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之杀遍天下》艾尔尹莎

10、010.疾病求医，整蛊嫡母（下）

　　“姑娘息怒，小人不敢怠慢。若是鬼医出手救治了我家小姐，诊金自然不在话下。只求鬼医高抬贵手，救我家小姐一命！”聂远连滚带爬的鞠躬在马车前。
　　“即是你家姑娘有病，何不自己出来求？打发个下人来寻医，没诚意！”那白衣女子喝道，声道不减。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姑娘中了毒，此刻早已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更别说出门了。还请姑娘给你家主人求个情，救救我家小姐吧。”
　　“嗬！这般的娇贵，起开！我家主人忙着，没工夫和你瞎参合。”
　　“别别，姑娘留步！”聂远额上早就大汗淩淩，对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一溜烟的就跑回去禀告了。
　　“若是我家小姐来了，你家主人是否就肯医治了？”
　　“你算哪根葱，也敢和主人讲条件？让开！否则别怪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白衣女子说着就要拔剑，那聂远哪敢反抗，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家。
　　“莲玥。”马车内一声女子低沉的轻唤，莲玥住了手。
　　“五百万两。”轻轻的声音，缓缓吐出几个字。
　　“是。”莲玥颔首。
　　五百万两？？！！聂远咋舌。
　　这简直就是漫天要价！打劫吧？？！
　　一个将军府一年的月例银子也才三百两，她张口就要五百万两，这哪里是救人命，明明就是要人命啊！
　　“听闻前几个月皇上赏赐了童将军黄金万两，这点银子，何惧拿不出。”莲玥一字字说道。
　　一两黄金十两银，也不过取他半数而已。
　　聂远嘴角一抽，感情人家早就对将军府的家底了如指掌！
　　正在他再一次咋舌的时候，罗氏已领着张嬷嬷等人匆匆赶来。聂远连忙禀明了情况，罗氏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却被莲玥抢了先：“即是治病，怎得病人也不带来？若是没有诚意，何必再次扰我主人去路！？”口气已有了怒意。
　　说罢也不待罗氏等人的阻拦，便要驾着马车离去。
　　罗氏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医治女儿的神医，哪里肯轻易放过。只好咬着牙，命张嬷嬷回府用担架将童碧华抬了来。
　　然后匆忙上前去拦住莲玥道：“姑娘留步，我已差人去抬了我家姑娘来，还请鬼医高抬贵手，救救我家姑娘。”罗氏一副慈母神态，语气已经是低到了极致。她近日也听闻了些鬼医的传言，知道其厉害，遂也不敢摆出将军府的架子，若是惹怒了对方，自己女儿的的一辈子，就怕要毁了。
　　“诊金可备好了？”莲玥一张口，就问道。
　　罗氏脸一白，神色有些怒了，却又不敢发作，连忙差身边的婆婆把刚才账房取来的五百万两银票悉数奉上。
　　“诊金是足了，你且跪下谢恩吧。”
　　谢恩？！
　　罗氏的脸色再次一白！
　　不过是个大夫，救人治病，收人高价也就罢了，还要她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磕头道谢？做梦！
　　“好大的胆子！我家夫人乃是有品级的官妇，岂能跪你这区区百姓？！”罗氏旁边的张嬷嬷已是怒声吼出。
　　“嗬，好大的口气！我阎罗堡倒不缺你这银子，拿回去罢！走！”莲玥大喝一声回道，把装着银票的锦盒往那嬷嬷怀里一丢，撞的那嬷嬷连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直喊疼。
　　“鬼医留步！鬼医留步！”罗氏已顾不得脸面，当街就大叫起来。
　　莲玥领着马车，仿佛并没有听见。
　　罗氏一咬牙，她一个人妇的面子，比起女儿的容貌前途，孰轻孰重，她还分的清！她辛苦了半辈子只得这么一个女儿，没有了前程，她在将军府就再无地位了！
　　“鬼医留步！”罗氏扑上去，跪倒在莲玥脚下，抱住她的腰身。
　　“跪我做什么，我家主子的医术才能救你姑娘。”莲玥侧身。
　　罗氏白着脸，咬着牙转了个身，对着马车的方向跪着道：“求鬼医救救我家姑娘一命！”
　　一旁围观的众人虽不知真相，但见罗氏衣着高贵，便知必然是大户人家的妇人，此刻这番姿态，便就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那聂远见状，叫来几个小厮打发他们走，这才将围观的一群人散去。
　　“区区五百万两，竟能换换命，不知夫人能值几钱？”
　　马车内传出一道低沉而飘渺的声音，罗氏闻言浑身一震！脸色白红交加，又恨又恼，胸口起伏不定，道：“若是能救得小女，将军府必定另当重谢！”
　　“呵呵~那你说说，你打算拿什么谢我呢？你女儿的病情，可不是那么好治的。”
　　罗氏咬牙，“不知鬼医想要什么。”
　　“要你的命，如何？”
　　罗氏脸色煞白！
　　“本夫人乃将军夫人，堂堂一品诰命夫人，鬼医若想要我的命，只怕得不偿失！”
　　“呵呵~你的命，不值几个钱，罢了，你且磕个头谢我个恩，我就能将你女儿恢复如初，更胜从前。”
　　“你！”罗氏的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这个鬼医，实在欺人太甚！
　　五百万两的天价也就罢了！跪地谢恩她也跪了，如今又叫她磕头，还羞辱于她，如此刁钻小人，简直可恶！
　　“我家主子还急着赶路呢。”一旁的莲玥道。
　　罗氏横了她一眼，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想到女儿的前程，一狠心，道：“若是治得好，我必重谢，若治不好，你鬼医，便要为今日付出代价！”说罢竟然低头嗑了个响头，然后站起来，脸色一红一白，还带紫气儿呢。
　　“我言之必行，将人抬过来。”马车内道，伴随几声低笑，罗氏闻之，紧缩了眉头，胸中早已汹涌澎湃！
　　要不是为女儿计，她何需受这般羞辱！
　　她一定要找到那个纵毒之人，然后将他凌迟千刀万刀，以报今日之辱！
　　不过一会儿，便有丫鬟小厮用担架抬来了童碧华，为了名声计，丫鬟们只好抬来几个大屏风，将童碧华和马车一起围住。
　　莲玥上前，将担架上的童碧华从被子里拉出来，露出她早已烂得看不见皮肉的脸和手臂。
　　这时便有行人路过，歪着头从屏风的缝隙里观看，看见那一脸的腐肉溃烂，有胆子小的早就吐得一地，一群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可偏偏莲玥将昏迷的童碧华四肢都裸露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又不见鬼医下马诊脉医治，急得罗氏干瞪眼却又不敢发作。
　　良久，莲玥终于上了马车，禀告了些什么，然后下车抬起童碧华的左手腕，忽的，一道金光一闪，就见那灼灼日光下，一条极细的金丝悬挂在童碧华的手腕上。
　　围观的众人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踹，生怕他们的呼吸会影响到这一诡秘的诊脉。
　　一刻钟，那金丝便又缩了回去，莲玥又用被子将童碧华腋好。
　　莲玥入了马车，约有半柱香才出来，出来时，手里却多了三张白纸。
　　“按照这两张方子的顺序入药，一月便可痊愈。这一张乃是祛疤的药方，好生按照步骤制药，切不可妄自更改。”说罢，头也不回的，四个女子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众人等在风中凌乱了。
　　五百万两，换来三张白纸。
　　他们真的不是被坑了吗？
　　聂远这么想着。
　　一个多月后，按照方子的使用，童碧华果然好了起来。
　　罗氏的心也就跟着放下来了，原本还以为那鬼医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如今看见女儿好的这么快，也就打消了命人去清州找鬼医麻烦的念头。
　　虽然皮肤上隐隐还能看见一些结痂后留下的疤痕，但只要继续用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
　　但这一个月的折磨，让童碧华差点就患了失心疯。
　　药膏是绿色的，涂抹了药膏，童碧华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绿油油，还泛着恶臭的，青毛虫，她还得找个府里最通风的地方，每日去晨跑一个时辰，美名是为了出汗散毒。
　　所以，帝都这一个月以来，流传了各种各样童碧华的版本流言。
　　世人都传童碧华狐妖转世，所以身上的狐臭臭气熏天，在天子面前被打回了原型，神灵要责罚她，所以天降怒火，明明温泉有毒偏偏她一人着了道，毁了容。
　　后有鬼医医绝天下，虽救了她的命，她却因触怒神灵，变成了一个绿油油的怪物…
　　“嘭！！”
　　是一声又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小姐息怒”丫鬟们不敢触怒大小姐，一干十几个丫鬟跪地求饶，连气也不干踹一声。
　　“若是让我找到那个下毒之人！我定要他百倍千倍的偿还！”童碧华尖叫着，尽管她面色狰狞，可她摔瓷器的动作，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优雅端庄。
　　她时时刻刻都在维护着她端雅贤淑的外表，就像一只高傲的凤凰，哪怕是毁了容，她也从不退让。
　　“小姐，将军已着手人去查了，一定会给小姐一个交代的。”童碧华的贴身丫鬟询花低头答复，身子有些颤抖。
　　小姐近日来，心智越发有些疯狂了。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又是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这一次，却是往丫鬟们身上砸去的。
　　询花，询言领着一群人诺诺的退出来，询言的额头上已经鲜血淋漓，看上去可怕极了。
　　“你去止血，这儿我来伺候。”询花低声说道。
　　询言眼眸中露出一抹感激，捂着额头匆匆离去。
　　碧桐院，碧瑶正在捣药。
　　哥哥在松州平定山匪还未归，她那不管不问的父亲每日朝政繁忙，也不慎理会这些后宅之事。
　　从童碧华出事到现在，也不过去看过她两回。
　　他的心里，一丝也没有这些子女。
　　前世，哥哥被流放的时候，父亲当时贵为神策大将军，却只说了一句：“竖子无德，与我何干？”
　　与我何干？
　　平日里将哥哥捧在手心里的父亲，说了那么一句话。
　　呵呵。
　　可笑这世间情谊，不过尔尔。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碧瑶心中冷笑，情，对她来说，就如阴沟里的烂泥，不堪入目！这个世上除了哥哥，不会再有别人值得她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