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飞狐》魔摸

5、五

　　孙晓觉，男，２５周岁，本科学历，目前是一名没注册公司名字的某小网络公司普通职员，职位名称叫电话销售及资料管理及档案归纳整理及小组组长及加班狂人及雷厉风行及性子火爆及脾气暴躁于一身的小文员一枚，实际上他的主要工作是：
　　负责联系客户、维护客户和公司的关系度，你Know，用温暖的声音传递暖暖爱心，促使公司业务更上一层楼：下单、交钱、完成、下班。

　　20岁女孩的声音不用捏嗓子就能很甜美：“组长，我先下班了明天见。”

　　这是大家最常对孙晓觉说的一句话。
　　“嗯，88，明天见。”

　　孙晓觉，听名字像女孩名字吗？这是不对的。如果你把觉字念做睡觉的觉，还会觉得它是女孩名字吗？当然了孙晓觉上学后老师和同学都叫他孙晓觉（ｊｕｅ），那么他现在就叫孙晓觉。至于谁起的名字孙晓觉表示都是过去的事，算了。

　　外面太色还早，因为是夏天，太阳下山比较晚。五点半下班什么的离孙晓觉很遥远，最早也要7点才能走人，当然8、9点才是他准点‘下班’时间。
　　“晓觉，我先走了。”最后一个同事过来拍拍肩膀，语重心长的小声劝说道：“你也别太拼命，这点工资不值得。”
　　“知道，路上小心啊。”
　　出了门的小方伸出头道：“我男朋友在公司楼下等我，到是你自己小心吧。”
　　孙晓觉羡慕又恭维的说道：“幸福的女孩。”
　　这里的恭维不是贬义词，是赞美、祝福的意思，因为有时候女孩子需要别人通过这种方式来鼓励自己。

　　那么孙晓觉真会这么傻到加班不要命的地步吗？当然不是了。因为这个不知名的小公司是他和男朋友一起开的，没有错他是同性恋。
　　按理讲都有自己的公司了，孙晓觉应该很有钱对不对？NO，一份钱没有，所有挣的钱都在他男朋友那里。说好听点就是对钱不在乎，实际上孙晓觉是个对数字模糊到白痴地步的男人。

　　到目前为止他根本就不知道公司挣了多少钱。当然他是知道公司挣钱的，因为基本上每天公司都会接到小单ＯＲ大单，不断盈利是肯定的。其实孙晓觉根本就不是个强悍的人，准确的来说他是个得过且过的人，用孙晓觉的话说：也许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孙先生完全是为了爱情在战斗，男朋友现在是他的经理，两人说好在公司是同事关系，当然也不可能让其他同事知道他们之间的男男关系。这点是孙晓觉自豪的地方，半年多时间没有同事发现这个秘密。【冷笑：不是同类谁会这么无聊——】

　　孙晓觉是个笨蛋也是个疯子，还是个孤儿。所以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经营爱情，所有的心思用来工作，所有的心血都花费在男朋友身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短短一年时间公司纯利润80W，这对两个从农村到大城市拼搏的小青年来讲白手起家做到这个数字很难得，靠的是他们同心协力的努力，上班时间大家奋力拼搏，下班回到出租屋还在讨论工作，反正只要不睡觉和ＸＯ他们都在谈工作。

　　男朋友征求意见道：“晓觉，我们现在有钱了，买辆车吧。”
　　孙晓觉爽快的应下：“好啊”
　　“我先学，过段时间你再学。”充分利用合理时间。
　　孙晓觉毫无质疑：“嗯”

　　三月份买了一辆车是孙晓觉喜欢的《变形金刚》版的大黄蜂，虽然有点贵但是这笔投资很值。上下班不用再挤公交车，不要太舒服，也不用担心手机再次被小偷光顾。（孙晓觉之前在公交车上丢过一部ＮＯＫＩＥ　Ｎ７２。）

　　自己的车坐着感觉真的很棒。想想从大学二年级孙晓觉和男朋友付明认识，那时候付明还是个天天在网吧打游戏的坏学生，孙晓觉跟付明学会了玩网络游戏，看小说，睡懒觉。之前孙晓觉是个班级、宿舍两点一线，不上网吧、不看小说，要看也只看名著、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学生。

　　——付明的脾气不太好，他们经常吵架，孙晓觉也经常被打，一次比一次严重，一巴掌扇过来左边耳膜破了，为此付明的哥哥到了学校，两人一起带孙晓觉去了医院，当然付明的哥哥只知道他们是同学关系，以为是同学之间发生摩擦引起的小冲突。
　　本来以为耳朵好了也就没事了，然而这仅仅是开始，耳朵永远好不了了。听力下降，不管是热风感冒还是伤寒感冒，只要生点小病耳朵就会发炎流脓水，疼，钻心的疼。孙小觉和付明后来打架也一次比一次严重，甚至在大街上都会被强制拖着走，出租屋里东西摔的乱七八糟，你找不到一样完好物品。

　　“晓觉，对不起，我不想的，我只是控制不住，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付明永远是知错不能改，就是不断的道歉，不断的犯错，不断的求饶，不断的被原谅，孙晓觉的忍受力可谓惊人。

　　有人劝说“晓觉，你看你一个好好的小伙子不交女朋友天天和男同学在一块瞎混算怎么回事？”
　　孙晓觉闷着头不说话
　　“赶紧把人赶走”说话人简直是气透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要让你父母知道在外面天天被同学打，他们该多心疼。”
　　一句话让孙晓觉泪如雨下：我父母不会知道的，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还有：付明也不是天天打我，有时候我也打他，就是没他下手重。

　　孙晓觉是个倒霉蛋，倒霉的是从一生下来就被他的父母丢弃，是一名孤儿；孙晓觉是幸运的，幸运是被一家国有孤儿院收留，还供他读大学。
　　孙晓觉缺乏爱，羡慕爱，嫉妒爱，他甚至讨厌和他要好的同学，因为他们可以每周、每月给家里打电话，可以向亲人撒娇，可以对他们诉苦不被别人笑话，他太向往了。然而这终究是可遇不可求的。

　　在省会城市上大学的好处就是见多识广。
　　宿舍室友提议：“哎，今天晚上一起去上自习吧。”
　　站在镜子前面喷啫喱水弄头发：“不去。”
　　室友同学很生气：“切~操场，草地都被你们这些人占了。”

　　“我今晚不回来了，老规矩：检查宿舍的时候你们帮蒙着点。”
　　收拾好自己的男同学帅气的拎着包走出宿舍。
　　“有什么好处？”老戏码，敲竹杠。
　　都已经司空见惯，愿意被宰：“周末到我家来吃饭。”
　　“成交”室友拉起人往门外走：“晓觉，我们去上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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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晓觉一直是个安安分分的好好学生，所以成绩不坏。这是大学头一年只要继续保持，拿奖学金ｓｏ　ｅａｓｙ。上了大学后大家显然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事，但孙晓觉没有，他只会上课、上自习、做作业，所以在班里的成绩一般是第一到第三名之间轮流做。
　　就从今晚开始，孙晓觉不会再安心上自习，因为他的心飞了——

　　孙晓觉学的是法语，小语种。计算机是门热课系，有个男生1米八几的个子，长的一般话倒是身高把他显得很帅气，最主要的是不爱和女生说话，只要是上课从来不见他拿书本，一下课低着头人就走了，像一颗默默无闻的小草——个性十足。

　　孙晓觉一眼就相中这位不合群的计算机二系同学，并且经过多方打探弄到对方的手机号，然后通过发错短信、打错电话等种种无意举动认识并和这个男生交往，很快他们像大多数成功的男女朋友一样在外面租了自己的小屋，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种关系，只说是一起合租。然后开始过起快乐又尴尬的同居生活。

　　孙晓觉终于算是找到一个归宿，有人关心他，有人‘保护’他，有人呵护照顾他。虽然没有人会认同他的这些心理想法，但孙晓觉就是这么认为的。

　　——种种缺乏的东西一夜之间孙晓觉都找到了，并且拥有了。他没空、没时间、没心思安心上课，自习室见不到他的身影，成绩一落千丈，甚至开始频频挂科。但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现在的生活，而违背老师意愿和警告的代价远远不止挂科补考这么简单，还有上面提到的争吵和伤痕累累。

　　一个帅气的大男生理直气壮地责怪跌坐在地上的人：“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我刚才说了今天不想做，你非要做。要不是你强要，我就不会打你。”

　　这样的对话次数太多太多，孙晓觉知道自己的性格也要强，所以他自己担负一定的责任，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在忍受无休止的一无所有。
　　想想大二到现在已经整整4年了，算算时间真的不算短，看看周边的同学毕业就等于分手，他为什么就离不开付明？

　　是了，孙晓觉认为世界上恐怕只有付明可以给他压在身下，再也找不到比自己高大的男人能躺在身下让他弄了。没错，谁能想到１米八多的小青年是‘媳妇’，而‘老公’１米７８的身高而且还不没‘媳妇’长的壮实。这种组合明显是异类，所以孙晓觉被付明揍的多、经常被打的在地上，常常被揍的嗷嗷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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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晓觉犹犹豫豫说道：“我今天去人才市场找了一份新工作，公司要新人到外地培训几个月……”
　　付明没等对方说完，就已经果断下决定道：“去吧，反正我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过两天我去S市。”

　　孙晓觉心里有些难受，这意味着他们要分手。不管怎么样他和付明是有感情的，只是付明控制不住脾气，孙晓觉爱付明，相信付明也爱他，只是现在愧疚多过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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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晓觉无心参加公司安排的培训，三心二意听话做事，心里空落落的。孙晓觉害怕一个人、害怕寂寞、害怕难过的时候没有人给他安慰——
　　“我很想你。”
　　终于还是有人先妥协了。
　　“晓觉，我也很想你。”
　　听语气貌似是真心。

　　孙晓觉说不出的复杂心情：“你在那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你不要担心。”付明语气中的悔改之意很明显：“晓觉，到现在我才知道多爱你，我以前太混蛋了。”
　　孙晓觉想是接受对方的道歉和表达了：“知错能改就行，还不晚。”

　　“晓觉，你等我，等我这里好转就接你过来。”付明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对了，我记得你的手机被我摔坏了，过两天就给你买个新的寄过去。”
　　“嗯。”孙晓觉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摔的没以前严重，不是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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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晓觉在感情上是懦弱的，是他先放下隔阂、放下尊严、先低头说话。在这点上付明永远比他做的好，因为每次吵架也好，打架也罢，基本上都是付明先挑起的，但最先道歉的都是孙晓觉。

　　如果说他爱付明，那么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付明可以为他做一切，哪怕放下身段做下面那个——
　　这是孙晓觉一直认为的，当然也可能因为对方掩饰的好。是马脚总会露出来，只是孙晓觉太笨，太自以为是罢了，花费的时间太长而已，尽管是这样，最后发现了也未必可以离开、摆脱、全身而退。

　　这时候还没有高铁，幸好省会和S市相距不远，500公里路程坐火车的话大概7个小时就可以到。S市是个繁华的大都市，火车站、汽车站每天都聚集着从四面八方来往的乘客。

　　“晓觉！”
　　拎着大箱子的小青年被和他般大青年紧紧拥入怀抱，周边车水马龙。这样的情况见多了，大家都没有闲工夫去留意、瞎想，都要赶时间排队买票呢。
　　孙晓觉显然在怕什么，同时也有些害羞：“快放开，这么多人。”
　　孙晓觉辞了工作到了S市，他和付明半年多没见面，之间有了一些生疏。

　　不过几个月后孙晓觉和付明开了现在的小公司，别看里面就十来个人，但都是年纪轻轻的小青年，有的是干劲。要说付明还真有几下，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在他的带领下小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买了车没多久全球经济整体下滑，也波及到了他们。公司被迫关闭，好在手里还剩一些钱。
　　付明表示为难，还是把话说出口：“晓觉，我妈叫我回家。”
　　孙晓觉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讲，什么意思？
　　“回家？”

　　付明的理由很充分：“嗯，家里拆迁从新盖房子，我妈叫我回去帮忙。”
　　“正好我也跟你回去看看叔叔阿姨”
　　虽然不能像男女朋友一样名正言顺，就是作为朋友，老同学，孙晓觉也想去拜访付明的父母和亲戚，权当是一次感受。
　　付明不由分说的一口否决道：“不行，你先在这，等我回去先和他们说好然后再来接你。”

　　“好吧，车加满油，路上开车小心。”
　　孙晓觉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付明的为人他太了解。孙晓觉一直觉得付明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太认真，总是一种玩玩的心态。

　　就像热恋中的男女一样，孙晓觉每天晚上都和付明煲电话粥，那种甜美的感觉恨不得两人立刻就能见面，然后可以尽情的滚床单。
　　——然而好景不长，甜蜜的距离每隔多久变成三天一个电话，然后从打电话变为发短信，再来就什么都没有了，直到对方电话再次开机……

　　“喂？”
　　一个妇女声音出现在听筒里。
　　孙晓觉诧异：这几天付明的手机一直关机，难道是付明的手机被偷了？
　　“你是谁？”
　　不是疑问，是肯定：“你是孙晓觉吧”

　　知道他的名字，表示付明的手机没丢。但对方是谁：“我是，您是？”
　　“以后别再打电话过来，我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任谁都听的出，语气有多不耐烦就能多不耐烦。

　　不等孙晓觉反应过来，只听到听筒传来‘嘟嘟’声，电话挂了。

　　这个消息对孙晓觉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结婚，结婚’，我手里就几千块钱只够交剩下的房租，这怎么过。都不知道他家里地址，人是找不了。接下来自己要怎么活——

　　改编节选《问》歌词
　　谁让你心动
　　谁让你心痛
　　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他在怀中
　　谁又在乎你的梦
　　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
　　谁为你感动～

　　如果男人
　　总是等到夜深
　　无悔付出青春
　　他就会对你真～
　　是否男人
　　永远不要多问
　　他最好永远天真
　　为他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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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伤着悲伤着就累了，门窗锁好，睡着了，孙晓觉忘了在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烧水，灶上的水咕嘟嘟的开，一点点漫出水壶，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