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疯狂的薯条

11、投桃

　　周六又加了一天班，于慧到晚上才想起来，张颖这丫头好几天没消息了，自打上次打了电话没接，她直觉这女人肯定又干了傻事，就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说：“哎，一言难尽，今天晚上见面说吧？”
　　于慧说：“哎，不行，这周累死了，得好好睡一下，你就告诉我你到底HOLD住了没有，让我放心一下不行吗？”
　　“嗯，最后HOLD住了，不过，过程很复杂。”张颖说。
　　“那就行，我就不放心这个。细节嘛，等我有时间了再听，估计得下周了，这周太忙了。”两人又闲扯了一会，挂了电话。
　　第二天，于慧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忙去接儿子。陪孩子一天，时间过得飞快，晚上突然想起来，陈朗说要见韩总的事，琢磨了好久，才给邓秋云打了个电话。
　　还没开口，秋云就说：“哎呀，于慧，我前段时间去了海南一趟，回来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逛逛啊，我想买鞋子了。”
　　于慧说：“好呀，我正好最近也太忙了，估计下周就好些了。您想去逛街就叫我吧，对了邓姐，最近韩总忙吗？”
　　“他呀，还是老样子，月底可能要出国。”
　　“邓姐，我一个朋友在郊区开了一个生态餐厅，他那里炖的鸡汤特别棒，正宗乌骨鸡，改天叫上韩总一起去吧？”
　　邓秋云跟他说过，韩总平时应酬多，胃口不好在家只吃素。韩总是农村出来的，原来的家乡产乌骨鸡，鸡汤熬出来不油腻却特别鲜美，韩总时常怀念，邓秋云还曾经问过她哪里有正宗的乌骨鸡卖。于是邓秋云爽快的替韩志军答应了下来：“好呀，你说有乌骨鸡，他肯定去。”
　　上了班，于慧叫科室的同事帮忙联系了韩总家乡那一带的熟人，叫他们到处打听哪里有野生的乌骨鸡，各自利用人脉，最后是周祥的一个客户亲戚在湘南找到了一个养殖野生乌骨鸡的卖家，于慧怕宰杀了运来不新鲜，叫人家找了顺风车给带过来的，费了好大的劲。
　　于慧这样费心，一是因为很长时间没见韩总，念及旧时的恩情；二是为了陈朗能买自己这个人情，在裁员事情上能对张博网开一面。活鸡运来，于慧在上班，请爸爸去取的，她叫爸妈先给养着，千万别养死了。
　　陈朗公布了公司开出李华伟和陈晓晓的决定。李华伟在陈朗办公室嚷了起来，喊的很难听。说是在公司二十多年了，现在轮到一个刚进公司没几年的小子来开除自己，还把公司的高层一一骂遍，最后是在保安的陪同下收拾了东西走人的。
　　事情闹得很大，惊动了高层，后来董事长知道了这件事情，更为气愤，几乎是在整个行业封杀了李华伟。公司给所有的合作单位口头打了招呼，说李华伟因为行为不检点被公司开除的，一时，李华伟在这个行业销声匿迹。
　　因为那天晚上的电话，于慧这几天见陈朗比较冷漠的，非常礼貌和客气。
　　跟邓秋云约在周六晚上，到了周五，于慧不得不去通知陈朗了，进了办公室，陈朗头也没抬，只说：“坐”，继续看他的资料。
　　于慧也就直说：“陈总，上次说的韩总的事情，我约好了。”
　　陈朗显然有些吃惊，马上抬了头，看了看她，“是吗？这么快？”
　　“陈总提出的要求，我们都是认真高效的去做的。”于慧没好气的说。
　　陈朗抿着嘴，连眼睛里都是笑意：“干嘛啊，好像生气了好久？没想到于经理还挺小心眼儿的。”
　　于慧撇撇嘴，也不说话。
　　陈朗继续说：“其实，那天是我多此一问了，于经理做事的专业度，大家有目共睹。”
　　听出他话里的歉意，于慧心里舒服了许多，跟陈朗说了时间地点，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烟消云散。
　　第二天下午，于慧给陈朗打电话说是自己要提前出发，陈朗问为什么不等他来接，于慧回答：“要去拿鸡。”
　　“拿鸡？”陈朗一愣，听说了缘由，要提早开车来接她一起去。
　　于慧心情不错，特意编了个韩式的发型，看起来减龄不少，穿的是粉红色的短上衣配牛仔裤休闲鞋，受时尚杂志的熏陶，于慧在造型上多了很多尝试，自己的改变同事和儿子都大家赞赏，反正是休息时间，于慧可以随心所欲的打扮。
　　下楼见了陈朗，对方用眼神给她一个打打的赞，甚至还耍宝的吹了一声口哨。于慧很受用，陈朗就是这点好，只要自己精心的打扮，陈朗总是给予赞许，认为自己肯花心思打扮是对他的一种尊重。女人都是有些小虚荣的，收拾过后能到陈朗这种观众热情的反馈，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到了父母家取鸡，于慧被爸妈好一顿数落，说怕邻居投诉只能关在卫生间里，一地鸡毛和鸡屎，嘴上虽念叨个不停，还是给于慧用编织袋装好，于慧一边撒娇赔不是一边往下跑。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
　　拎下来，陈朗去接，直接给扔在了后备箱。
　　程朗今天也收拾的不错，某大牌的深蓝色休闲西装内配略粉的衬衣，外表无可挑剔的外形，开的是银色路虎，于慧拍拍手上的灰尘，说：“哎呀，给你把车给弄脏了。”
　　陈朗说：“真的很臭！”拿出矿泉水给她洗手，自己也洗了好几遍用湿巾擦了才罢休。于慧觉得有些搞笑，说：“就知道你会嫌弃！”
　　陈朗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不是，是很感动。”
　　陈朗笑的温柔，他的眼神太过直接，于慧不知道怎么回答，脸就红了。
　　于慧真的很不习惯这样被人盯着看，尤其是外形过于俊朗的男人。而且陈朗的眼神总是极具穿透力，直抵内心，有时候跟他对视，于慧感觉自己不仅被看穿，而且还是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让人不自在。
　　陈朗开着车一边问她：“这鸡你怎么找来的？”
　　于慧说了来龙去脉，陈朗摇摇头，“还真只有你，会用这种办法。”
　　于慧说：“你是想说我老用很努力又很蠢的办法吧？”
　　陈朗点点头，腹黑的笑。于慧撇嘴白了他两眼，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打扮吧，心情也变得活泼起来。
　　他们提前到的，把鸡带到厨房去交代了厨师，陈朗又去洗手，于慧觉得特别好笑，想想他穿着西装，精心打理的发型，一身的名牌，手里拎个编织袋，里面两只垂死的鸡，这个画面有点儿美得不敢看，于慧用手机拍了一张，一直忍不住笑。
　　这家生态餐厅的环境也好，全玻璃的，整个餐厅像一个大的花房，里面各种热带植物，一条水渠环绕整个餐厅，里面一群群的锦鲤顺着水流方向游动。
　　两人坐着等，于慧拿着手机照片给陈朗看，陈朗说：“你能不这么幸灾乐祸吗？删了！”
　　于慧不肯，要收起手机，陈朗想直接动手来夺。韩志军跟邓秋云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
　　于慧和陈朗立马尴尬站起来打招呼，邓秋云叫于慧坐到陈朗一边，自己跟韩志军坐一起。于慧很担心韩总跟邓秋云误会了她跟陈朗的关系，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
　　韩志军问：“小于，这位是？”
　　“这是陈朗，公司副总兼大客户部经理。”
　　“哦，知道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过本人。”陈朗主动站起来握手。
　　邓秋云说：“于慧，你真会找地方，这里环境不错，是新开的吗？”
　　“是的，开了不到半年。”
　　四个人闲谈起来，韩志军跟陈朗说的都是业务部的事情，韩志军还夸陈朗说：“早就听说新来的陈总业务超强，没想到这三四年时间公司业绩已经又翻了一番了，真不容易，后生可畏啊。”
　　鸡汤很快上来了，于慧叫韩志军赶紧尝尝，韩志军先给邓秋云盛了一碗，笑说：“小于，陈总给你盛，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啊。”说罢他自己喝了一口，赞道：“嗯，这才是正宗乌骨鸡的味道，好多饭店里面挂羊头卖狗肉，根本不是那回事！”说完又跟陈朗和于慧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于慧很开心，一顿饭吃得很愉悦。只是吃的过程中，陈朗表现的很绅士，照顾于慧照顾的非常周到，于慧不知道他是是故意还是无意。自己已经担心韩志军和邓秋云有所误会，他的殷勤岂不是越描越黑？
　　送她回家的路上，于慧忍不住说：“陈总，能问你个问题吗？”
　　陈朗一时会错了意，说“该不是又问我第一次怎么认识你的吧？”
　　“我本来想问你为什么非要私下见韩总，不过这个问题你也一直没有给我解答，那两个问题你回答任意一个也可以！”
　　陈朗笑：“我上学的时候对网络产品特别感兴趣，集团不是也有收购过一个网络公司吗？目前归韩总管辖，本来通过公司别的高层引荐也可以结识韩总。但是，房地产公司选老总的事情一天不确定，我就更不便在工作场合刻意接近韩总，所以”
　　陈朗解释完，看了看于慧的反应。于慧“哦”了一声，心里却半信半疑。陈朗虽然解释的有理有据，刚才也确实有听到他询问过网络公司的事情，但陈朗的话她从来不敢全信，但倒也没必要追问下去。
　　“那天见到的吴卓，你正在交往吗？”陈朗突然换了话题。
　　“不是，老同学而已。”
　　“哦，老同学还能分享同一串烤串？是旧情人吧？”陈朗揶揄道。
　　于慧心想：是你跟Amy被我撞到，反倒来八卦我的事？就算我们是在交往，那也不犯法。“真是高中同学，他才回国，所以约了见一面。”
　　陈朗看看她，沉默。到了小区，于慧道别，陈朗也不说话，于慧就伸手打开了车门，陈朗突然拉了下她胳膊：“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