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飞狐》魔摸

14、十四

　　不一会功夫，只见陛下带着四名侍臣一位大将军，昂首迈步浩然赴约。

　　你看是怎样一副气场：大将军气势威武，精神抖擞；两男两女随左右，少年郎神采奕奕，俊俏非凡。少女貌美绝佳，娉娉婷婷。
　　将军就似二郎神显，左右少年之俊美胜似潘安，右左少女之美丽似是嫦娥下凡。当头之人器宇轩昂步在前，这是一国君主——凤国陛下。陛下也是一位少年郎，六人走在一起真是夺人眼球，这一幕本身就是一副好风景。

　　华灯无数，烟花万缕，羡煞无数人物。

　　宫人在侧边领路，拱手道：“陛下请——”
　　全臣见了来人都起身行大礼：“恭迎凤国陛下。”

　　临国皇帝此刻竟然也从龙椅上起身，高兴一拂手，道：“陛下请入座。”对来者可谓敬重礼貌之极。
　　“圣上请。”尽管同样是国君，凤离的卡座位于下侧方，次于临国圣上齐并太子——高于臣座，低于君位。

　　金殿内辉煌如昼，宫娥婢女手捧器皿穿梭于达官贵人中。人一多，一说话，立刻就热闹起来。富丽堂皇殿上坐，祝酒唤歌杯交错。丝竹声声漫耳，今昔明日；莺莺动人心弦，众人与君同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这一堂君臣齐欢笑，歌舞升平，美人腰肢来回转，大人们个个眼瞪似铜锣，恨不得捞个美人儿抱在怀里，可以尽情揉捏抚摸宣淫乐……

　　只道：劝君更尽一杯酒，他国也有知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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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为什么一切腐败的享乐都要在夜里进行……
　　夜，因为夜见不得昼。没有缤纷，没有色彩，这是夜。

　　夜，掩饰一切，覆盖一切……
　　昼夜傅兮，白天有太多的纷扰，黑夜没有。所以它正适合用来释放——

　　华灯初上，月色如水。宫廷夜宴才拉开序幕，这夜变的与众不同的新鲜了……

　　圣上站起来端酒觥示意众臣，道：“第一杯酒，敬陛下。”
　　大臣们莫敢不从跟着皇帝一起捧酒随示：“敬陛下——”
　　喊声整齐响亮，凤离有些动容，同举道：“谢圣上，孤同谢各位大臣。”随后仰头喝干，暗自庆幸：幸好酒不烈，否则要闹笑话。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就算了，但凤离现在是一国君王，且不论是否掌权，总是个领袖人物。人就这样，一旦身份地位发生变化，那么生前的东西就会改变，再说到这已经度过十年洗礼，凤离已经除旧迎新，尽管不是彻底换个人但也不会再自卑，懦弱。
　　现在凤离是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大产的心态，并且他还想找寻属于自己的那份美好。

　　正宫国母倾笑道：“陛下，本宫敬陛下，希望凤国能够早日脱离眼下之困境。”一国之母果然有风范，瞧她高贵典雅把话讲，雍容姿态好显摆。
　　“孤借娘娘吉言，祝凤、临两国永结同好。”凤离把酒杯往嘴里送，留个心眼没再一口闷掉。因为他已然发现：这酒有点后劲。

　　其实凤国大可不必要非走联姻这条路，凤离不认为凤国已经沦落到残垣断壁的地步。如果真是不堪到这种程度，任谁也救不了凤国。
　　娘娘一杯酒水喝的不是滋味，宫门外初次见这位小陛下没什么反感，但她自从听了国师话后，已经认定陛下是一个妖精的时候，心里的毒刺在一点点发芽、生根、抽枝。现在已然长成‘大树’，在不除去便眼看继续长下去。

　　尹皇后势必非要拔了这根毒刺不可。
　　娘娘为什么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圣上，告诉太子，告诉其他人？只因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反而会认为是娘娘在兴风作浪。
　　因为国师是皇后从尹国带到临国的，圣上一直对国师颇有成见。大家宁可相信凤国陛下是神仙，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妖精。
　　而皇后之所以相信国师说的话，是因为林阳是她在尹国做公主未出嫁时在宫外有幸结实的高人，她亲眼见过此人捉过妖怪。
　　这才由她推荐给尹国皇帝，最后陪嫁带到临国来。皇后对国师的能力深信不疑。

　　太子临炎端起酒：“敬陛下。”
　　凤离晕乎着脑袋：“请——”
　　他发现刚才搞错了，这酒何止有点后劲，是很有后劲。酒里的酒精量不多但它后劲真不小。他哪有什么酒量，以前不过能喝几杯啤酒，现在加起来灌了有三五两，头有开始发晕。

　　“陛下，吃一粒解酒丸可暂缓酒性。”文清毕竟是临国人当然喝过宫廷玉液，他知道宫里酒水是什么样，趁人不注意体贴从后面递过去一颗药丸。
　　果然，凤离吃了小丸子感觉好很多，太子那张和付明相似的可恶嘴脸，此刻正清晰的倒映在他眼里。带着前世的积怨和狠劲，仰头喝干。

　　太子临炎赞道：“陛下，海量。”他见陛下这么爽快喝干觥里的宫廷玉液，还能面不改色，正定自如，表示佩服。
　　宫廷玉液，是临国特色酒水，很珍贵。它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酿制而成，入口清滑，利清爽口，芬芳四溢，喝一口满嘴香，口中留三日酒香不绝尔。

　　此酒到底怎么个珍贵法：几十个宫人忙碌一天，才造出一量斗（专门用来盛酒水的器皿），大概相当于５００毫升，差不多是普通一瓶矿泉水那么多。
　　由宫人每到秋冬夏至之时，酉时一刻起床，收集露水为底液。采集鲜嫩花瓣，酿成花料。在经过各种繁杂工序最后制成成品，但有一点：此酒不能像其它酒类可以收起珍藏，必须要在三个月内喝掉。超过保质期就得倒了，这就是皇家的奢侈生活。

　　对会喝酒的来说，其中滋味不可妙言；对不会喝酒之人来讲，酒挺香，微辣，后劲大。就是有的放矢和对牛弹琴，两种意境。

　　陛下笑道：“太子殿下略一筹。”
　　凤离时刻关注临炎的言行举止，发现除了长的和前男友相似，别的地方相差太远。对临炎的戒心开始一点点减少，尽管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要和讨厌的脸结婚生活，凤离还是忍受不了。
　　一样的脸意味着回想到以前，以前意味着不快，不快不是凤离今生的生活目标。

　　“陛下好像有心事——”太子貌似对陛下很关心。
　　临炎是不喜欢凤国陛下的，当然也没有很反感。总之他想找到其他渠道去解决政治问题，不像他父皇用联姻手段去得到凤国。
　　但从小就倍受瞩目的太子因为自己持有不同意见，而受到众人对他的突然冷漠有点闷闷不乐，这份不快让太子不由自主去接近让他之所以受皇帝给他冷淡态度的陛下。

　　凤离想念现代一样东西，特别的、迫切的想念韩国流水线整容设备，如果给太子换张脸是不是就皆大欢喜了。前世他把爱情放在第一位，今生他最看淡的就是爱情。所以和谁和亲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凤离要在这里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陛下大笑道：“谢太子殿下关心，孤无事。”凤离自顾自又喝了一杯，想是为了解乏吧。
　　临炎只能跟着同饮，对于陛下回避性的回答表示没有异议，毕竟自己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只是礼貌性的客套，目前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仅限于此。

　　众臣谈笑欣赏歌舞，凤离也跟着看，不经意间与今天坐在圣上左边座位上之人双目对个正着，只见对方微笑和他举杯示意，凤离知道这人是圣上的妃子倾君，这个头衔很适合他，清俊文雅。

　　即使吃了一颗解酒丸也不足抵抗后来又喝的酒水，也不知道是临国太热情还是宫人太勤快，就见旁边宫女不停的给他斟酒，杯里稍微少了就添满。凤离很无语：我是不是该给她些打赏！

　　如燕和薇儿被安排在皇后座位斜靠后位置，基本上看不到陛下，大厅上的歌舞到是一览无余，姑娘家家不好频繁探头张望。还有皇后时不时叫宫女过来招待她俩，这样就更不好做小动作了。

　　晏和文清倒是离陛下最近，他俩座位就安排在陛下身后，不然文清也不会递过解酒丸。晏并没有多注意陛下喝了多少酒，倒是小心打量四周，包括圣上，皇后，大臣等。晏难道是怕这里有谁对陛下不利吗？竟然如此小心谨慎。

　　聂诸将军干脆就安排坐在临国大臣中，所以聂将军的酒杯空了就满，空了就满，给他敬酒的人不少，一个接一个。

　　临国的热情好客有目共睹，管弦丝竹间一片和谐气氛。

　　凤离脑子开始有点迷糊，对圣上和众大臣的谈笑有点听不清。凤离觉得自己醉了，应该回去睡觉。就在凤离觉得两眼迷瞪成一条缝，快要睁不开的时候，宫女又来给他添酒。
　　凤离想说：“这杯酒我还没动不需再添加……”显然宫女听到了他的心声，因为没有再给他添酒而是直接倒到他头上了——

　　凤离条件反射闭上眼，心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我是皇帝，一国之君。你敢把酒倒我头上？你完了，你完了。”顺手抹了一把脸，黏糊糊的，放到眼前一看，大叫一声：
　　“啊——”酒的颜色怎么红的发黑，凤离顿时精神抖擞，毫无醉意，脑子是百倍清醒，连魂都要跟着跳起来：这是血！

　　有人大喊：“保护陛下。”
　　有人大叫：“抓住刺客。”
　　大殿内片刻乱成一团——
　　晏在第一时间飞身把宫女踢倒在地，因为他一直在观察众人一举一动，所以反应也最迅速。

　　如燕和薇儿飞快跑了过来，惊慌的喊着：“陛下，陛下——”
　　文清上前质问宫女：“是谁让你这么做？谁派你来的？”
　　聂诸将军恨他没有带剑：进大殿武将一般不能随身带武器，而且还是别国的将军就更不能了。

　　摔倒在地的宫女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表情很冷静，面沉似水，拿手一指陛下，大叫着：“陛下是妖精，陛下是妖精。”
　　凤离在心里骂道：“你全家都是妖精。”
　　不等文清再次审问宫女，人已经口吐鲜血，俨然已经自尽身亡。

　　凤离尚且处在震惊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定定的瞅着手上，喃喃自语：“谁的血？谁的血？”
　　临国有个胆子大的官员上前查看，道：“是黑狗血。”
　　薇儿，如燕不停给陛下擦血水，那红的发黑粘稠的臭狗血顽固的很，一时半会很难抹掉。

　　圣上气的把手里酒觥往地上一摔，还似再没有比这更让他生气的了，怒声道：“慌乱什么？都给孤站好。尽有人如此猖狂，敢在此地对陛下不利。孤定要彻查其幕后主使，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扫视一圈道：“你们都给孤老老实实呆着，一个都不许走！”
　　“遵旨——”众臣唯唯诺诺站好不动等待审讯。

　　皇后心细的吩咐宫人道：“来人，快带陛下去清理干净。”
　　圣上也觉得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好生安慰道：“陛下先回寝殿，孤一定查清此事给陛下一个交代。”

　　凤离恶心的都不行，要不是人多非当场吐了不可。用另一只干净手捂着鼻子赶紧走，心里这个恨啊，忖道：“到底是谁看我不顺眼？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难堪？别让我知道谁是这个幕后黑手，不然我非还他两大桶。”暗骂道：“他阿爸的爷爷，太恶心了——”
　　“炎儿，去看看陛下身体可有什么不妥，一旦发现有任何异样即刻告诉母后。”皇后叫太子去照看陛下。
　　“儿臣遵旨。”
　　临炎也被刚才一幕给惊到了，皇宫大殿上发生这种事，有史以来第一次。谁这么大胆敢对凤国陛下泼狗血，说陛下是妖精——太子打心眼里佩服宫女。

　　圣上气的不行，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他人耻笑？说有人敢在皇宫大殿之上当着自己的面泼凤国陛下一头黑狗血，指着鼻子骂陛下是妖精？还有谁敢来临国出访？与其说是对陛下的侮辱还不如说是挑战他的威严，当然作为凤国陛下的确很倒霉。

　　圣上冷笑道：“孤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谁指使人的，现在就站出来，孤可以对此事从轻发落，要是自作聪明认为能掩饰过去……”略微停顿又道：“等孤查清楚会让他死的难看！”皇帝威严向来不容他人质疑。

　　众人全部跪倒在地，伏地哀求，冤枉道：“圣上明察，臣等万死不敢！”
　　圣上气的鼻孔冒烟，冷冷道：“好啊，都不承认是吧？孤会查出——”
　　大臣们继续跪拜请求：“请圣上明察秋毫——”
　　圣上眼里怒火茂盛：“哼！”他也不能真把所有人都关押起来审问，对于国家大事来说这是小事，不足劳师动众。一甩龙袍，不管了。

　　其实罪魁祸首已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羊，否则凤国陛下颜面何在？圣上威严何在？
　　“皇后，这事你比较拿手，孤交由你全权处理。”圣上对皇后的能力很肯定：“三日内，孤必须给陛下一个明确交代。”
　　娘娘微笑应承道：“圣上请放心，本宫一定将此事处理得当，不辜负圣上对本宫的信任。”娘娘笑容背后藏着没人发觉的阴暗。
　　“嗯。”圣上被刚才的闹剧弄的头疼，扶额：“倾君扶孤去后殿休息。”

　　皇帝走了，下面大臣都暗松一口气，忖道：“好了，好了，没事了。”这些个大臣心里都根明镜似得，皇帝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揣摩的仔仔细细。

　　林阳不过是曾经的尹国国师，更准确的说是皇后娘娘一个人的国师。圣上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从尹国来的林大国师，哪怕一个眼神圣上都懒得给，一是不屑国师的胡言乱语，二是憎恶皇后连带讨厌国师，三嘛，后宫里住着一个外来男人，偏偏圣上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如果连这都能容忍，说明这个皇帝当的太无能。

　　这还真不是圣上无能，圣上貌似还算是明君，一心为临国着想。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临国军事力量是不错，但是物质贫乏，很多东西都需要从国外进口，尹国就是临国最大出口商，所以一旦皇后有事临国就会有麻烦。
　　圣上对皇后和国师的亦师亦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界（不给他戴绿帽），能忍则忍。

　　尹皇后回到东宫后，显得很生气，进来就劈头盖脸责问起来：“林阳，你且说说黑狗血为何不能让妖精现原形？”
　　国师说：“黑狗血只能对付修为比较弱的妖精。”

　　娘娘惊讶万分：“这么说他的修为很高了？”接着紧张问道：“你能看的出他是个修练多少年的妖精吗？”
　　国师抬手掐算：“虎精要修炼７４８年方可幻化成人，豹精需修炼８４７年才可化人形同……”最后总结道：“不同妖精需要修炼年数不同。”

　　娘娘追问道：“凤国陛下是什么妖精所变幻？”
　　国师摇了摇头：“凭我现在的修为看不出来他的原形，要是我师父在的话，他老人家肯定能看的出。”
　　娘娘面露喜色急切道：“你师父现下在哪，本宫这就派人去请。”

　　国师再次摇头：“别费劲了，我都不知道他人老家身在何处——”
　　娘娘后哀叹，忖道：“不知道你瞎说个什么劲啊，害我白高兴一场。”
　　国师心里冤枉，鄙视：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到临国来，还不是为了方便找我师父，同时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娘娘低头思考，片刻后抬起头来，面露喜色道：“听说妖精都怕硫磺，不知是否属实？”
　　国师点点头：“有这么回事，殿下可以试一试。”国师这次倒是通情达理的表示赞同。

　　尹皇后对国师的三心二意目前没办法，人家不肯帮忙，现在又不能杀了。在心里暗暗下决心：等我除了妖精，要是你在没什么用处，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