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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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次诞辰，大量的人都聚集在了帝都秦佑，而跟随着人一起来的自然是数不胜数的商机。
商市之中人声鼎沸，行人来来往往难以计数。他们在看中某件商品的时候便会驻足停下，这时不时停止的人流让商市中本来就不宽敞的道路更加拥挤。
“叶渊！你过去一些，我被你挤到啦。”
沈言寒按住叶渊，略微皱起了眉。“人本来就多，你还非要跟着我。”
“那就回去，不要在这里继续呆着了。”
叶渊比沈言寒更加不快，看了一眼面前的兄妹两人。为了能够和兄长一起出游，沈言芸打扮成了男性的样子，如此一来乍一看沈言寒和沈言芸就完全是兄弟两人。叶珂也打扮成了男子的模样，警惕地看着周围所有靠近的人，担心会有人靠近沈言芸，识破沈言芸并不出众的伪装。“公子，商市之中这么多的人，各种不能估量的危险太多了。涟漪也是反对您到商市来的——”
“叶渊，你管得太宽泛了些。”沈言芸皱着眉，“哥哥要做什么，你也好，韩公子也好，你们都没有干涉哥哥行事的权力。”
“……小姐，您对此完全不理解。”
叶渊的口气非常认真，“公子的——”
“芸芸，我们去买那边的烧饼好不好？”
沈言寒忽然就打断了叶渊的话，拉住了沈言芸的手臂，“闻起来很香啊。”
“啊……好。”
沈言芸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沈言寒瞥了叶渊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和妹妹到了那家商铺前挑选吃的。叶渊愣了一下，闭着眼叹了口气。
他始终觉得沈言寒回到琉璃山庄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他应该和过去的一切完全脱离关系，而不是这样回到妹妹身边，因为沈言芸而违背许多的原则。沈言寒是极卫军的下任统领，他应该保证自己的安全，以免让极卫军因为他而一片混乱。
“师兄，快些跟上吧。”叶珂也叹了口气，“你在纠结些什么？这里人这么多，一会儿少爷和小姐就要不见了。”
“……好。”
叶渊点了点头，灵活地在人群之中穿梭，跟上了有些走远的沈言寒和沈言芸。沈言寒撕开了一块烧饼，“叶渊，要吃吗？”
“谢谢。”
叶渊顺手接过，塞进了嘴里。“是不是太咸了点？”
“吃都吃了，不要挑剔。”
沈言寒冷哼一声，“芸芸，还想吃什么吗？”
“不了，只是走走吧。”
沈言芸抬起了头，看着前方。“那是什么？”她问道，指向前方。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简陋高台上，一个中年人正在吆喝着些什么。他们站得远了些，周围又声音很响，所以他们听不清那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沈言寒扭头看了叶渊一眼，对方清了一下嗓子，“小姐，这是贩卖奴隶。”
“贩卖奴隶？”
沈言芸挑起了眉，“现在还有人贩卖奴隶？”
“大多数官宦大家都需要很多奴隶，所以从没有谁能够限制奴隶的贩卖——那首先就会遭到朝臣的反对。有人需要奴隶，就有人进货。”叶渊眯了眯眼，仔细看了一下那一群奴隶的组成。“看这些奴隶，应该是从北地来的。”
听到“北地”两字，沈言芸略有些迷茫，而沈言寒则略微皱了皱眉。一直以来，中原最主要的敌人就是北方的蛮夷，那些马背上的凶徒追逐着季节的变化，在冬日降临之前就到边境来掠夺一切。琉璃山庄位居中原南方，沈言芸对那并不了解也不足以为奇。
“为什么还会有北地来的奴隶？”
若要细说，沈言寒对于这些事情虽然有个大概了解，但是也没有深究。叶渊看了主人一眼，略有些无奈——下头人太能干了，导致沈言寒太惫懒了些。“北地的人比中原的更会养马，骑射也更好。而且他们大都更高大，更能做粗活，虽然不太听教训。”
少年眨了眨眼，举起了手。“可你看那个人，一副文弱样子，看上去既不会骑马也不会做粗活哦？”他指着奴隶之中的一人，那人躲在最后面，警惕地看着周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那个人和其他的奴隶相比瘦瘦弱弱的，更像南方人。“有人会买他么？”
“……他至少长得不错，公子。”
“……”
沈言寒撅起了嘴，与妹妹一起站在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仰头看着奴隶贩卖的场面。那些健壮的奴隶很快就被贩卖了出去，而那个与所有人都不同的人一直都没有被贩卖。当剩下的奴隶越来越少的时候，那个人忽然就推开了身边的所有人，冲下了高台。
“抓住他！快点——”
那位年轻人拼尽了一切往前跑着，脚步踉跄虚浮。作为一个明显就没有什么前途的奴隶，他的待遇肯定不会怎么好。
“叶渊，你去帮他一下。”
沈言寒不知为何，嘴角微微弯起，轻声说道。叶渊愣了一下，“公子，我……”
“你可不要告诉我这里附近没有其他人，涟漪是不会同意的。”
叶渊无奈地点了点头，“遵命。”他扭过头去，向某一个方向投去了个眼神。很快便有人钻入了人群之中，而那个年轻人也一头扎入了下面观看的人中，不知何时便消失了。
沈言寒扭开头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了胞妹的眼神。“……芸芸，你在看什么？”
沈言芸不知为何，一直都在看着些什么。沈言寒莫名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芸芸？芸芸！”
“啊，哥哥……”沈言芸回过了神，“怎么了？要走了？”
“……嗯。”
沈言寒看了看周围，“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少女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什么都没看。我们走吧。”
“好。”
沈言寒没有多想，在叶渊和叶珂的护卫下和沈言芸一道离开了。至于那人之后如何，也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不论是死还是活都无所谓了。
“哥哥，那个人……会怎么样？”
沈言寒愣了一下，站在人流稀少得多的街道角落，看着胞妹。“那个人？你很关心他？”
“没有，只是哥哥你都出手救他了，所以我……稍微有点好奇。”
少年眨了眨眼，并没有多想。“是吗？那就救到底吧。叶渊？”
“公子……”
“你今天第几次不听从我的话了，叶渊？”
叶渊抿住了嘴唇，这一次直接就转身离开了。他不能违背沈言寒的命令，这是他的师傅从叶渊小的时候就对他所进行的灌输。虽然他对沈言寒的命令多少有些反对，但是他必须执行，尤其当沈言寒明显已经恼怒的时候。
——等到回去之后，让涟漪和公子说吧，也就韩涟漪能劝住沈言寒了。叶渊就地位来说，是沈言寒的侍从，而韩涟漪却是兄长一般。
沈言芸拉了拉兄长的衣袖，“哥哥……是不是对叶渊太凶了些？”
“凶？”沈言寒眨了眨眼，“凶吗？叶渊是我的随从，这样算凶吗？如果连他都不听我的话，还有谁会听我的话？”
“我啊。”
沈言芸下意识地回答道，然后又沉默了一下，“……那就不算凶吧。”
沈言寒耸了耸肩，和妹妹继续往前走。他们在秦佑所居住的是一间并不算大的宅邸，是问暂时不居住在都城的房主租借来的。宅邸的主人本来是经商的，所以地理位置离商市并不算远。他们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宅邸之外，宅邸周围乍一看虽然没什么人，但是暗中其实有很多的护卫。沈言寒刚踏入大门，韩涟漪就冲到了他的面前。“言寒！”
“怎么了？”
沈言寒往后一缩，皱起了眉，“这么大张脸，吓到了我。”
“吓到你了？你还会被吓到？就这么跑到商市去——”
“只不过是商市，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看我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就回来了么？”沈言寒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还是你只是为不能和我一起出去晃荡而不开心？”
“我才不想和你出去晃荡呢。”
韩涟漪紧紧抿着嘴唇，“越大越闹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能全都让你知道呢。”
沈言寒说着，伸了个懒腰。“我出去这一阵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吧？”他眨了眨眼，“芸芸，你……”
“我先回去休息了。”
沈言芸说道，向韩涟漪点了点头，直接就离开了。
“东山府有信函寄了过来，邀请你和你那妹妹一起去做客。”韩涟漪说着，与他一起向与沈言芸相反方向的厢房走去。“极卫军在这儿的人，尤其是在皇宫的人，希望能够有机会求见。”
“在皇宫的人？是李艾和舞衣么？”
少年微微笑起，“许久不见他们两人了，做得如何？”
“两人都成功获得了皇帝的信任。”
“若是有机会，那就好见面。如果没有这么机遇，还是以他们的隐藏为先。”沈言寒对后一件事做好了决策，“先和他们说，我非常欣赏他们的努力就好。”
“是。那东山府……”
“对方盛情相邀，我们不答应未免失礼。东山府如果明天有空闲时间，我们就上门拜访吧。”
韩涟漪睁大了眼睛，“真的去？”
“为什么不去？东山府相邀又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我与楼文德也算是相识，东山府是此地的地主，无论是以友人之名相邀，还是想要询问我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东山府此举都非常正常。”沈言寒刚站在书房之外，便有人为他打开了门。“虽说我父亲意外身亡，连带着琉璃山庄的实力也一落千丈，但是我的存在应该让东山府还是小心了起来。”
“言寒，你与之前在绝渊谷不同，现在你可是被首领惩罚，因而封住了你的武功。你顶多比普通人灵活一些。如果东山府——”
“你也好，叶渊也好，怎么总觉得所有人都要杀了我。”沈言寒苦笑起来，“根本就没有人想要对我做什么，你们何必这么担心？”
“因为你是极卫军的下一任首领，你必然是要和朝廷为敌，也许是你，也许是你的弟子，他会完成极卫军世世代代的志愿，复兴前朝。首领只有你一个弟子，下一任的继任者也必然是你。如果你的身份被发现，整个朝廷都会拼尽全力来将你杀死，而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韩涟漪的神情非常认真。“极卫军五十多年的拼搏，不能在你这里结束。你不可以受伤，不可以死亡。”
少年歪了歪脑袋。“对于你来说，我是沈言寒，还是极卫军的下一任首领？”他微微弯着唇。
“你既是沈言寒，又是极卫军的下一任首领，两者并不冲突。”
“有时也是会有冲突的，涟漪。这个问题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了，说不定哪一天这就会是一个很复杂的选择。“
沈言寒在椅上坐下，没再看向韩涟漪。“李艾现在在做什么？”
“他是羽林卫的将领，受到了小皇帝的信任。”
“很好。”沈言寒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要见到他。”
“……是。”
韩涟漪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