海桑田，短短几年时间燕国经历洗涤更代。光寿四年正月二十一日，慕容俊病逝，享年42岁，谥号景昭。
　　“哥哥，哥哥，皇帝哥哥，冲儿想去御花园，你带我去可好？”这个年方有七渐显姣好面容，襁褓之中便已得到中山王称谓的就是慕容冲。可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
　　慕容暐怒瞪望去，他已经将自己的双手收回，拱手行礼:“皇兄若还有政务要忙，臣弟先行告退！”
　　朝阳殿内慕容暐正因今日太后可足浑氏所提建议苦恼，皇叔慕容恪向来只注重国家大事如果有它朝一日谋夺帝位何须等如此长久，不如直接弑君登基来的轻松自在。“小福贵，你说皇叔确有叛国之心吗？”
　　福贵被吓的无所适从，由左手边跪扑到桌案跟前“奴才不敢猜测圣上心意，主子们的想法奴才万万不敢逾越，求陛下饶了奴才一条命吧。”
　　“也罢！你退下吧！”当今朝堂人心叵测似乎无人能够信任，可父皇说过李绩清廉方正忠诚坦荡能成大事，皇叔慕容恪慕容评尽忠职守，为百姓谋福祉又是受父皇所托，想孤十之余岁手中却未握得半分军权，实在是可笑至极。
　　“你个狗奴才竟敢拦住本王的去路！”脚起人落，福贵飞出一丈远“皇上，太后是何意？后宫不得干政她可知道？”
　　福贵即刻爬起来却拦不住慕容恪的脚步，他踹开殿门，福贵先一脚已经跪倒:“奴才请罪，未能拦住录尚书和太辅，奴才该死！”慕容评紧随其后。冰冷的空气僵持在半空中，仿佛冻结了这个时空，慕容暐坐在龙椅之上心中已有千百个想法，其中一个最为深刻“皇叔不会如母后所说，是要夺其帝位吧？”
　　“臣老朽愚昧，恐怕不能胜任此等职位。请陛下准许微臣隐退还乡过个乡村野人的生活！”慕容恪拱手跪下时仿佛地面都震动。慕容评亦如此:“臣，也请求归隐，不问事世。想当初陛下登基以来就有尚书夺位一说，如今此等大罪空穴来风，且传的如此真实。臣想尚书与微臣一起隐退，消息自然便会销声匿迹，国家才不至于动荡不安。”
　　慕容恪说道:“陛下，如今出现水旱灾害应当加紧赈灾筹款，这些事还要劳烦陛下多费心思。”又道:“真是过分承受了先帝选拔任用的恩宠。
　　慕容暐皇袍袈身此时再也坐不住，三步并做两步扶起二公说道：“皇叔真是折煞侄儿了，侄儿早年丧父，先帝嘱托惟有依靠二公。对外扫除群凶，对内治理九州，四海平安，政通人和。”
　　慕容恪、慕容评坚决请求还政退隐，慕容暐拂袖对二公鞠礼说：“孤以区区一身，先帝的遣志未成，两方贼虏阴魂不散，二公怎可先退。”
　　“臣……”他二人互通眼神散开一片迷雾，慕容恪好似看到曙光，没曾想圣上已经有所见地，想必定能明辨是非，成为贤得兼备的明君。
　　前殿的场景悉数穿入后宫可足浑氏的耳根，怒意更甚。“那两个老匹夫，暐儿为何不直接准了他们，气煞哀家。”慕容恪辅政执政如此之久，事事都遭受压制，连找慕容垂的麻烦都被拦截，这后宫之中有何乐趣。
　　“母后，母后。玥儿姐姐不同孩儿玩！”来人正是幺儿慕容冲，肤如凝脂，白皙秀丽。小小孩儿已呈显不相符的妖艳之姿，他伸长两条腿风一般的飞奔过来。可足浑氏将他揽抱怀中，嘘寒问暖:“凤凰累不累？要不要高嬷嬷带下去休息？”继而又做出一副狠恶的嘴脸骂到:“清河那丫头定是翅膀硬了，区区一个庶出，凤凰想同她玩，她是修了八百辈子的福气！不想却摆起臭架子，母后一定替你好好收拾她。”
　　慕容冲扑到可足浑氏的怀中满足的笑出声:“还是母后对孩儿最好。不过玥儿姐姐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同冲儿玩，我不怪罪她！那母后也千万不能怪她母后答应冲儿。”他做出拉勾的动作，可足浑氏看着如此懵懂的儿子，什么气都化成烟雾。只能面上笑如桃花，心里把慕容玥奚落一顿。
　　“今日晚宴冲儿与母后在后宫用膳共赏花灯如何？”中秋赏月玩花灯放荷灯，不知成为何时的定数。年年如此，只是今年水旱，怕是不能大办，暐儿也是时候纳个妃嫔。不如挑几个钟意的大臣闺女进宫陪陪哀家？如是想到心中万分高兴。
　　“母亲，孩儿想去找皇兄！”像是加足马力只准备冲刺时，门外穿透力极清晰的声音传进来:“七王爷到！”可足浑氏好心情大减，本来就讨厌慕容泓，他又何必来装模作样！做得给谁看呢？
　　“儿臣给母后请安！”慕容泓漂亮的弯出一个弧度，起身打开随从手中锦盒，“这是儿臣偶然得到的一匹云锦，望母后笑纳！”
　　“母亲，我要去三哥那里！我要去找三哥。”每次只要不如意了，慕容冲便会没大没小混乱称谓，可足浑氏深知他的性子，罢了，谁叫自己最疼爱这个幺子。可是外人面前……
　　“冲儿，不可无礼！”
　　“既然如此儿臣便先行告退，八弟，七哥带你去寻三哥可好？”慕容冲如得到解放，也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讨厌年年跟一帮女子混在一起过年过节，连赏花灯这样的事都变得自然。真是讨厌讨厌！
　　穿过御花园便是一条流动的河，这河可直通宫外，还是听以前的老嬷嬷说起过，心想:“要是能出宫去玩一天就好了！如果可以……”
　　“八弟，你不可再如此任性了。你是当今的八王爷，不是宫外随意玩耍的孩童。”劈头盖脸的就是七哥的指责或者说控诉长时间被溺爱，整个人都有些许怔愣。
　　慕容泓看着初长成的凤凰，不知道要如何叙述当今残酷的现实，秦朝虎视眈眈，只等待扑食那刻，晋国不知几时发兵争阀，还论周边小国做何打算。国家现今有叔慕容恪辅政确实无人敢动，若皇叔仙逝，三哥能不能带领燕国，国家终究会变得怎样？一切都没有预料。
　　“八弟，你该长大了，研习作战兵法方是皇子职责。”慕容泓叹气离去。
　　日子过得并不顺遂，不久之后慕容恪便病倒了，南海一柱可承一海平衡，叔恪却能权衡国家平安，家国之事后宫不担心此时倒玩得尽兴。
　　“芙丫头，快过来陪姑母说说话！”可足浑氏执丝巾轻轻擦拭嘴角的点心碎屑，那人听到恋恋不舍将手中扑蝶的网子缓缓移交给一旁的宫人。大跨步的走过来，又被可足浑氏的笑声打击的定在原地“姑母……”继而撒娇“姑母不是不知道芙儿没学过宫中礼仪还嘲笑芙儿！”
　　“姑母可是有派嬷嬷教导礼仪！无规矩不成方圆，再说了，你还想不想当暐儿的妃啦？”只是问完郑芙便已经羞红脸，一副娇滴滴的美样。
　　以手帕捂面笑意盈盈“是，芙儿定会听从嬷嬷教导！姑母就知道取笑芙儿！”说着几乎忘记礼仪，小跑着奔向自己的寝殿，想到礼仪又折回道:“芙儿先行告退！”
　　“这丫头！”可足浑氏似打趣的乐道，一旁的高嬷嬷只能唔唇偷笑一阵。
　　状似一阵风的掀开房门，郑芙开始急急忙忙的找寻张嬷嬷“嬷嬷，嬷嬷，快快来交芙儿宫中礼仪。”张嬷嬷纳闷了，这些日子平日里最讨厌繁文辱节的芙儿姑娘今日怎么变了个人？头顶顶不得水碗便作罢，头上摆上书籍又说脖子痛，这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唉，真不知道要从哪里教起。
　　“老生不知姑娘要从何儿起？不如就如上次一般就先学行走的礼仪？”以为郑芙会先行放弃，不曾想她顶着书悠悠晃晃的走了两柱香。隔去的一些时辰昏暗的光线带着了白天的颜色，夜晚悄悄降临。
　　“皇叔”，慕容暐进尚书府时并没有通报也没有喧哗，只是身后尾随着福贵微服探望慕容恪。管事自是认识圣上，本打算先行入内通禀一下的可是又被福贵拦在了外头。“皇叔，身体可有转好？”
　　慕容恪躺在床上正闭目养神乎听闻响动，习武之人耳力却没有因为年长儿退化减弱，将将准备起身合衣，房门已经开启“臣……”
　　“皇叔快快请起，好好修养身体！孤特意前来看望皇叔，可不是想接受这君臣之礼。孤盼着皇叔早日回来辅佐朝政。”他双手扶起慕容恪。
　　“臣定当不负圣望！”终究是稚嫩过去，只不过是一个稍成熟的孩子罢了。慕容恪看着这张脸遗传了慕容俊的些许俊朗，剑眉星眸。过多的却开始像可足浑氏。如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若是自己不在，要将国家托付到何人手中？慕容垂是不错，可是可足浑氏与他又是水火不容。
　　夜正深沉，东梡宫中可足浑氏坐于椅塌之上，等其一人。
　　“太傅到！”
　　慕容评进入殿内，跪拜太后。先行开口：“太后宣微臣半夜时分进宫有违伦常，不知是有何等大事？”
　　“哦…无大事就不可宣你来见了？”端起桌旁触手可及的茶盏，轻吹啜饮，轻放之。“哀家以为录尚书抢去了太傅的光彩。不如，哀家助你一二如何？”
　　“太后所言就不怕微臣参一本，弄得全朝上下众所周知！”这太后言语不像有假，录尚书事事牵制，若是如此……可毕竟国家有慕容恪支撑举国上下安定，若是依现在所看这趁机取代或许对自己是利大于弊的事。这恻隐之心千万不能动，哪怕只是有点心思就已经动心了。慕容评被自己所想吓了一跳。
　　“哀家乏了，你且退下吧！”可足浑氏杵着头，装做一副示弱的模样。心里却全都明白，慕容评的想法从表情全然能看出他有所动摇，只要稍微推一把。前提是能发生一件大事，一箭双雕。
　　“微臣告退！”

　　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