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昆仑》卡门青德

10、 意不诉，宝剑难抵寸心

　　不知不觉在叶舒房中与他一起睡死过去，早上靠着习惯醒过来，叶舒也醒了，彼此简单问候过，顾不上还在飘飘洒洒的雪花，止水急忙起身下床，推开房门想往自己与隐言住的那个小院儿赶。隐言喜欢睡懒觉，他可以在他醒之前悄悄回自己的房间。叶舒急忙叫住他，从屋角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长长的梨花木盒子。打开取出一把剑交给他：“带上。”

　　“咦？”

　　叶舒不好意思地笑：“我以前用的剑，现在也用不着，送你了，拿去防身也好。”

　　止水接过剑，只觉手上一沉，寒凉的手感自剑鞘上传来。剑鞘通体乌黑里又泛着红光，外壳雕琢着他看不懂的图案，看上去到十分古朴精致。他用力抽出剑身，只见剑也通体乌黑，内蕴红光，剑刃上寒光照人，端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宝剑，甚至连剑鞘也是玄铁所铸。

　　转身甩手舞了几式，虽然比他以前用的剑略沉，但那多出的重量居然意外称手，是把好剑。只是……
　　“太贵重了……”止水摇摇头推回他怀里，转身又要走。
　　叶舒急忙拉住他：“什、什么贵不贵重的，就是我以前用的剑，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个是赔礼！”
　　“什么事？”
　　“我回头写信再告诉你。你先把剑拿去，我还怕剑都抵不了帐！”说完又往他怀里一塞，转身装作忙碌去了。
　　“到底什么事啊？”止水一脑袋官司地盯着他的背影，“现在告诉我啊！”

　　“我写信告诉你，你快回去，隐言发现又要发脾气。”叶舒强迫自己头也不回地说。

　　“好吧，那你记得要写信跟我讲。”

　　说完止水抱着剑冲出门，一路施展轻功跑得脸蛋通红，终于用最快的速度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让他瞠目的是，一向很懒的隐言居然已经收拾好两人份的包裹在房间门口等他了。

　　“去穿好衣服，下雪了，多穿一件。我放你床上了。”隐言没看他，靠着门框淡淡地说。
　　止水悄悄把剑藏到身后，瞄了一眼他眼下的两个黑圈，默默蹭进门，穿衣。
　　“别藏了，我看见了。”正当止水发愁剑要怎么处理的时候，隐言凉悠悠地走过来，拎起那把少见的寒铁宝剑，鼻子里哼一声，“疯道士，发财了哈。”
　　止水一脸空白：“啊，果然很值钱！”
　　隐言叹气：“就算对武林中人梦寐以求，对我们、对叶公子，也不过是个物什。”说完扔还给他，“不过到底是人家一片心意，别弄丢了。”反正以后应该也不太可能会见面了。

　　走的时候叶舒没有来送，管家说他被紧急军令召回去了，连早饭都没顾上吃。然后按少爷的吩咐将准备好的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与接近半马车的“盘缠”，外带两匹适合行远路的精壮马匹交到他们手上，又细心地监督两人用各种保暖用具将自己包的牢牢实实，直说是少爷交代的，最后一路把这俩祖宗送出了细雪纷纷的洛阳城。
　　这次隐言到没拒绝，就是一路坐在马车门口没好脸色地瞪着他。止水讪讪地主动担任了马夫，见走了老远隐言还黑着脸，不由语重心长道：“阿花，你还是去车里睡一觉吧。黑眼圈好丑。”
　　隐言终于爆发：“你以为谁害的？”
　　“我错了，下次我会尽量不吵醒你……”
　　“你还想有下次？”隐言想的是，永远也不再带他踏入天策府与叶家的势力范围一步，他以为止水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也只得永远与自己一人亲近了，但昨天见他毫无防备地对着叶舒的模样，甚至可以同塌而眠，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那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具体怎样他却说不上来。
　　我是为他好。——隐言这么告诉自己：小道士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再让他卷入这江湖纷争，无辜染血。
　　“明天开始每天跟我睡！再敢半夜偷跑扣零花钱！”
　　“阿花……”
　　“说！”
　　“我本来就没零花钱啊？”
　　“臭道士，还敢顶嘴！”
　　“我我我我错了！阿花明天记得给我零花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