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熙何往之缘起》悔止

44、殿外偶遇

　　“谢陛下！”丞相沈潺和工部员外郎孔瑜叩谢皇恩，一个神情得意，一个宠辱不惊。礼部侍郎也一同谢恩，只是心中懊悔不已，下次再不会想着出风头了，边小声嘀咕边灰溜溜的退回席位。
　　“王芒！按孔爱卿之言准备无记名投票吧！”肃宗吩咐大内总管王芒开始计票。
　　“诺！”王芒应道。随后两名内监在接到大内总管的眼神示意便立即从偏殿得命离去。一会儿，几十个内监捧着笔墨纸砚自大殿正门鱼贯而入，依次给众人分发纸笔，主道两侧各留一个内监负责收回投票纸张。待汇总各位小姐的得票数后将结果统计好交由皇帝指示，此处暂且不说，先直播一下两个寻了借口溜出来透气的“闲人”在皇宫内的某一僻静之处“偶然”相遇的画面。
　　“没想到能在这儿与独孤小姐相遇，真是太巧了！”百里豫走近独孤熙，笑着打招呼。低醇的嗓音中仍然可以听出是在刻意压低声线，茶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咧着嘴笑得十分的舒怀。
　　“是好巧啊。”独孤熙笑道，语气平和，出乎他意外的没有再呛他，直搞得百里豫张口惊讶了一小会。
　　难得今晚的独孤熙见到他少了平日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多了丝朋友的亲和之感，百里豫当然舍不得浪费这大好的深交机会，立马变得正经起来，言谈间也不再用“本王”之类的客套敬语，而是主动换成“你我”之类的亲近之语。
　　“我是见着你出来才跟过来的。”坦白从宽，百里豫笑道无辜。
　　“呵呵！”独孤熙了然：“王爷不说民女也是知晓的。”
　　百里豫听见独孤熙说“王爷”、“民女”两个词，心中一阵失望，又怀疑起刚刚独孤熙给他的亲近感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下烦闷不已，抄着手在独孤熙面前晃了几圈后，叹息道：“果然你还是没把我当朋友对待，话说的依然如此生分啊！”紧接着广平王加了句恳求中带有细微撒娇嫌疑的请求：“你就不能叫我八郎或者豫吗？”
　　“……”
　　“好吧！你随便叫我什么都行，只是别再叫我‘王爷’了。哦对，你也不用自称‘民女’的，这些听着就让人感觉生分呢！”百里豫无奈投降，但转念一想兴奋道：“我，可以叫你‘阿熙’吗？”
　　“……”独孤熙一时语塞。“王爷”、“民女”可能听着确实有点疏远的意思，但是直接叫对方“八郎”或者“豫”未免显得太过亲密，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啊。最无语的是百里豫居然问她可不可以叫自己“阿熙”？这世上只有穆仁封会叫她“阿熙”，那是小时候兄妹相称，独孤熙也不好刻意去纠正义兄的称谓。独孤鸿是长辈，叫晚辈婴孩时期的小名“熙儿” 本属正常。诚辛真人是师父，唤她门派中的道号“宣洬”更是合理。然大魏广平王百里豫，和她非亲非故，不过是见过几面聊过几句，最多也就是对双方的底细了解一二罢了，这样便唤她“阿熙”，似乎太过不妥了。
　　如果断然拒绝百里豫，显得有失礼貌，独孤熙思索了一下，折中道：“无人之时，民女便唤王爷‘百里’，王爷也可唤民女‘独孤’，此法妥否？”与其互唤名字太显亲昵，不如互取复姓唤之，如此一来，既不会有亲昵之嫌，又不会让人感觉到疏远之意。但这种叫法只能在私下里适用，公共场合定要以“王爷”、“民女”之类的尊称互唤，否则会给她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今日的皇家粥宴给了她太多的深刻领悟，什么虚以逶迤，什么权谋诡计，什么爱恨情仇，这些真不是她能适应的地方，而与皇宫朝堂或皇室成员纠缠不清是独孤熙最为忌讳之事。
　　“‘百里’和‘独孤’！”百里豫默念着这两个名字，越念越感觉它们是这么的般配和谐，顿时内心有了莫大的触动。高冷如独孤熙、淡漠如独孤熙，能妥协到这份儿上，对于百里豫来说不得不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回京的途中他在征服独孤熙一事上有着绝对的信心，甚至怀有让独孤熙“还债”的卑劣心思，可如今见到目光清澈的独孤熙，百里豫犹豫了：她早已忘却前尘往事，身旁的她只是个重新来过的陌生人，何苦自己纠结于前世之因呢？
　　“王爷？”独孤熙叫回百里豫已飘远的思绪。
　　“好！就互相称呼姓氏吧！”百里豫立即赞同道。
　　“呵呵！”广平王笑着问起独孤熙，声音轻松自然：“独孤是第一次参加皇家宴会呢！嗯，感觉如何？”
　　独孤熙无奈的笑了，那一展颜风华灼奕，再加上略显“委屈”的一句话又一次的让百里豫心跳漏了一拍。她说了四个字：“无聊至极！”
　　“哈哈！”百里豫大笑，但音量被他控制的很好，方圆三百里是听不见笑声的：“今日宴席上估计也只有独孤会这么坦白了！”
　　“……”
　　“那独孤可能预知才艺表演之优胜者是谁小姐？”百里豫对独孤熙是个没有幽默细胞的无趣之人这点认知还是有的，由于女方的笑点太高，百里豫赶紧扯出了下一个话题。
　　“若无意外，当是沈珠夺魁！”虽然是无记名的方式投票，但最终票数会先由内监统计好交给皇帝指示。因此前三甲必然是那四位小姐，而第一名除了丞相千金沈珠别无他选，不管其票数是否领先，沈珠都必须是冠军。后面的名次应该是这样：第二名为礼部尚书之女章瑶，第三名则是大博士爱女程珍儿和工部侍郎之女也即中坚将军南由英并列共享殊荣。若是票数排列与此顺序不同，那么皇帝在查阅的过程中也会暗示身边之人进行改动，只有确保这样的名次才能安稳朝臣，准确来说是稳定权臣，平衡朝局。独孤熙立刻给出了答案。

作者有话说

　　千呼万唤，CP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