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杜鹃花开》黄楚骏

24、赖皮的坏蛋

　　李理盯着张小萌看，张小萌扔过抱枕来，“你看什么？跟色狼一样。”
　　李理说，“你别乱说，我要是色狼，你还有渣吗？我可是好人。好人李理。”
　　张小萌说，“你这是处心积虑，想攻破我的心理防线，你比坏人更坏。”
　　李理说，“我充其量就是追女朋友，泡妞——泡妞无罪，追女朋友有理。”李理喊着口号。
　　李理送走了装空调的人，张小萌感到很累，“还有什么吗？要就今天弄完，我不想明天再受折磨。”
　　李理笑笑，“没有了。”
　　张小萌说，“我算算，一台电视机，一个冰箱，一个洗衣机，一台立式空调，两台挂式的。这些就想买我张小萌？”
　　李理说，“别——别说得你那么贱——这些可以在这换一餐饭吧。”
　　张小萌说，“好，没好菜。”
　　李理说，“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张小萌懒得理他，自己上网去了。李理说，“你看我这一头一脸脏的，我先洗个澡，你快搞饭吃，我饿死了。”
　　张小萌说，“我们家吃饭是有作息时间的，没到时间不开饭。”说着给他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澡巾。张小萌递给他，“洗完这毛巾你想要就带走，否则我也是要扔了的。咱们家没有男人用过的东西。”
　　李理嘟着嘴，“就不能留下，那我下次还要用呢。”
　　张小萌说，“就这一次，还想有下次。这次也是看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对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妈要是不乐意，你还得叫人给我搬走。”
　　李理说，“冰箱和洗衣机送人了。那要是搬走，你们家可没冰箱和洗衣机了。”
　　张小萌说，“那我不管，你得原样给我找回来。”
　　李理说，“那要是你妈不介意，那我能不能记一功？”
　　张小萌说，“记什么功？我们家又不是灾区、贫困户。”
　　李理说，“就是在你心目中把我的形象提升一个层次。”
　　张小萌说，“不行，感情是金钱买不来的。”
　　李理指着自己身上还未好的伤说，“那这个能买来吗？”
　　张小萌说，“那是将功补过——我可是受你连累的。你救我是应该的。”
　　李理还想说，张小萌推开他，别说了，快去洗，一身汗臭死了。你把我们家薰臭了，妈妈回来就闻到了。
　　李理便去洗澡，张小萌继续写她的网文。
　　不多时，李理出来了。
　　张小萌往客厅看了一眼，几乎尖叫起来。捂着眼说，“你干什么？”
　　李理只穿着露臀的双丁内裤，身上还挂着水珠，穿着张小萌的拖鞋，有一半脚悬在外面。几乎是点着脚在走。
　　李理忙去卫生间拿了澡巾裹在下身。边笑边走过来，“我这也没有睡衣，外衣都是汗呢。”
　　张小萌从指缝里见他裹上了澡巾，拿开了手，也不看他，说，“你不知道叫你那些走狗送来呀。”
　　李理过来从后面抱住她说，“是不是真的？那我叫他们把我的衣服都拿过来。”
　　张小萌叫着，扳开他的手，“你不要动手动脚。还有，你快穿上衣服。”
　　见李理要拿电话打，张小萌一把抢过来，“不许打——你吃了饭就回去。”
　　张小萌赶紧去做饭。李理没事，到厨房里来。张小萌说，你离我远点，色情狂。又自语道，我这才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早知道报了警就好了。
　　在等着饭熟的同时，给丽丽打了个电话，想叫丽丽过来吃饭。丽丽说，我没空。张小萌急道，你就是马上要死了，也得过来。丽丽说，那我等一会。说着挂了电话。
　　不一会，李理的手机响了，李理把手机在她面前摇了摇。张小萌急了，要抢过去。
　　李理得意地说，丽丽的，想叫她来吃饭吗？说着接通了电话。
　　张小萌知道，这是丽丽在请示李理。心里骂道，这个重利轻义的刘雪丽。
　　李理说，“你过来吧。”张小萌说，“别叫她来了，你们是一伙的。”
　　李理笑着，对着手机里说，“叫司机小余给我收拾几件干净衣服送过来，对了，还有睡衣。”
　　张小萌说，“你现在就走——”李理一脸的无赖相，“你叫我把衣服拿过来的。”又说，“丽丽也过来陪你，到时你和丽丽睡你妈的房，我睡你的小屋。”
　　张小萌大叫，“混蛋。”
　　李理说，“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张小萌说，“我不要你管，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张小萌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恨不起来。李理已经到客厅里看电视去了。

　　妈妈终于回来了，李理虽然并没有天天在张小萌家里住，但对张小萌的骚扰却是无时不在的。但张小萌真的不知道该恨他什么？
　　妈妈回来的时候，张小萌心里忐忑不安。妈妈的鞋上都是泥，拎着几包土特产。
　　张小萌提前交待，“妈，家里有点变化。”
　　妈妈说，“怎么了，我一不在家，你就在家翻天了，是吧。”
　　张小萌说，“没有——”妈妈已经换好了鞋，进了屋，先是看见了那台32寸的液晶电视机，然后是那台立式空调，回头看厨房门口，冰箱上是两个崭新的光关上身穿着泳裤的海尔兄弟LOGO。
　　妈妈又各屋地看，张小萌小心地跟在后面。
　　“还有什么？”张小萌怯怯地摇摇头，马上又说，“阳台的防盗网也换了。”
　　“李理？”妈妈女人的直觉让张小萌眼睁得铜铃一般。
　　从张小萌的眼睛里妈妈读出了信息。“你们胆子好大呀。”
　　张小萌说，“他说，您不同意，就搬走。”
　　妈妈犹豫了一会，“算了，那旧的扔哪了？”
　　张小萌说，“他叫人搬走了，说谁想要就给谁？”
　　妈妈说，“这孩子，旧的留着送给农村的亲戚多好。”
　　张小萌小心地说，“妈，这些留下吗？”
　　妈妈说，“买了，就要呗，对他来说这些也不算什么嘛。再说也不是贪污腐败。”
　　妈妈试着开液晶电视机，开了几下，没打开，张小萌帮着打开了。说，“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电视吗？在蔡阿姨家，你还说这里面人扁扁的，失真。”
　　妈妈说，“那不是咱们家没有嘛，我总不能让她老在我面前显摆。”
　　张小萌说，“妈——你——我倒希望你让他搬走。”
　　妈妈说，“这个就不必了，不过空调太装多了，你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也在不家住。再说，空调费电，我也舍不得开。”
　　张小萌说，“你怎么这样？真市侩。”
　　妈妈说，“我养你这么大，好不容易可以享点福。我是一来不想看你受苦，二来自己也想享福，这也叫市侩？”
　　张小萌说，“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
　　妈妈说，“你不喜欢他，你还让他搬这些东西进来？”
　　张小萌说，“我一个人在家，我能怎么办？再说，他说了，只要您反对，他就把东西搬走。”
　　妈妈笑着说，“这么说，你是等着我来将他的军？”又认真地说，“你还别指望我，从那天知道这事起，妈就一直在打听他的情况，就差没有当面见过了。他除了富二代这点让人有点不放心。其他没什么不好的。再说有钱也不是什么错。富二代也未必个个都是坏人。算起来，你也算是富二代。”
　　张小萌急了，“你这是逼我。”
　　妈妈说，“我没逼你，不过以我过来人的眼光，我看行——等我把这调研的事忙完了，你把他约出来我见见，当面谈一谈。”
　　张小萌说，“我不约。”
　　妈妈说，“你不约，我约。不管谈不谈得成，总得了解一下嘛。”
　　妈妈吃完饭让张小萌洗碗做家务，自己闷在台灯下整理她这几天的东西。
　　李理打电话过来，“亲爱的小萌，妈妈回来了？”
　　张小萌说，“嗯。”
　　李理说，“她要我搬走那些家电吗？”
　　张小萌说，“她说不能寒了你的心，她不喜欢折腾人。但对你印象不好了，说你是奢侈浪费，轻浮炫富。下次一定要找个时间约你出来给你上一课，你就等着挨批评吧。”
　　李理说，“这么严重呀。那我总不能老不见你妈吧。”
　　张小萌说，“你不怕骂，你就来见她好了。我可是被骂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