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失》刘芮凝

3、逃避

　　Chapter 3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那晚之后刘沐阳故意逃避郭一柯，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即使这是她曾经千万次梦中设想的情节，当在真实上演的时候她还是不知所措，束手无策。
　　正在发呆之际，眼前的光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蒙住，世界瞬间变成灰色，背后的人将下巴抵在刘沐阳的头顶，从始至终缄默。这个动作过于亲昵，按照正常反应，刘沐阳会认为是申微微在和她开玩笑
　　一边好言劝说“微微，别闹了”
　　一边双手顺着遮住她眼睛的大手摸索，想要掰开，却怎么也掰不开。对方力气太大了，刘沐阳暗自猜想应该不是申薇薇。还没等摸索的手触碰到脸颊，面前的大手挪开了，模糊的视线一瞬间充盈刺眼的光线，看不清眼前的景致，舒缓几秒扭转头的瞬间，刘沐阳惊呆了。面前正对着她，一脸无邪冲她笑的人竟然是张威特。
　　刘沐阳立马害羞得低下了头，她不敢迎接众人惊诧的眼神，更不敢看背后射线般凛冽的目光。
　　“小沐阳，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张威特毫不顾忌旁人的侧目，跳起来坐在刘沐阳对面的桌子上，身子前倾，调侃着捧起刘沐阳的脸，嘟嘴委屈说道：“好难看的一张脸啊，说不定笑起来会好一点。不过……不管怎样我都喜欢……”
　　随即脸上像一朵晕开的花，粉粉嫩嫩，眼神却瞟向教室后面他的座位旁边的位置上的那个人，像是在宣告他的所有权问题，是他固有的，别人不可侵犯的。
　　“张威特，你快放手”刘沐阳面露娇怒，甩开张威特捧着自己脸颊的手。谁也没想到，由于力道过大张威特没有任何防备，身体前倾的惯性没有阻力制止，然后整个人向刘沐阳面前的桌子上倒去，男生的力道将刘沐阳身后的桌子也推到了，两个人像叠罗汉一样压在两张桌子之间，动弹不得浑身撕扯般的痛。
　　这时候刚从外面回到教室的申微微看到眼前这一幕，惊讶到下巴掉在了地上，看着两人重叠着扭曲的身体和脸上痛苦的表情，她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是应该先把张威特拉起来还是应该营救被压在最下面的刘沐阳？大脑飞速转动，策划营救方案。
　　最终俩人在同学合力协助下被抬往医务室，刘沐阳脚踝卡伤，张威特脸上，下巴，胳膊多处擦伤。直到脚上打了石膏，伤势处理完，刘沐阳都没有看见郭一柯的身影。
　　自从脚受伤之后，刘沐阳每天早上被妈妈送到学校门口，然后蹦跶着走向教室。平时短短的路程以现在的方式走下来竟是那么的吃力，累的满头大汗，手扶着一颗粗壮的树干休息。路边的法国梧桐散落下来的枯枝败叶踩上去咔嚓作响，脚下软软的，在这自然植物面前内心也渲染几分平和，驻足停留欣赏树干粗糙的纹理，感受生命的张力。突然一只手臂被架在宽阔的肩胛上，另一只手也被执拗的掰过去，环住脖颈，双脚离地，整个人身体失重凌空架起。
　　“张威特，你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这是在学校，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刘沐阳被张威特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得惊慌失措，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可是整个人已经被死死地钳住。
　　“是我害的你受伤我就得负责，你要不让我在学校照顾你，那我就每天早上去你家里接你上学。我很愧疚，所以你就让我用行动弥补一下对你造成的伤害”张威特表面声泪俱下摆出一副深刻反悔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已经开了花，这算是因祸得福么？不管是怎样的方式，只要能靠近她，走近她就好。
　　“啊？你千万不要去我家里，我不想让我妈妈知道，我骗她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扭伤的”想到孙慧的严厉，刘沐阳始终心有余悸，趴在张威特背上也安分了许多，很快就到了教室。
　　小心翼翼的把刘沐阳放在座位上，张威特从单肩书包里拿出一盒鲜牛奶，面包，苹果放在刘沐阳面前，命令式叮嘱她必须吃完，然后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不知道是天气昏沉的原因还是教室里的氧气太稀薄，刘沐阳觉得压抑难耐，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想要出去透透气，又担心被张威特那个纠缠不清的瘟神抓住，便小心翼翼地扭头向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瞟了一眼，还好张威特不在，但是却碰触到一束炙热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潜意识里就像是深藏的秘密被人窥探，会慌张到手足无措，急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教室外走去。刘沐阳知道她现在的动作一定是很滑稽的，可是即便是被人笑话她也不愿意去面对郭一柯，更不愿意在没有弄清楚他和李雨欣之间关系的情况下，插足在他们两人中间。
　　可是，有些人并不会这样想。
　　在刘沐阳用手臂扶着就近的桌子艰难行走的时候，她的手臂被架起，搭在比她高一头的肩膀上，刘沐阳被突然出现的郭一柯震惊，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定在原地。郭一柯顺势右手拉着被架起的手臂，左手放在刘沐阳的腰间，让她把所有的重量都转嫁到他的身上，刘沐阳才将飘远在光年之外的思绪拉回，却怎么也挣脱不掉被钳固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搀扶着刘沐阳在教室外的栏杆前停下，使刘沐阳的身体自己掌握了平衡这才慢慢地放开了她。
　　虽然知道他是出于好心帮自己，但是回想刚才的情景，刘沐阳还是有点薄怒，这样的行为举止在教室上演，傻瓜都会想出会是怎样的结局，虽然两人都平静得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站在栏杆前，可是背后众多注视的眼神，议论纷纷的聒噪声是屏蔽不掉的，同学们的兴奋劲提醒着男女主角刚才上演的好戏是多么的吊众人胃口，甚至会传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要怎么面对？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人生重要阶段的高中时代是扼杀青少年早恋的坟墓，打击一切不良风气，让其消失在萌芽状态。她也在同学们课余时间闲聊时了解到学院的后勤人员甚至是校长经常会突然袭击，巡查整个校园的角落，将那些触犯校规的“不法分子”缉拿到案，然后会在每个星期一开例会的时候作为教本警示众人。想到这里，刘沐阳都有点后怕。仅有的几丝理智瞬间崩溃，愤怒倾闸而出。
　　“你刚才是做什么？”
　　“扶你啊”男孩总会反应慢半拍，郭一柯就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生气的刘沐阳
　　“谁要你扶了，我自己有手有脚，我自己不会走啊。”
　　“我是看你不方便才想过来帮帮你啊”郭一柯听出刘沐阳语气中的不善，可是自己明明没有错，他知道同学们言语中的戏谑，可是在他认为那些人只是瞎起哄，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情绪而冲他发火吧。
　　“我是不方便，可是我也没想过要你帮我啊，这样可怎么办，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刘沐阳委屈得眼底泛起泪花，声音也变的哽咽。看着有点生气的郭一柯，刘沐阳束手无措，她想要解释却不知道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被愤怒填满的情绪只能用恶语来释放，她以为郭一柯会明白刚才的情形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但是是她以为错了。
　　“好啊，算我犯贱。行了吧。”听到她泪声呢喃担心解释不清，郭一柯仅有的几丝理智崩弦，全然没有注意到刘沐阳被吓得停止了啜泣，僵硬的看着他。

　　为什么张威特在众目睽睽之下背着她都可以，而自己扶一下她都厌恶到冲他发脾气？为什么就只是因为他扶了她一下，她却因为解释不清百口莫辩，是因为担心张威特误会？难道真的在她的眼里就只有张威特？那自己这十年念念不忘的感情只是一厢情愿，甚至是个笑话？想到这里郭一柯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直从刚才看热闹的众人，目睹角落发生的情形迅速升温，到达白热化的程度，一时间又炸开了锅。
　　郭一柯迅速将攻击目标转向众人，歇斯底里地咆哮
　　“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啊”
　　“一柯？”
　　突然，身后一声甜美的声音打破尴尬的局面，李雨欣不敢相信刚才看见的情形，只看见发疯似得郭一柯冲众人发脾气，而他的旁边还站着眼睛红红，微微啜泣的刘沐阳。
　　李雨欣脑海中出现一连串的问号？却面对第一次见他发火的郭一柯，她怎么也没有勇气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面带微笑优雅的走到郭一柯身边，撒娇似的，摇晃着郭一柯的手臂。
　　“一柯，你怎么了认识你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发这么大的火”
　　“没什么，你找我什么事？”郭一柯虽极力压制情绪但一张嘴还是暴露了他的不悦，不管对方是谁都没有能力让他将情绪收敛，或许只有她可以，那个站在一米之外的角落里单薄的身影，此时也在慢慢平复心情。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还多亏我这个时候上来找你，不然我还真觉得不配认识你这么多年呢。”
　　李雨欣扬起灿烂的笑脸，一如既往的撒娇，完全忽视了站在他们身后，过度惊吓，目光呆滞，思绪游离在外的刘沐阳。
　　郭一柯不耐烦的将李雨欣的手从自己手臂上退下，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愿意和李雨欣过分亲昵，导致更多的误解，内心更不想让刘沐阳误解。
　　“一柯……”李雨欣撅起樱桃小嘴以表生气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还有……你和刘沐阳认识？”说着，用手指着郭一柯，然后平行位移，目标定在了郭一柯背后的刘沐阳身上。
　　即便是谈论的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刘沐阳也始终没有从飘远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眼前一遍遍的浮现郭一柯刚才生气的面孔，心有余悸。
　　“都说了没什么事，你哪来那么多好奇心”郭一柯径直朝楼梯那边方向走去
　　“一柯，等等我啊”李雨欣冲着郭一柯背影呐喊的声音湮没在一片嘈杂声中
　　曲终人散，谁也不去在意角落里那抹孤单的背影。谁也没有看见那张隐忍着从脚底传来疼痛感而变得扭曲的表情。只有乌黑的长发散落，遮盖着半张清秀的脸。
　　“沐阳，你在这干什么？”解决完生理问题的张威特回到教室，远远就看见孤单伫立在栏杆角落的刘沐阳，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可是他还是感觉出来刘沐阳身上散发的悲痛气息，顿时呼唤出他身体里的保护欲望，他想陪伴她，让她不再孤单。
　　“我只是太闷了，想出来透透气”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的刘沐阳，语气是出奇的温柔。致使张威特欲罢不能的深陷。
　　“可是，你的脚还打着石膏，不能乱走动的。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你在这傻傻的站着，时间长了，伤口就不好恢复了”
　　“没事，我只是把这只脚放在地上，可是我并没有用力踩下去，身体的所有承重还是在另一只脚上”
　　“沐阳……你没发生什么事吧？”面对难得不对自己凶神恶煞的刘沐阳。张威特还是觉得像是在梦里，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为什么这么问？”刘沐阳没有捕捉到张威特语气中的诧异，她只是觉得累了。脚上的痛感刺激神经，说话声也变得虚弱。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为什么你脸色煞白煞白的？”张威特紧张的看着脸色发白的刘沐阳
　　“我……我脚疼……能不能借我肩膀靠一下……”刘沐阳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微侧，倒向张威特怀里。
　　“沐阳，沐阳……你不要动啊，身体放松，尽量都靠到我身上来，受伤的脚离地。慢慢抬起来，你不要动，扶着我。然后爬到我背上来”
　　张威特焦虑地指挥，但是刘沐阳的脚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变得僵硬发麻，大脑发布号令后，半天才反应上来。最终还是张威特自己挪动位置将刘沐阳背起送到医务室里。
　　又一次躺在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医务室里，心境却大不一样。上次是满怀忐忑，这一次却略显悲凉。看着眼前的张威特忙前忙后，又是询问病情又是倒水又是洗水果的，心里不仅生起几分暖意。
　　“医生，她脚没什么事吧？”
　　“怎么会没什么事，都说要好好休养，不要乱走动怎么就是不听啊，你们年轻人难道就真的凭借自己年轻就可以不拿身体当回事啊。你看看现在的新闻：年轻人熬夜上网死的；吃垃圾食品死的；酗酒死的；殉情死的，你们是真不爱惜自己啊。要是在封建社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年代，你们是没有糟践的权利的。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护士大姐正气凌然的说教，张威特背对着她挤眉弄眼的搞怪，嘴上还不忘恭维几句。
　　“是是是，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毛病多，比不上姐姐你那个时代。还是我们幸运，遇上你这么位美丽善良的天使姐姐，还谆谆教导我们爱惜自己，我们感动万分，铭记在心。天使姐姐，来个苹果？”张威特献媚似的捧着削好的苹果，可是护士大姐完全不领情，走到刘沐阳身边
　　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脚伤以外，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最近会出现心慌气短甚至是头晕得情况，好像生气的时候这种感觉会更明显”
　　“恩，我在给你听诊的时候检查出你有心跳紊乱，心律不齐的情况，所以建议你去大医院检查检查心脏，咱们这毕竟是医务室没有那个条件，但是心脏上的问题还是不能马虎大意啊”
　　“恩……”刘沐阳如有所思
　　“护士姐姐，心跳紊乱是什么症状？我是不是也心跳紊乱啊？因为我每次看见我们家沐阳我就心跳得很快，她会不会是因为看见我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啊？”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张威特也不愿看见刘沐阳抑郁寡欢的样子，她希望她每天都是笑容满面
　　护士完全是被张威特的思维颠覆三观，觉得再说无意，便取出输液管，准备给刘沐阳扎针。
　　“嘶……”刘沐阳忍不住刺痛，倒吸一口凉气
　　张威特听到那声轻微的吃痛，放下手中的苹果，趴在刘沐阳床边，不停地往穿针的地手臂上吹气“这样好点了吗？是不是不那么疼了？”
　　刘沐阳看着傻傻的可爱的威特，嘴角上扬半个弧度，回应一个蒙娜丽莎式微笑。
　　“哎呦，好一个郎情妾意啊。我说为什么都不上课了，感情你俩是跑这来享受二人世界了啊？丢我一个上那个死秃驴的政治课，这有点不厚道啊……”申微微的突然到访让医务室里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微微，不要乱说话”刘沐阳虽然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但是听见申微微语不惊人死不休将她和张威特之间的关系渲染的那么暧昧，还是忍不住喝止。
　　“哎……我就不知道我解决了一趟生理问题错过了多少好戏啊，没想到此处的风光更是无限好啊……”申微微一副怅然若失还要继续长篇大论的的样子。
　　刘沐阳立马抢夺话语权，转移话题“微微，你是怎么从秃驴王的魔爪里逃出来的？”
　　“说道这里啊，我又不得不佩服我自己了。你说我不报北影表演系是不是影视界就少了一颗巨星啊？我一回到教室，就听到众人纷纷议论郭大侠和刘小姐惊天地泣鬼神的惊人故事，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说刘小姐因为伤心过度自残导致脚伤复发，然后又被张大侠英雄救美送到医务室。身兼刘小姐保镖及贴身丫鬟的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刘小姐一个人忍受疼痛呢？然后我向秃驴王使出一哭二闹杀手锏，声泪俱下以表真心，歌颂我们的友谊怎样得无坚不摧，怎样得感同身受。然后秃驴王在我糖衣炮弹的轰炸下让我带着他的问候来慰问你。”申微微得意洋洋的宣告自己能耐有多大，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全然忽略其他两人满脑子黑线闪过。
　　“这么说……沐阳，刚才你和郭一柯吵架了？怪不得我刚才就看见你怪怪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那郭一柯丢下你走了吗？他不知道你脚上有伤？”张威特表情严峻，注视着刘沐阳躲闪的眼睛。心底的谜团解开，并且默默地盘算着。
　　“其实没什么事情，我们也没有吵架，只是……只是……”刘沐阳急速转动大脑也找不到解释的理由，声音也变得渐渐的微弱，最后化为沉默。
　　“哎……我说沐阳，既然咱们班的两大美男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那作为近水楼台的我可否也分一杯羹啊？”申微微看着刘沐阳面对张威特的质问无言以对，决定作为和平使者去化解，救出身陷水深火热之中的刘沐阳，将自己微胖的身体挤进两人之间原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张威特被迫向后挪了几步。
　　“要分也是郭一柯，我只属于刘沐阳”张威特还在孩子气的纠结申微微刚才的提议，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静悄悄的医务室里那一声抱怨还是凸显出来，被刘沐阳和申微微听见，但是都假装没有听见。
　　输完点滴已经很晚了，刘沐阳在张威特和申微微的护送下，安全到家。
　　巷口拐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被路灯暖黄色的光无限的拉长，直到刘沐阳的背影消失在玻璃双开门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张威特主动挑衅郭一柯，想要约他谈谈，地点篮球场后面的树林里。
　　“谈什么？快点说，我没功夫陪你在这磨叽”郭一柯一脸的不耐烦
　　张威特直接忽视郭一柯的抱怨，无厘头的问他
　　“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还没来得及郭一柯反应，然后自问自答地说：“我有，从我第一眼远远地看见她，我就一直探寻她的身影。那乌黑的长发撩拨我心弦，清秀脱俗的面容，以至于我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她”
　　“你少恶心人了”郭一柯无情的打断张威特的一切幻想，露出无比厌恶的表情。
　　“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我觉得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默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我想要走近她，可是又觉得她在疏远我”
　　“张威特，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喜欢谁就对谁说去啊，对我一个大男人说什么，难不成你喜欢的是我？我可没那种癖好……”
　　“我喜欢刘沐阳……”张威特在郭一柯还没有说完就打断了他，然后继续说。
　　“其实，我知道你也喜欢她。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们是从一开始就不陌生，好像是似曾相识的感觉。说实话我很不爽你比我先认识她，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关注你多一些，我注意到她经常目光躲闪，但还是忍不住去追随你的背影”
　　听到张威特这么说，郭一柯一时间哑口无言，沉默着。
　　“可是，既然你已经有李雨欣就不要再去招惹其他的人，尤其是刘沐阳。”
　　“我和李雨欣？你开什么玩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倒比我还清楚。”
　　“难道不是吗？”
　　“不是……根本就不可能是……”
　　“那你们之间……那么亲密，瞎子都能看出来”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问心无愧，李雨欣只是我的邻居，是我从小的玩伴，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仅此而已。”
　　“妹妹？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吧”
　　“你们爱怎么想是你们的事，这不是我能左右的。至于我和刘沐阳也不是你说远离就远离的，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这么个外人能理解的，所以你要怎样，我可以不干涉。喜欢谁，是你的权利，但是她喜不喜欢你就是她的权利”
　　“你喜欢她……”
　　“我没有义务必须回答你的问题”
　　“是，你是没有义务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想说的是既然你都搞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昨天下午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起码你应该知道她脚上有伤，而且她好像心脏有点问题，不能生气，可是你就任由她站那么长时间，然后吵架，惹她生气丢下她一个人不管不顾？”
　　说起昨天的事情，郭一柯也是愧疚不已，当时是在气头上，全然忘记刘沐阳的身体状况。等到他意识到时，刘沐阳已经被送往医务室。
　　“我还有事，先走了。”郭一柯径直越过张威特，准备离开。
　　突然一只大手坚定而有力地抓住郭一柯的手臂，郭一柯顿住脚步，但并没有转身。
　　“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
　　“如果不呢？”
　　“没有如果，是必须！”
　　“你小子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竟敢命令我？”说完一拳头朝张威特挥去，来不及闪躲，重重挨了一拳。
　　很快两人之间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厮打在一块。但是，不幸的是被路过的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带到教务室被审查问话。
　　“长本事了啊？在学校打架？愚蠢之极。”教导主任挥舞着手中的标尺，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说说，为什么打架？”教导主任放下手中的标尺，端一杯茶坐在郭一柯和张威特对面。
　　吹走茶面漂浮着的几片碧螺春，嘬一口清茶，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孩。
　　“没为什么，我们是闹着玩的。”郭一柯打算和教导主任打太极。
　　“闹着玩，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关公门前耍大刀，愚蠢至极。老实交代，不然都回去叫家长来学校”这种犯了错误死鸭子嘴硬的学生，教导主任可是见多了。他要是真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做到教导主任这个位置的。这时，班主任许欣老师闻讯赶来教务处，毕竟是自己班的学生，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别说对家长没法交代，就连她或许都会成为整个学校师生饭后的谈资，作为班主任谁也不愿发生破坏班级荣誉的事情。许欣一向待学生亲和，更不会因为犯错误去体罚学生，她讲求以德育人，让他们意识到错误并且真心悔改，所以她不能容忍伤害学生自尊心的行为发生在她的班级。
　　教导主任看见许欣老师，立马严厉几分，拿起桌上的标尺，指指点点训斥他们两人。
　　“许欣老师，你来得正好，你们班这两个小子竟然在篮球场边打架，刚好被我碰见，逮个正着”
　　“赵主任，他们打架的事情我听说了。您那么忙，这点小事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然后各自写一份检讨交给您，怎么样？你看现在都已经上课了，耽误学生课程总归是有点不好，咱们教育规教育，课还是要好好上的”
　　赵主任思忖了片刻，干脆地回答“好，既然许欣老师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我相信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谢谢赵主任，那我带他们两个去上课了”
　　“恩，走吧”
　　走出教务室，许欣老师一改刚才的温和面容，变得严肃。
　　“你俩听着，我不管你们今天是因为什么事情打架，我也不去追究你们之间的谁对谁错，今天这一页从我这里翻过去了。我希望作为学生你们能以学习为重，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可能现在我给你们说这些话你们还不是那么理解，但是你们已经不小了做事情应该有理性的思考。‘不要让无聊的草挤掉你心中美丽的花’这句话是我上高中时期我们老师讲给我的，我把它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句话里的深意并且时时警醒自己。该说的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自己领悟。好了，回去上课吧，抽时间把检讨写了给我交上来”
　　“哦……”郭一柯和张晖两人难得的异口同声，灰溜溜的走进教室。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水，匆匆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