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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太子妃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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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太子妃产子
太子妃孕满七个月,刘恒应薄太后所请,用皇子的身份,命太史持铜而御户左,太宰持升而御户右。此后三月者,太子妃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太师抚乐缊瑟而称不习;所求滋味非正味,则太宰荷斗倚升而不敢煎调。”
众望所归中,太子妃阵痛发作了。太后和皇后带着少府令丞、太医监、女侍医感到太子府中。府中离太子妃最近的就是栗姬和我的宫殿。太后因栗姬刚产下孩子,怕有冲撞,加上素来就不喜她,便暂留在我的惠草店等候消息。
令丞和太医监率太子府的侍医侯在蒌室门外,女侍医领着稳婆在里面忙碌着,不间断地有太子妃的惨叫声传出。太后听的心惊肉跳,坐立不安,窦后倒是很平定,不住的宽慰着她。我心里也七上八下,觉得她的样子象是难产。
突然女侍医慌张地跑到外首,颤声到:“大人,不好了,孩子的肩先出来了!”众医官面色一惶,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令丞怒斥到:“休要慌乱,去将那支老参切片给太子妃含着,让其仰卧,稳婆推儿身顺直,头对产门,以中指探孩子的肩,不令脐带羁绊,再用刚刚送进去的药催产,让太子妃再用力,看孩子会不会出来。”
女侍医领命而去,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子妃最后连叫声都没有了,可是仍旧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瞧着宫女们端出的一盆盆血水,令丞心知不妙,走进惠草殿,以头磕地到:“禀太后,皇后和太子殿下,太子妃是横产,我等无能,恐不能俱保,还请定夺。”
太后闻言,身形一晃,皇后忙搀着她。刘启沉声到:“没有办法了吗?”令丞无奈地说:“下官等已竭尽全力,奈何上天不佑。”刘启脸色肃然,过了一会,毅然到:“罢了,保全太子妃。”
“慢!”太后摆摆手到:“可知道是男还是女?”令丞到:“是个小支子!”太后顿了顿,悲痛地到:“那好,给本宫我保住我皇太孙!可怜的渝儿,只能怪她命薄!”
刘启跪下,双目含泪,苦苦恳求到:“皇祖母,孙儿只要渝儿,还忘皇祖母成全!”
窦后看了看儿子,也帮着劝到:“母后,臣妾知道您一直都盼着这个皇孙,可天意不作美!好在阿渝还年轻,日后还可以再有的。”
太后长长舒了口气,挺直微屈地身体,悲痛的说:“本宫知道你们母子疼爱阿渝,可是给皇家孕育下一代,是她的责任!令丞,去做你应做的吧!”
令丞领命退下。
我看着漠然的窦后,脸色黑沉的刘启,壮志断腕的太后,阵阵的凉意窜上了脊背!这宫中,真是夜如其何,夜未央!平素对太子妃那么厚爱的太后,在权衡太子妃和未来太子对家族的利益上,轻易得就将她舍去了!而窦后和刘启,看似不忍,也不过氏不想如了太后的愿,有个薄氏的子孙而已!
自从来到了这个时代,我想的关心的就是怎么改变自己和谧儿后世的宿命,怎么去弥补俗儿,怎么去保护我现在的孩子,其它的我都可以去忽略。可现在,我的良知在挣扎,我无法像他们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去死,我一定要要想办法帮她!
我豁出去,对太后恳求到:“奴婢想到蒌室看望太子妃,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我们的鼓励。”窦后斥到:“不可,你也有了身孕,去了,只能添乱。”我坚定得说:“奴婢知道自己不是侍医,帮不上什么,可太子妃这是头一胎,没有什么经验,又遇上这种事情,一定不知所措,心慌意乱,不能定下心,好好地将精力都放在生产上,我希望自己能用自己的经历去给她勇气。”
窦后还想再阻止,太后毅然说:“本宫到没瞧出来,你还是个有心的人。本宫这就作主,你去吧,不论太子妃生死如何,本宫都会记得你的。”
我急着想去看看太子妃的情况,扭头便走,刘启发话道:“皇祖母,母后,孩儿送王氏过去”说着,赶上我,一并出了惠草殿。
刘启一言不发,只管前行,我也默默无语,跟在他后面。到了蒌室门外,刘启猛地低下头,伏在我耳边到:“你进去后,见机行事,本王要太子妃活!”
我很诧异,不知道刘启何意,刘启又示意我禁声,从手上褪下一串汉白玉的玉珠,带在我手上,我想问清楚他这串玉珠代表了什么,有何用处,可刘启目光躲躲闪闪,问也不会说的,我只得含糊地说:“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令丞率医官迎候刘启,向他回报情况。我一把推开蒌室的门,房间里充满了药味和刺鼻的血腥,眼前都是热水的蒸气,还有晃动的人影。让人眼花,又让人窒息。一个女侍医模样的人上前,见礼道:“良娣怎么来了?”
“太后让我来陪陪太子妃的。现在情况如何啊?”我一边说,一边往床榻走去。太子妃面色惨白,浑身湿漉漉地,两只手无力搭在榻沿上,两条腿叉开着,下身都是血。
“不好呢!太子妃已经使不出气力了,小支子也怎么都不肯把肩膀缩进去,急死人了!”女侍医带着哭腔说。
我来到稳婆地身后,果然,孩子的肩膀依然在外面!稳婆满脸都是汗,双手托着孩子地肩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想起,我生谧儿地时候,有一个同床的,也是这种情况。
我上前摸了摸太子妃的鼻息,进多出少,极其危险!对女侍医问道:“太子妃快撑不住了,侍医可有法子?”女侍医木然道:“尊太后令,已准备好了刀剪,就等着取出小支子了!”
我明白,她们要实行的和现代的破腹产相同,只是现代有抗生素防止伤口感染,而古代,就只能等死了! 我呵住边上的宫女:“都给我把窗户打开,这屋子闷的就是活人都喘不过气了。”稳婆拦阻道:“万万不可,太子妃身体虚弱,容易受风寒。”
我鄙夷的说:“人都快闷死了,还顾得上什么风寒,还不快去!”宫女被我吓唬住了,只得打开窗户。我又吩咐:“快取些冰块来!”
女侍医不解地问:“良娣要冰何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们准备如何开始?”我问道。
女侍医道:“自然是将太子妃固定好,便可将小支子取出来了”我心中暗骂:“你真把太子妃当猪了!”我问道:“小支子出来后,对太子妃可由应对?”女侍医摇摇头说:“不过是用乳香、没药、血竭、红花、姜黄、冰片等帮太子妃压住疼痛,其他的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我怒道:“你们都是医者,怎么如此麻木不为,不会想想办法吗?”女侍医不高心了,冷冷地;"我等都是奉旨而为,良娣觉得奴婢们有什么失职的,可告知令丞,奴婢们等候发落便是!”
在宫中行走,首要的就是要自保,我的话弄不好要让她们丢了性命,自然也不和我客气了。现在是要她们出力的时候,我放软口气说:“你们也别怪我,我不过是看着太子妃着急,口气重了些。”我的身份摆在哪里,她们也不想开罪我,于是顺坡道:“良娣也是心善的人,只是太子妃的情况,已经不是我等医术可以保的,还请良娣见谅。”
我叹息道:“太子妃命苦,还这样的好年华就母子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茫。日后太后看着小支子,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女侍医身子一凛,自古主子牵怒奴才的事情多了,打一顿是好的,被处死也是常有。太后虽然为了小支子才舍了太子妃的命,可太子妃是太后疼爱极了的,难保不拿我们出气。可怜我们,贱命一条,在这些个主子眼里,和蚂蚁有什么区别!
我见她脸色变化不定,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我点醒奏效了,再添一把柴:“太后只有这么一个侄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前些日子刚刚病才好,不知道这身体是否熬的住,万一有个闪失,皇上至孝,怕是......。”
女侍医的脸彻底的白了,半响吐了口气,悲哀地说:“到时候,奴婢们只怕是一死赎罪了。”我不好意地赶紧打住道:“哪里就能够呢,这原是太后做的主,你们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不过,我听说象太子妃这样的,也可以不用破腹的,瞧瞧,我又乱说了,你们快忙你们的吧,我瞧着太子妃也撑不了多久了。”
女侍医眼睛一亮,好像在黑暗中发现了一点亮光,追问道:“良娣说可以不用破腹,那怎么做呢?”我欲言又止,女侍医道:“奴婢刚刚对良娣多有得罪,还望良娣恕罪,如果良娣如果能有它法,太子妃能保存,我等一干的性命也能保住。还望良娣相告。”
稳婆也上前恳求,我吞吞吐吐道:“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我听闻的,不知道可行否。”女侍医忙道:“良娣但讲无妨。”“好,我听以前的一个走方郎中说,可将产妇会阴切开,不过切开处一定要大些,再将孩子拉出。”我说道。
女侍医和稳婆相对一视,想了想说:“此法到可一试,不过还要请示医监。”
我赞同的说:“还是谨慎的好!”女侍医去请医监进来,医监犹豫道:“此法虽有可行之处,只是没有根据可查,万一小支子有个不妥,只怕太后怪罪。”女侍医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希望我能帮她说话,这混水我本来就踏了,自然不能推卸,我假装歉意地说:”原是我多嘴,让医监犯难了,还请见谅。”医监这才知道是我的注意,探究地向我望过来,瞥到我手上那串刘启的玉珠,一怔而后道:“如此,便试上一试,你等先用艾灸至太子妃阴穴后,再剪开回应一寸,试着将小支子取出,一定不可用强,情势不对,马上放弃,破腹将支子取出。”
女侍医和稳婆点头称是,将洋金花、草乌、川芎、当归煎好的汤药小心地给太子妃灌下,将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一一摆放好,双手起飞,落针准确迅速,而后,将用酒消毒好地剪刀,箭开其会阴,双手摸上牛乳,顺着孩子地肩头摸进去,小心地把孩子取出,稳婆用手重重拍孩子的屁股,孩子发出哭声,但是很轻弱。稳婆将孩子清洗干净,送了出去给令丞检查。
女侍医又将太子妃会阴缝合好,按我的建议用冰块给太子妃止住了血。宫女们把太子妃清理干净,太医监进来诊治开药。
我这才送了口气,觉得腰酸背疼,全身乏力,拖着步子回到了惠草殿。
太后正喜滋滋地抱着小支子,窦后也一旁逗弄。见我步子蹒跚,太后着人上前搀扶我坐下,夸奖地说:“陪了这些久,也真是不易,太子妃现在如何啊?”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具体如何,奴婢不知道,听太医监说,应该是无性命之忧的!”太后喜上眉梢,道:“好,阿渝命大,上天保佑啊,皇后啊,陪本宫去看看她!”
窦后一边答应着,一边拥了太后出去。
刘启闷坐在一边,并没有跟着去,我将手串交还于他,刘启一把抢过手串,目光生冷地看着我道:“听说你出了不少的主意,到真看不出你有这些个本事,本王平时小看了你了!”
我错愕地问:“奴婢并没有出过什么主意啊,殿下此话怎讲?”刘启拍榻而起,将手串狠狠地掷在地上,到:“你敢说用冰止血,剪会阴取子,这些个太医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委屈地回答:“奴婢原本就不是大家出生,那些个市井小巷奴婢也是去过的,自然也听到过些闲言,只是殿下一心要保太子妃,太后一心要保小支子,奴婢才没有办法,才斗胆一试的,到现在,奴婢的手脚还冰冷的呢!还好太子妃和小支子都安然!”
刘启呆呆地指着我,苦笑到:“你这个自作聪明地蠢人,你懂什么啊,要知道外戚之忧啊!”摔袖离去。
汉代历来是一朝两制。太后和皇帝各自为政,相互牵制。刘启很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只能容太子妃,而不能容许一个身上留有太子妃血液的皇太子!可惜他的意愿破灭了!我虽然明白刘启的心意,也明白自己所做的,会让刘启心里不舒服,会影响自己的命运。可是,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