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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连 ...

  •   若是当真回忆起来,从琉城的那座边界小国至今一晃也有千年变化,泯灭在弱肉强食的吞并洪流。飘飘荡荡在尘世间每日看到的大有不同,哪家将自己的女儿用几袋米抵了嫁给个痴傻,哪家婆子正吵着自家相公逛了窑子,哪家红事,哪家白事。谁和谁又看上了眼。只是这些统统与自己毫不相关。
      不想记忆随时一飘老远,那时自己还是琉城的公主,身边守了位意中人。只待他下朝便能抽出时间相守,不管政事如何缠身。因着他是朝中重臣,骁勇善战。父皇需倚靠他,所以默许了这事儿。
      连濛这个一叫数年的名字在战乱之后便再没机会叫过,待他出征战场时,父王以和亲名义想联合邻国一同抗敌,绑着我上了和亲的车碾。路上遇敌军,送亲队伍全没了,凡女子都被□□。握在手中的剪子原是等连濛接自己就抛了,现在怕是永等不到。抹了脖子,潺潺的甜腥味盘旋在车碾四周,挥散不去,血流成河。
      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牛郎织女本是后来才传唱的佳话,不想已经成为每年情儿的节日。
      游荡在一片茫茫的夜色之中,月儿也想簇成好事,越发明亮。驻足于一篱笆院落赏月,突听闻小木屋口传来声如洪钟的哭泣声,一男子抱着个男婴黯然神伤,一注屡出东方的五色之气又消散下去,仅留百十只喜鹊在林间啼鸣。
      这男子倒与连濛有几分相似,只是太过于粗犷。想来黑白又多了一桩差事,阎王定不准他二人休假。
      是日,得道高人仙风道格于市集之上,卜阴阳,说法理。聚一席地而坐之人静观耳听,我不免俗套一回,就当听得几句乐子,或许听得是魂游太虚,见此老道仿似将我看得透透的,席间又传习预防病理之良方,便不再看到我立之地,正是屋顶躺得舒服至极。不由叹此人道行之高,或许也就是我这魂多想了。
      近来,边境连番战乱,死伤无数。一时间阎王又收下许多魂灵,一部分漂浮人间,正如地府已挤不下这多余的人口。
      永和五年,依春秋列国惯例改成元年,后赵皇帝石虎病逝,诸子争位,国家大乱。周边国家匀速崛起尤以燕秦晋三国发展迅猛。
      “姑娘可否停下脚步一二?”原是那讲道之人,仙衣飘飘,面如冠玉,发微散,手执萧。白襟袍子悬蝴玉。任谁都无法与刚刚台上讲道老翁重合,或者寻常人会觉着这是哪家王孙公子。
      一怔愣,一镇定。想不到还真是个仙。“不知仙人有何指教?若不是开导我这孤魂去地府投胎?那倒省了去,阎王负责任的不知查了几多生死簿子,摆明了我没个地位,看我又不像个仙,索性懒得理,便随意打发了。”只听闻笑声从一处传过来。
      “你可知孤魂逗留人间会神形俱灭!”我不由得抬头直视,只因这仙确实高,且眉头俊朗,鼻尖英挺。若说美人如画,那此人必是蓬莱仙岛,绝尘于世。话语不急不缓又道:“你本是仙尊坐下一株兰,竟贪恋仙尊暗生爱意,也不知走的何等好运。”见其抚萧,笑意涔涔一举一动全纳入眼中“仙尊定是十几万年寥胜于无,寻了几分乐子。”
      听到此处,眉头微皱“仙人口中仙尊是谁?琉城却不知仙人是何意?”我却从不知道惹到这样的大神。彼岸花开几季不关我事,现在所见亦不能于我联系。不然为何这等凄惨,落得一个魂魄境地。
      “本尊说出名讳你也不甚懂,五华帝君真是寻乐寻过了头,落得现在还在凡世轮回。也罢也罢。”这女子也不是完全柔弱,想必历经劫难飘离磨去些许糟粕,沉淀下来才造就现在的冷漠性子。忆起当年初见时她还只是一株受仙泽滋养成形,说话句句带刺的君子兰,次次躲在五华身后指责本尊调戏织锦女仙。至于这五华究竟是有何打算,一时之间真是猜不出来。这一时之间人世间又不知道是几千次的轮转。
      丹穴山玉石堆砌,独有凤凰栖息。也只有这只凤凰出奇的法力高强。那便是五华。仙魔妖三界厮杀时,魔族大肆侵犯结妖族合力杀上二十九层青天。单凭绵薄之力怕是无法匹敌抗衡,若是仙界沦陷,这世间不知会变得何种模样。
      此次大劫,天庭重新整顿。五华斩获魔族半数,镇压魔族首领符融于五莲花石下封印三万年。魔族圣兽饕餮被关押。之后,又像是无声无息蒸发似的消失,直到期限将至担忧符融破除封印,方至此加印。
      妖界女王从十万年前战役消失,每每提及至此无一不惊奇,据说妖界女王琉璃美得不可一世。上天入地也找不到可比拟。
      五华被尊为上仙,尤为喜静。天帝挽留,随其圈地立宅。他便圈出西北福地,所建苑落取名苍梧。又自己动手引来天河之水,亲自种上梧桐与青竹。众仙家从不敢踏足于此,传闻中五华仙尊脾气暴躁,稍不如意就会抽出青尊找人切磋一二,赢多输少,而且大多数仙家最后直接横着抬出了苍梧邸。关于青尊,是一柄通晓灵性的长剑,长二十一寸三分。剑下丧生无数魔怪,初制其剑时五华未得兵器,于是捏玄铁由七七四十九天纯阳之火烧炼而成。没有成为剑下亡魂已经是天大的关照。
      只有那渤海的东极仙君次次竖着进去,又活生生的飘出来。且每次都能逗的女仙笑如花开。这么个小圈子,怀疑,猜测,八卦。顶顶的战胜上峰。莫不是仙尊喜好男色?
      他倒是缩在苍梧邸乐的自在,闲暇时垂钓,看看翠竹长势,读读宗卷经书。不问世事。纳闷得天帝都在八卦这等奇闻。
      辗转,苍梧邸已有一万年盼不到主人回归。东极自然少了许多乐子,尤其是一动一静的两人同时消失。人间地狱翻遍了才找到澜君,也就是现在自称琉城的这个女子。因为劫数因果全是五华以几万年法力为结点,两人名字无处查询,轮回几世姻缘统统记载如尘埃,此时东极才知道透风镜的重要。或者灵犀石也是不错的选择。女娲娘娘补天所剩下的产物真是及其珍贵,稀有至极。
      “仙人如果没有指教,那琉城就先行离开了。”白白等着后面的文章,站的腿也乏了,对了,恍然才知魂魄是没有脚的,因为刚刚就有一孤魂从身边飘过。这么看来,我到底是谁?难道是这人所说一株兰,简直不可置信。
      还是算魂魄好了,彼时还得去冥界走一遭,大红的彼岸花正耀眼,虽花叶永不相见。据幽冥司文献记载,原是魔族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谴回,但仍然徘徊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她开在此路。实则有些许消息所说的却不是这个原因,魔族花精恋上了冥界断案的阎王,被魔族召回时概不听从命令,众魔大怒将其镇压在黄泉路上自生自灭,下咒花叶永不见给她当做警醒。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数以万记的年月里苦苦等待,终是无果。不知阎王做何感想?是否还记的曾经痴恋他的彼岸。
      “如果本仙说你只要再历一劫就能回归本位,你会有何种想法?”轻拉澜君纱衣袖子一角阻其不告而别,又添了几分看人眼色仰人鼻息的戏码。以往这种戏份他都不消用到的,这次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这里有一块锁灵石,你同五华仙尊的姻缘早已将两人绑定。只需你用意念时空就能将你传送。届时历经劫难过后也许你能位列仙班。”
      灵石状似普通彩石,棱角分明,透亮的质地。世间有一物称为钻石,这个应该算钻石原石,心里隐隐的想到,若是换成钱币……
      不多想,不多想!人家还只是魂魄。不,成形的一株兰?不,游荡错过的魂魄。只等着回归本位?这五华莫不是玩弄一株兰花的感情不是?为什么是我暗恋他多过他暗恋我?
      接过锁灵石露出本来面目,什么淑女做派通通扔到九霄云外:“这么说,我想怎么就怎么是吧!若是我不去历这劫,那个五华仙尊就回不来了是吧?回不来真是顶好,本姑娘还是本姑娘,不是一株兰,也不用暗恋五华。其实当个魂魄,这也不算魂魄。管它呢!总之顶好。”
      刹那便被一道白光吸食,只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再没了半分意识记忆。东极拾起地上的锁灵石感叹到:“小姑娘还想同一只狐狸耍把戏,这种小孩子把戏,仅仅是捏个诀的功夫,废话怎么就那么多!”吹了两吹手上的灵石,揉了揉耳朵。这次离五华归期又近了,于是想到日后的日子绝对充满乐趣。可又哪知最后被一只母狐狸收拾了,要是知道栽在这母狐狸手上是澜君安排五华协同作案,那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吗!哎哎,此处为后话省略简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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