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飞狐》魔摸

12、十二

　　这一路上跋山涉水的总算把马车弄散了架，凤离不得不骑马和众人一起前行。还好临前有备了几身衣服可以轮流换，不至于仆仆风尘一身狼狈。眼看就要进临国皇城，大伙儿都整装以待。

　　凤离换了一身暗红锦色衣服，身披金丝绣边披风，脚踏步云履，神采奕奕一马当先。有句话叫输人不输阵，说的就是凤离一行人。
　　但看临国城门大开，早就有小兵去前面报信，所以临国城门口已经有人在接应，并且一进皇宫内院后大小宫娥太监排成长队，迎接他们未来帝后及凤国陛下。

　　临国是男人当朝，叫圣上。有一后一妃子，女为后，袭人为妃。这里有规定：但凡娶了袭人就不能纳后宫三千佳丽，还规定袭人不能为后，必须女人做后宫之主。
　　而且袭人的后代无论是男还是袭人都不得有皇位继承权，等于是断了袭人男妃的后路。凤离认为这是怕人家改了他国号，篡了他皇位，夺了皇帝家的祖业。

　　凤离的情况比较不同，他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和亲的，当然不能按照往常规定章程来算，但有一条还是要遵守的，就是太子殿下是男人便可以再娶一位女人为妃，但她生的孩子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因为将来他和太子都是一国之君，岂容她人小孩继得两国江山。

　　也就是说临国皇帝和凤国摄政皇已经约定好，将来两国都由他们的嫡孙继承和管理，奇怪的地方就是以后凤国还叫凤国，临国还是临国，只有一个皇帝和帝君还是分别两个国家，不能合并为一国。

　　凤离觉得摄政皇和临国圣上是想以后把这两个国家弄成兄弟国，而且这个点子里面暗含的正真意思是：摄政皇想借助临国巩固凤国，而临国皇帝是想凤国以后归他们。

　　至于最初的约定，时间一久恐怕就忘了——
　　总之里面暗潮汹涌，绝对不是表面上和亲、借兵力这么简单。凤离认为玩政治的人惹不起，也搞不明白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干脆老老实实地待着，悉听尊便！

　　众人行大礼，“恭迎凤国陛下——”这些人俨然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好像对外国的陛下非常之敬重。只有少数几人站着不动，大概就是临国的领军人物了。
　　只见众人让出一条道，一位四十好几的中年男人点着小肚子缓步上前，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风姿卓越的男子，二人威严不失庄重的朝凤离一行人走过来。

　　临国圣上客气的打招呼，道：“陛下一路辛苦。”但见他身边人脸上挂着笑意跟着微微点头示意，算是礼貌。
　　凤离微笑回道：“谢圣上关怀。”凤离和圣上同样是国君，虽然是凤国有求于临国但也是国礼相待，所以他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
　　再看一位面容姣好、风韵犹好的女人带着一位英俊少年郎从后面台阶上步缓而下，你看她：身穿凤冠霞帔，头戴玲珑皇冠，兰麝馨香，环佩叮叮……真是好气质，好气势。

　　凤离知道了，想必她就是摄政皇提到的嫁来临国的尹国公主。坊间传闻这公主当时在尹国是巾帼不让须眉，智谋双全，就是嫁到临国也是一位不容小觑的人物。还听说临国的这位尹皇后不定时参加政事，并且时常给圣上拿主意、下决定，简直就是圣上第二。

　　她在男子谋略上当仁不让，就是在后宫中也是风戾鹤行。听说圣上不满足于一后一妃，私底下经常和宫娥们厮混，但至今没有一个能爬上高位，皇后的态度是圣上可以偷腥，但绝不能给他／她们任何后宫头衔，因为她没时间处理这些破事，最主要皇后是为了圣上的声誉，为整个临国着想。

　　“欢迎凤国陛下到来——”皇后就是这么狂妄，连自称都不用，直接和圣上一样自居。
　　再看和皇后一起走过来的少年人，玄衣光彩，风照烁烁，仪表非凡；玉色腰带收紧扣，袖带彩霞新，脚踩绣金靴。

　　凤离一看来人他的心里是心花怒放，此时之心情没法用语言去形容，暗自咬牙道：“好你个狠心渣人男，没想到你也来了这里。”
　　紧抿唇色忖道：“脸蛋倒是滑嫩不少，可惜我不会再买你的狗账。不用说，现在你就是那个和我和亲的对象：临国太子临炎了。”心里直哼哼：“没想到啊，没想到，前世你背信弃义卷了财回家结婚，今世我还要受窝囊有求于你——”

　　眼神一闪，暗说：“但是今日不同往日，现在你我就是陌生人。虽然我有求于你们，但我现在是一国之君，这次再想占了便宜后还想溜之大吉？是不可能的了——”

　　暗地深呼吸：“当初是你抛弃我在先，我后来才死于非命。所谓一物换一物，现在我要用同的方式对待你。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再倒霉。”

　　为什么凤离第一次见太子，就这么恨人家？
　　原来临国的太子殿下和孙晓觉前渣男友长了一张惊人相似的面貌，要说二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位殿下要年轻，最多堪堪二十不到，另外气质比孙晓觉男友也好很多，皮肤更滑、更嫩了，但这都不足以成为让凤离以怨报德的理由。

　　前世的因，后世的果。说的就是凤离和临炎太子眼下状况。
　　凤离决定以怨报怨，以德报德，没德没怨的看心情。

　　那么在其他人眼里，这位初来乍到的陛下是怎么样的？
　　圣上才不在乎凤国陛下是圆是扁，他要的是此人身后的东西。
　　袭人侧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位陛下长的倒是不错。
　　皇后凉凉礼貌客气的微笑后面暗藏玄机，她不说也没人知道具体内容。
　　再看太子殿下倒是略有颇词，一副讽刺中透着无奈，还有一脸不耐烦的抗拒。

　　这个隆重不失礼节的欢迎会好像动员了皇宫上下，但也有没来的。没来不代表没瞧见，照样知道凤国陛下长什么样。

　　东宫——
　　娘娘问：“你看清楚了？”
　　有位道骨仙风的中年男人，平静回道：“不错，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好大的口气，尽敢在一国主母面前自称‘我’，好生狂妄。
　　然而娘娘并不建议此人的张狂，自顾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这男人呵呵冷笑道：“我看到凤国陛下是个妖精！”
　　皇后惊得一个踉跄，拧眉叱问：“你说什么？”

　　平淡语气重复道：“凤国陛下是妖精！”
　　皇后尽可能的平复内心的繁杂心情：“这怎么可能？”
　　自信满满的中年人认真的回答：“殿下应该知道，我从来不说妄言。”

　　皇后暗自叹息一声，接下来的话显得有点虚软：“皇儿，皇儿可有危险？”
　　那人肯定直言回道：“他会害死太子殿下！”
　　皇后心道：“是啊，哪有妖精不害人的？”

　　可皇后娘娘哪是一般人？很快便从事情中恢复过来，那眼神狠绝的吓人。
　　忖道：“不，本宫不能让一个人妖精和皇儿成婚，本宫要阻止这场荒谬的和亲。”

　　原来这男人是国师，这个国师怎称尹皇后为殿下？原来国师是皇后娘娘从尹国带过来的，有这么一位神通广大之神人在身边，难怪娘娘在临国玩的风生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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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国给凤离一个独立殿宫为他的住所，里面大到摆设，小到生活用具都一应俱全，丝毫不比当时他在凤国皇宫那两晚的住宿条件，甚至比那还要优越的多。可见临国还是挺待见凤国陛下（凤离）的。

　　凤离觉得这个宫殿应该是早就盖好的，他来住的就是现成的摆设归置。这殿不是新盖的，应该是由什么宫殿改造一番而成。
　　摄政皇告诉过凤离这是他和临国太子从小就定下的婚约，凤离觉得这个消息不靠谱，在他心里一直都觉得摄政皇不过是为了救凤国才编造这个谎言罢了，既然能解救凤国当前困境，而自己又无法反抗这才乖乖听话。

　　“陛下，您看这宫殿柱子上的雕刻。”
　　凤离顺着薇儿的指向看去，果然——寝宫柱子上刻画的是栩栩如生的凤凰。
　　“陛下，这里也有——”
　　回头看如燕手说的东西是床上的四根柱子，走进瞧瞧也是每根上都刻画一只凤凰。
　　晏打量四周说道：“临国圣上为陛下准备的到是周全。”

　　凤离心不在焉随意“嗯”一声。
　　凤离开始相信摄政皇说的从小就订婚这件事，但对象不一定是自己，有可能是和另一位没出现的皇子。他甚至觉得这里应该是行宫，为别国皇帝到来准备的宫殿。
　　不用猜，这别国指的就是凤国。这个想法模糊了凤离的思路，基本上他什么都不知道，连凤国国情都不晓得，哪会知道什么内幕，暂且放一边吧。

　　太子殿下临炎也伴随左右，道：“陛下觉得如何？若有不妥地方还请陛下告知，我叫人立刻从新修葺。”
　　太子殿下的身份是何等尊贵，在其他人前除了圣上，皇后，也就在凤国陛下面前用‘我’字，其他人当然没资格和太子平分秋色。

　　凤离笑的春风和煦，道：“不，孤觉得这里布置的很好，太子不必麻烦。”
　　太子殿下的态度很恭谦，客气中带着疏离：“陛下满意就好。”
　　凤离做个姿态，一挥衣袖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凤离现在一点都不累，反而很亢奋，打心眼里觉得精神百倍。这都因为他见到一个人，这人就是太子临炎。

　　“是。”四人心说陛下色迷心窍了吧，这是要赶我们走好和太子单独相处。
　　太子也要告辞：“不打扰陛下休息，炎先行告退。”

　　没有比娶一个国君更让太子憋屈的，尽管自己将来也是国君，但现在最起码还不是。世界上但凡是个男人有一个势力强势的未婚夫，一般都不喜欢。另一半太耀眼会盖过自己的光辉不说，而且面子上怎么的也不咋好看。

　　凤离一声招呼：“太子请留步，孤初来乍到对宫殿还不甚熟悉，如果太子不嫌弃的话就陪孤认认路，随处走走怎么样？”心说：“既然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哪有轻易放走的道理？”
　　虽然长相９分相似，但凤离也不能肯定对方就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渣男——付明，他迫不及待的要进一步确认。

　　不是同胞双胎，世界上也有另一个你，这样类似的案例似乎有不少。每年的模仿秀就是典型的例子，所以凤离用这个态度去求证事实的真相，大有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意思。

　　凤离忖道：“俗话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让我了解下情况摸摸底再说。”

　　太子不好推辞，礼貌的略微低身扬手，道：“陛下请——”

　　人一旦心里装着事，再美的风景再好的东西都没心情欣赏。凤离在琢磨该怎么开口比较好，既要不暴露自己，还要用话套出对方底子。
　　太子见陛下心不在焉有些尴尬，只好自己想话说，不然两个人一直这么走下去，不觉得奇怪才怪。

　　太子不喜欢圣上和大臣们的看法，说和凤国联姻可以换来很多好处，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整个凤国。毕竟成了婚等他继承皇位后，自己是国君而对方则是临国的君后，其次才是凤国陛下。所以利与弊，一目了然。

　　这是圣上和大臣们打的好算盘，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临炎出声道：“陛下，这个花园是当年按照摄政皇送来的图纸建造的，陛下可还喜欢？”

　　太子觉得要想得到东西就要凭自己的实力争取，像这样以阴谋和亲的做法他是不赞同的，苦于现在是他老爹当皇帝，现下只能服从安排，但他会尽自己力量去反抗。

　　年轻人有雄才大略，就是敢拼搏。

　　而且从太子见陛下的第一眼开始，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定情，不见殉情。完全没有多大感觉，就是陌生人，只是来临国做客的陛下而已。准确的讲太子喜欢摸着软软，闻着香香的女人，而不是和他身体外表构造一样的袭人，尽管对方可以生育，太子还是表示没什么兴趣。
　　这个概念一直是太子秉承之信念，原因他还没有尝试过袭人与女人之间的区别。也许试过之后才能下决定，俗话说鞋子合不合脚，试试才知道。

　　凤离敷衍道：“嗯，挺好。”
　　凤离哪有心思打量花园造成什么样、好不好？再说他又不是没见过凤国皇宫的大花园，大同小异罢了。

　　太子提议道：“陛下要是累了，不妨到前面庭中休息片刻。”实际意思是：没话说，就让我走。
　　凤离呵呵一笑：“正有此意。”
　　凤离想好了，不管接下来怎么样？反正不问清楚他是安不了心的。

　　有宫人送来茶水点心一一摆好，站在不远地方等候主子召唤、伺候。
　　太子客气招呼道：“陛下请，这是今年新上供的云峰茶，可尝尝看与凤国的茶水有和不同？”
　　凤离心说：“我哪有心思品尝什么茶？我现在就想暴揍你一顿——”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意思下，就喝了一大口：“嗯，味道不错。”
　　凤离哪知道茶是香的还是苦的，在他眼里都一样：没味道。
　　太子心说：“你这个喝法能尝出茶的味道才怪，就敷衍吧，反正我无所谓。”嘴上却笑说道：“陛下喜欢就好。”

　　为什么太子刻意提了一下茶名呢？原来这茶大有来头：它来自云山深处，专长在陡峭山峰之最高处——

　　听说这云山：上接云霄，下有不见底之深涧。这茶叶就长在云端的青霄里，由云气水雾养成、完完全全野生，还不能移植，它不适合家养，离地下了山就死。稀奇、奇异之极。
　　用我们现在得话讲，这山：地处高原，气压低，空气稀薄，人没法待。但就有一些不要命的就敢冒死去采摘这浑然天成的‘野叶’——云峰茶。

　　这茶每年夏至发芽，酷暑的时候它长成。可是去采茶的茶农都是身穿棉袄，头戴皮帽，裹好手足才敢上山。
　　山下知了唧唧喳喳叫唤，山上高处白云朵朵。这云都是水汽遇冷凝结而成，可见上面温度有多低。
　　所以人长时间在上面待着，身体会冻坏的。必须穿厚衣服，还要裹得严严实实，不然你从上面下来，这一冷一热，人身体肌肉缓不过来劲，来年它生冻疮。

　　它从云山峰顶来，顾叫云峰茶。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这么奇葩，居然发现这东西，还创新的制成茶叶卖，脑子真好使。

　　云峰茶，价值千金。
　　一两干茶叶，白银六十两。够一家百姓过上两年好日子。所以不畏生死，只为生活。每年都有很多人上云山，回来的是去的人数三分之一。可想而知，采茶风险有多大。

　　但是这云峰茶是真真的好茶，香啊！不说十里飘香，一杯茶也满屋清香。你就想想冬天里的梅花就知道了。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花之所以这么香，因为冬天的寒冷，地理气候所导致。
　　那云山高峰顶上之条件多苛刻，这野茶长的就有多好。

　　可怜凤离没鉴赏，不识货。好似：猪八戒偷吃人参果，囫囵吞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