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飞狐》魔摸

6、六

　　星光，满天的星光，就连月亮的光辉都让它们抢了去 ，可是也没什么新奇的，最耀眼的不是这些漫天散开来的星光，而是一颗让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的——一双眼睛。
　　这是怎样一双明亮的眼睛——
　　它是用世界上最漆黑的琉璃镶嵌的吗？它是人类最深奥的黑洞吗？还是用世上最最明亮的、闪耀的珍珠幻化的……
　　不，不，不，都不是。
　　它们不过是一双孩童在普通不过的瞳眸了，只不过有些和平常的孩子双目略有不同——更加漆黑、更加深奥、更加明亮而已。但它们充满了好新奇，充满天真，充满爱，所有它们又是不同的，不同到群星满天的璀璨都失色了——

　　一名老妇人怀中搂了一个孩童，一同在院中仰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颗颗明星，他们在干什么……

　　“我娘呢？”
　　“你娘到天上去了。”
　　“我爹呢？”
　　“你爹……你爹回家了。”
　　“我什么时候回家？”
　　“等你爹来接你的时候。”
　　“太好了。”

　　孙晓觉死了，又活了。得到了重生，待着记忆重生成一个孩子。听婆婆说他以前笨笨傻傻的，整天痴痴呆呆，现在好了，变的聪明懂事了。
　　孙晓觉认为是因为他的灵魂附体才让凤离完整，也许自己本来就属于这里，不然为什么是在他伤心欲绝的时候来了这里？成为一个叫凤离的孩子。

　　婆婆说，哦，婆婆就是我们说的奶奶，他说我的身份很尊贵，有一天爹爹会来接我回家。然后可以吃到更好吃的食物，玩更好玩的东西，还会有很多人服侍我。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小孩，我的灵魂是一个成年人，成年到和我一般大的女人的孩子已经有凤离现在这般大。所以我不需要吃多好的食物，差不多的饭菜就行；不需要玩好玩的东西，这里一草一木都是我的玩伴；不需要很多人服侍我，有一群人跟在后面反而会让我不自在。

　　现在的生活才不错，村民淳朴，感情真挚，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每每畅游在田间小路上，任意嬉戏，肆意玩耍，多快乐，多幸福。
　　“少爷，您慢点，别摔着了。”
　　“就你啰嗦，快跟上。”

　　凤离的身体不是特别壮实，就是孙晓觉来了后也不见得改变多少，但慢慢会变的越来越结实。因为现在的凤离简直就不能安分，不是满山乱跑就是下河捉鱼拔虾。

　　孙晓觉重生了，他现在是凤离。死过一次的人都会焕然一新，尤其是以前自己讨厌的毛病。比如前世的孙晓觉喜欢瞻前顾后，凤离没有这个毛病，凤离有美好的未来；孙晓觉酷爱后悔，凤离没有什么后悔的；孙晓觉喜欢自怜自哀，凤离没有。

　　凤离有两个小跟班，晏和薇儿。亦友亦仆，他们是被婆婆一年前收留的，是同村里一对农家夫妇的小孩，因为家里穷才被稍微富裕的婆婆收来给凤离当小厮和丫头。

　　婆婆有人伺候，是位贴心的妇人。所以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兄妹两陪自己的孙儿玩耍。晏和凤离是袭人，薇儿是女孩。
　　袭人和男人一样都是男的。在没有确定娶媳妇还是嫁人之前都是男孩，实际上最后结果不管怎么样都要接受，因为有的时候事情不是随意可以改变的。
　　不管怎么样，凤离摆脱了付明那个渣男，摆脱了那个无牵无挂的世界。现在可以从头开始，从新做人，从娃娃做起。

　　“这里有关心爱护我的婆婆，贴心的阿嬷总是把婆婆和他照顾的很好；不管自己要做什么，晏和薇儿都会跟在后面陪着他。对了请以后叫我凤离，我不在是孙晓觉，而是凤离。”

　　婆婆在门口朝着小山头喊去：“小离儿，回家喽~”
　　凤离大声的回过去：“哎，知道了~”
　　原来这就亲人的感觉，真好。

　　漫山的野花，青草香香；花香扑鼻来，沁人心扉；连绵的山脉，蜿蜒曲折；鸟儿扑棱棱，叽叽喳喳。风吹稻花香，小河水流淌；说不出的惬意，表不完的愉悦。

　　凤离真想对着看不到头的山脉高声大喊，实际上他真的这么做了。
　　“哎~你好吗？”
　　山那边回音萦绕：“哎哎哎~~~好好好吗吗吗”

　　薇儿装作被吵的样子，用手捂着两边耳朵：“少爷，别喊了，炸的我耳朵疼。”
　　晏不在意的说道：“少爷高兴，就让他喊呗，你捂紧不就好了。”
　　“晏，跟我一起喊，就吵她一个。”凤离两手做喇叭状对着空气又来一嗓子：“哎~我很好~”
　　同样回音：“好，好，好~”

　　凤离催促道：“快跟着喊啊。”
　　晏两手做扩音筒样对着大山喊去：“我很好～”
　　“这样是不是很痛快？”
　　“痛快。”
　　“你们都炸我一个人，我也炸你们。”
　　薇儿不服输也跟着喊，连喊两声。
　　接着就听到一声大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山周边的村民遭殃，山里的飞禽走兽也跟着受罪，但凡有听觉的都受到噪音连累。

　　三人又在山上玩了一会，蹦蹦跳跳回家吃饭去。凤离太喜欢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回事，凤离在现代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自己被领养过，养父母嫌他太会哭，没多久他就被退送回孤儿院。接着一次又一次的领养，然后在再一次次的被退回去，最后别的小朋友陆陆续续来了又走，唯独他没再离开。

　　——孤儿院唯一不变就是院长和孙晓觉。然而院长也不喜欢他，因为自己拖累了院长的政绩，害的院长不能调到富裕的城里去。这事让院长一直都不怎么开心，如果不是因为国家政策，孙晓觉小学都应该毕不了业。
　　可是最后他不仅小学毕业还拿到了本科证书，只是没有好好珍惜大好年华。现在老天又再次给他一次机会，没理由在自我作践——

　　“我的小离儿，看你玩的身上都是草。”婆婆给小孩脸上擦掉灰，轻扫孩子身上的草屑，溺爱的轻斥责怪道：“你不该这么顽皮~”
　　凤离知道婆婆的话是什么意思，打算应付过了继续照旧，因为婆婆最疼他。
　　“知道啦，婆婆。”
　　“鬼精灵，就知道唬婆婆。”
　　“因为婆婆对离儿最好啊。”
　　“嗨，这到是婆婆的不对了？”

　　阿嬷一盘一盘的往桌上端菜，四菜一汤对于普通村民来说有肉有菜有蛋真是丰盛的没话说，三个孩子玩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唤。
　　阿嬷这摸摸那捏捏，道：“以我看，少爷这样挺好，瞧瞧精神头越来越好了，看看这小身板多结实？”
　　凤离笑的手里筷子拿不住：“咯咯～阿嬷好痒啊～”
　　婆婆嗔怪道：“就数你宠他，早晚让你宠坏了。”
　　“老奴不敢。”
　　阿嬷嘴上说着不敢但脸上洋溢的微笑可没有认错的意思。

　　‘啪～’一只小手被打的缩了回去。
　　薇儿揉着小手直叫屈：“哎吆，好疼啊。”
　　年龄大了一岁就懂事不少，晏道：“婆婆和少爷没动筷，你怎么能先吃？太不懂规矩了。”
　　“没关系，薇儿饿了就先吃。”凤离夹了一块搁对面碗里：“来，看你今天都跑不动，吃个鸡腿补补。”
　　薇儿比凤离小一岁，晏和凤离一般大。
　　“离儿，高兴就行。小薇儿饿了就吃吧，给。”
　　婆婆同样夹过去一个鸡腿，对小孩毫不吝啬。

　　薇儿是个可爱活泼的小女孩，她才不在乎哥哥的警告，满心欢喜的拿着鸡腿就啃，６，７岁正在换牙，门牙缺了一个还没长出来的薇儿咬着鸡腿很滑稽，一边鸡腿上肉没了一边肉上印个深痕。
　　凤离捂着肚子大笑：“哈哈～”
　　“哔叽笑我，乃还有个木长。”薇儿咕哝鸡肉反击道：不准笑我，你还有个没长。
　　凤离这才意识到他才换好牙，旁边还有个长的慢的落半个，半截没长出来。一把捂住嘴拿着筷子去夹菜装作吃饭。

　　晏、婆婆、阿嬷都跟着笑。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的平常又和谐，其乐融融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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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踩着树跨扶着树枝抬头往上喊：“少爷，别爬太高，小心摔着。”
　　啪啪，薇儿在下面幸灾乐祸的拍手：“摔了好，摔了好，少爷和哥哥都摔了才好。”
　　凤离抱着树干两条小腿夹着蹭蹭往上爬，伸手很麻利，还有空和下面人说话：“小丫头，别得意，少爷我不会摔的。”

　　晏两手拉着树枝往少爷隔壁树干上小心移动：“薇儿，不许胡说。”
　　薇儿有胆量这么说，她才不怕哥哥的警告：“哼，谁叫你们不带我！”
　　“核牙巴，有本事自己上来啊”
　　凤离像小时候欺负他的男童鞋一样欺负女生，原来试一试真的很好玩。（核牙巴是给牙没换齐的小孩起的外号。）

　　“自己来就自己来。”
　　薇儿是个勇敢的女孩，不过有时候光有勇敢是不行的。
　　薇儿的脚没离地一米就掉了下来，急的哇哇直哭：“呜呜，我上不去。”

　　晏红说道：“薇儿不哭，等哥哥下来掏鸟儿给你玩。”

　　有个疼妹妹的哥哥真好，不像有些哥哥只会霸占弟弟妹妹的东西，从来不想着别人，当然凤离不是这样的，只是他没空理会下面的小女孩，因为有个东西吸引着他，要他继续往上爬，爬到最高处才能看见它。

　　“嗯，哥哥，你和少爷快点下来啊。”
　　薇儿折腾一番也累了，女孩的体力总是要柔弱些。坐在树根上拿个树枝戳戳树叶，逗弄逗弄蚂蚁玩的也挺高兴。
　　“知道了。”
　　晏不敢迟疑紧跟在少爷后面，呲溜溜的往树梢上爬。

　　上面没枝丫了人不能再往上爬，凤离抱着树干小心翼翼的蹲坐下来，一条腿镂空往下伸，另一腿跟着也划了出去。抱着树干坐在粗壮的树枝上，他的方向正好是面对背光一面，这边的树叶没有向阳一边茂盛，稀稀拉拉的，比他身背后的枝条低矮很多。

　　凤离眼前是一个连绵不绝的山脉，绿色葱葱。再看看那远处都有些什么？
　　高高山上叠俊岭，陡陡石崖层层峭，深深沟壑卧在中，瀑布直流飞千丈，鲜花艳艳景色美。
　　好山高不高可接白云霄，石崖陡不陡可看壁上松；沟壑深不深波纹长又远，瀑布急不急水下无完石；鲜花艳不艳鸟儿飞不走。
　　山前朵朵白云飘，说不尽雾云缭绕；崖后深丛探不到，真是俊险难说表；鲜花开在瀑布边，吃了熊胆莫敢前。
　　枝头飞禽，扑菱菱齐飞；林中走兽，怒吼吼奔走。
　　猛然一阵狂风过，惊得人心慌可破。千岱染成青丈琉，碧水蓝天万重璃。

　　赶上来了的晏抱着树干坐在另一边树杈上，对远处的景色表达心里感受：“真美～”
　　“是，真美。”凤离看的都痴了：“如果能到那边走走瞧瞧就好了。”
　　“少爷，你说那里离我们这有多远？”
　　晏的话明显是赞同刚才的提议。
　　凤离目测，道：“不知道，也许很远，也许翻过几座山就到了。”

　　“少爷，以后我们去那看看吧”
　　晏显然比别人还要心急。
　　凤离回过神来看向一边痴傻的晏：“晏，你确定想去吗？”
　　晏歪着头回过来问道：“难道少爷不想吗？你刚才还说想去呢？”
　　凤离诚实的回答：“对，我也想去的。”
　　晏笃定的说道：“那以后我们一起去不就好了，薇儿肯定也喜欢。”
　　凤离很高兴的说道：“行，带上薇儿，我们三个人以后一起去。”
　　“嗯”

　　美丽的景色总会让人恋恋不舍。
　　但还是要下去回家的，而且薇儿还在树下总是有些不放心。
　　凤离和晏顺着主干道呲溜溜顺势下滑，下去可比上树简单多了，没一会功夫就来到树下。

　　薇儿撅着小嘴满声怨气：“怎么这么久？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你还是下次不要跟来了，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上面呢。”
　　凤离不知怎么的，捉弄小薇儿会让他特别开心。找回了哥哥欺负妹妹的成就感。

　　“哼，少爷就是坏。没有哥哥对我好。”薇儿不理少爷拉着晏的衣角拷问道：“哥哥，你答应给我捉的鸟儿呢？我怎么没见你手里拿？骗人！”

　　说着话，薇儿就要作势拿手抹眼泪。
　　晏赶紧变出一个叽叽喳喳的东西来：“呐，这不是吗？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薇儿立马喜笑颜开拍马屁：“啊～哥哥最好了。”

　　凤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晏就把小鸟抓藏到衣袖里，但是兄妹相亲相爱的场面很温馨，凤离也是把薇儿当做妹妹的，不过他是个以欺负妹妹为乐的坏哥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