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杜鹃花开》黄楚骏

25、重燃的爱情

　　李理又说了一会其他的话，张小萌没有心思理他，便和黄楚骏聊起天来。
　　“楚骏哥哥，这几天辛苦了吧。”
　　“还好。”
　　“在干什么？”
　　“边聊天边整理材料。”
　　“我什么时候能见你？”
　　“我们不是视频过了吗？”
　　“那不算。”
　　张小萌打开了视频。
　　“我想看你搞材料。”
　　“这有什么好看的。”
　　“楚骏哥哥，我也在写网文了，发了两章了，点击不好哦。”
　　“呵呵。”
　　“我的作文可是最好的，为什么网上却没人看呢。”
　　“呵呵。”
　　张小萌知道他可能忙于整理材料没空，便不聊了，可是心里老是不停地去看他的头像。
　　张小萌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她又为什么要爱黄楚骏。她喜欢这个30多岁的男人，而且她知道他还没有结婚。虽然她有些怀疑黄楚骏在□□里说他还没有女朋友的话，但她还是相信他的话。一个写出《大楚巫》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意地找女朋友并结婚呢？也许只有那些声音如莺，舞姿如柳，举动端庄可比神人的幻巫才能配他吧。在张小萌的心中，黄楚骏不是一个民政局的小科员，而是楚巫，一个像光巫明子简一样有着事业和爱情追求的楚巫。而张小萌却愿意做那个明知道他有心上人却还要陪他的夭六儿。
　　有时候张小萌觉得自己很像夭六儿，大胆、聪明、庄重中不失性情，热烈中不失贤淑。于是，她也想像夭六儿那样认真而无悔地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张小萌在□□里对黄楚骏说，“你能出来吗？就见一面。”
　　黄楚骏说，“木有钱呀。”
　　张小萌有些生气了，“谁要你的钱？”
　　黄楚骏发来一个□□表情，说，“可是上茶座要钱呀，万一还要开房呢？”
　　如果这话是出自李理之口，张小萌一定会大骂的。可是现在她并没有生气，她想的是这个男人是有责任感的。
　　张小萌回说，“就在马路上见一面就行，然后到公园走走。”
　　黄楚骏说，“那有什么意思，喝个茶，开开房，不行吗？”
　　张小萌说，“好，那我出钱。”
　　“你是学生，有多少钱呢？”
　　“那能要多少钱？你就别逗我了，出来见一面，就一面好吗？”
　　黄楚骏没有再回答了。
　　张小萌并没有死心。因为她死过一次心了，还因此在的厅里头一回喝醉了。原以为黄楚骏不过是个网络骗子，可当她知道黄楚骏的身份后，心里又有了依赖感。那本来已经被李理撩起的爱情之火又被这对黄楚骏的爱情浇灭了。
　　也许正如那位哲人说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得到。张小萌不停地发着□□抖动。
　　黄楚骏说，“别吵我，我在做事。”
　　张小萌拍着桌子想生气，又不知道该生什么气好。

　　妈妈没有注意到张小萌的异常情况，因为她已经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她的调研文章上了。李理经常打电话来，可是张小萌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不是说妈妈在旁边，就是说自己要写网文。
　　“你就不能陪我好好聊聊天？”李理说，“在KTV人家花了钱，还得陪人唱歌呢。”
　　张小萌说，“你叫人来把东西搬走吧，还有你买的衣服。”
　　李理吓住了，说，我就是那么一说，不陪就不陪嘛。又说，“你是不是在和别人聊天？在吊凯子吧。”
　　张小萌说，“是又怎么样？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李理说，“那你吊我吧。”
　　张小萌说，“好了，我的大哥，你再这样胡搅蛮缠，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你知道我一天有多累，我的网文好不容易跟网站签了约，每天要更3000字拿全勤呢。”
　　李理说，“不就是每月3000块吗？我给你。”
　　张小萌最看不惯他这种显富的作派，“是每天更新3000字，一月拿300块钱，扣了税才270多呢。”
　　李理笑了，“这么一点，也亏你天天累，我们这保洁员都不止300。要不，你没事来我这给我搞卫生。”
　　张小萌说，“浅薄，等我出了名，就不止这个收入了。”
　　李理说，“好呀，那我给你炒作。把你炒成知名网络作家。”
　　张小萌说，“我不希罕，我要凭自己本事——你没事就一边凉快去，我掐了。”说着关了机。关了机又盯着黄楚骏的□□头像看，一会看他的□□上露出那忙碌的减号符，一会头像又亮了，响起梆梆梆地敲门声。

　　门铃响了。妈妈说，张小萌去看门。
　　张小萌半天没见黄楚骏上线了，正烦着呢，有气无力地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的正是黄楚骏，他比那次在杜鹃花海观景台上看到的有些显老，比□□视频里看到的又显帅不少。
　　“是你——”张小萌又是惊又是喜，但她知道黄楚骏不是专门来找自己的，是来找妈妈的。
　　“我来找屈主任的。”黄楚骏还是那样有风度。上冲的发型，紧身的T恤，贴身的牛仔裤，让他看起来并不像是30多岁的人。只有他那因上网熬夜而日渐明显的眼袋和微笑时泛起的眼尾纹表明着他的真实年纪。
　　张小萌不好意思盯着他看，给他拿了一双拖鞋，说进来吧。然后对着里面高兴地喊，“妈——黄楚骏来了。”
　　妈妈应了一声，说，“小黄，快进来。”
　　张小萌看他穿上拖鞋进去了，用手拿起他的皮鞋往鞋架子上放，嗅见了那里泛起淡淡的脚臭味。那是男人的气味，在李理的身上只有那些香水味。
　　妈妈在那喊，小萌，洗点水果来。
　　张小萌忙去拿苹果。妈妈已经招呼黄楚骏在沙发上坐了，并拿过他带来的材料仔细地看起来，不时地推着眼镜，不时地用笔在纸上划着写着。
　　张小萌端上苹果，让黄楚骏吃，黄楚骏有点拘束，张小萌故意盯着他，会心地一笑，好像是在说，怎么样，我们见面了吧。
　　妈妈边看边说，“给黄科削一个。”
　　黄楚骏说不用。张小萌马上拿起水果刀来削苹果。黄楚骏说，“不用——我就带皮吃好了。”
　　妈妈说，“小萌，你忙你的去吧。”
　　张小萌说，“我也学习学习怎么写公文材料，说着坐到妈妈身边，拿起几份材料看起来。”
　　妈妈说，“你别闹。”
　　张小萌说，“我不闹你，我是真的要学呢。”
　　妈妈不管她，对黄楚骏说，“你看，这个观点还要再提炼一下，我觉得还不够好。那天你也在场，范主任说的就很到位，这个问题不解决，三农的问题就永远是句空话。”
　　张小萌走到沙发后面，挤到妈妈和黄楚骏之间，说，“什么，让我看看。”嗅到了黄楚骏头上的发胶和头皮的味道。
　　妈妈没有说她，继续跟黄楚骏讨论着，“还有这个观点和上一个有重复，两个可以揉合到一块去。”
　　黄楚骏说，“我看这个大标题下内容很单薄，所以凑一个出来，显得好看一点。”
　　妈妈严肃地说，“这怎么行？现在很多工作报告就是凑字数，A4的纸要来个16页、20页才算好，一个大标题下三到四个小标题，一个小标题下再来五到六个小点。大小标题毕躬毕敬，对仗排比比古代的秀才都弄得好，可是里面空洞无物。你这一个观点去掉，全部拿到第二部分里来，第三部分就保留一个内容。”说着在黄楚骏写的材料上大划一通，黄楚骏的材料早被他改得没剩几个字了。
　　张小萌说，“我觉得挺好的。”
　　妈妈说，“黄科，你的工作报告是不错的。可我们要写的这个是调研材料。和工作报告是不同的，是要去发现问题，查找原因，提出建议，你这里面的行文口气就不对。”黄楚骏听着脸上有些搁不住了，但还是保持着唯唯诺诺。张小萌看他那神情更加有意思了。妈妈又问黄楚骏材料的电子文档带来了没有。黄楚骏说存在U盘里带来了。妈妈说，好，你在这改，我再看一遍，明天你打印好，交给范主任审查。
　　妈妈让张小萌把电脑让出来，让黄楚骏改材料。
　　张小萌说，妈，要做饭了，黄科在这吃饭吗？
　　妈妈无意中说，还早呢，中午没吃饱呀。想了一下说，“煮吧，黄科一起在这吃饭。”
　　黄楚骏在张小萌房里听见说，“我不在这吃了，我回去吃。”
　　妈妈说，“你好好改材料，有几段你还得再推敲一下。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我们也就随便吃一点。”
　　张小萌一听屁颠屁颠地去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