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过敏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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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淼在疗养院软泡硬磨地待了半个月，终于被邓医生以床位告急的原因赶了出来。因为她的身体检查报告显示一切正常，身体各项机能达标，只是体重和血糖有点稍微偏低，精神方面也没发现任何问题。邓医生给她总结，这是疑心病，回去多补充蛋白质，好好地睡一觉，找点事做做转移下注意力就没事了。
说白了就是司徒淼闲得慌没事找事，让她哪里来快回哪里去。
她只能无奈地背着她的背包出门。她离开疗养院之前，还特地去看了喵喵妈妈的那座坟，其实就是一个立了木牌子微拱起来的小土包，木牌上面还正正经经写着喵喵妈妈几个字，木牌经过这今年风吹日晒，有点腐朽，司徒淼还专门去找了一块过来，也在上面正正经经地补上那几个字。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她幻想出来的梦境，这个坟就足以证明。
为此，司徒淼还特地去问了邓医生，当年谁这么大整蛊，害她被差点被诊断为妄想症。邓医生无奈表示，如果司徒淼不提，他还真不知道角落里有这么一个坟。司徒淼不死心，再问他六年前跟她同期在疗养院里修养的有哪几个人。邓医生再次无奈表示，医院有相关规定，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所以，不知道！
司徒淼这么想把那个人找出来，无他，就是想扁他一顿！
但线索就这么断了，司徒淼有点郁闷。
司徒淼给喵喵妈妈的坟拔了新长出来的草，才慢慢踱步走出疗养院的大门口。六年的时间，疗养院依旧偏僻，周围并没有发展起来的趋势，这里依旧截不到计程车。司徒淼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沿着疗养院门前的下坡路走。
正直8月，中午正是阳光毒辣到不行的时候，司徒淼被晒得皮肤有点疼，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手臂被晒的位置。她手触碰到手腕上的水晶串，蓝色的水晶珠子凉凉的，每一颗直径为4毫米，珠子相互碰撞发出好听的滴答声。
司徒淼看着手腕上的水晶串，不由出神，她想起来邓医生前两天跟她说的话。“身体会突然感觉到不适，比如呕吐、晕眩、失眠、焦虑、乏力等症状，这不一定是病发征兆，有可能只是你遇到了过敏原，身体会出现反应。就好像有的人吃海鲜过敏，会出红疹一个道理。你应该试着找出这个过敏原，而不是盲目地吃药，不是所有药都能治过敏。”
这么一想，好像是因为顾淮南，她这段时间才感觉不适。不，不对，不全因为顾淮南，司徒淼的过敏原应该是章致远。她看着手腕上的水晶串，后知后觉地想。
这里的夏天永远都一副热得受不了的样子，稍微一抬手就能出汗。司徒淼走了好大一段路，终于才截到一辆计程车出了市区。出了市区的第一件事是找酒店，除了酒店她真的想不到在香港能落脚的地方。
她待在酒店房间里歇了一会儿之后，感觉自己饿了，最终因为胃里的馋虫下楼觅食。饭饱之后她路过一个大型商场，在商场大门口边上的一家店前停了下来。
她在店门口站了好一段时间，周围人来来去去都不知道换了几批。司徒淼抬手看看腕上的水晶，串水晶珠子的绳是她今年换上的，已经有点被磨损了的样子，有点脱线，但水晶珠子看起来依然透亮圆润。
司徒淼最后叹口气，往前走几步，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有客人进门，马上有穿着工装的销售热情上前介绍。司徒淼听了一会儿，脱下来左手手腕上的水晶串，给滔滔不绝介绍着的销售递过去，打断道：“这个，可以退吗？”
然后蓝色水晶串被销售拿走了，司徒淼看着柜子里玲琅满目的水晶打发时间，这一家水晶店是出了名的贵，在国内也有很多分店，虽然价格偏高，但因为很多人戴了觉得有效用，生意还是络绎不绝。
旁边坐着一对情侣在试戴，只听到女方用粤语轻轻地说：“你戴什么粉晶？想招桃花？戴蓝的吧！好看！要不戴黑的？”
男的在一旁无奈地笑着任由她摆布。
司徒淼只瞄了一眼，很快就又专注在玻璃柜里的水晶上。店里橱柜和天花板上都吊了很多灯，那灯光把整个店铺都照得白茫茫的，司徒淼觉得有点热。
不一会儿，销售就拿着她那串水晶过来找司徒淼，只听见她抱歉地说：“小姐，这一条5周年庆发行的情侣手链，是可以回收的，但是必须要和男款的一起，凭着当时给的小票才能回收。或者你挑挑看看有没有别的合眼缘的？这一条我帮你拿去消消磁吧。”
不等司徒淼回答，销售员就把水晶链拿到消磁塔里。
等她放好水晶链走过来的时候，司徒淼指着柜子里其中一条水晶说：“我想试戴这个。”
销售看有生意上门，肯定热情万分，她拿钥匙打开橱窗，把司徒淼指的一串拿出来递过去套到她手上，说：“这是顶级金发晶，招财能力特别强！”
水晶珠子很通透圆润，里面有根根分明的金属丝状物，在灯光下影射出微黄色，戴在手上特别好看。就一分钟的时间，司徒淼就点点头答应买。一旁的销售高兴地合不拢嘴，热情地说：“我给你换一条更结实的绳子吧！”
然后她询问了司徒淼手链的松紧度，然后吩咐了收银台的店长开单，坐下来剪开原来的绳子把一颗颗珠子重新串一串。
司徒淼身上没有太多现金，只能刷卡支付。这一串水晶链抵得上她半个月的工资了，但是她一点也不心疼，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在单上签完名拿好给的小票转过身，司徒淼发现刚才招呼她的销售已经把水晶链串好。她让司徒淼再试戴一下，等司徒淼说行想伸手把它给脱下来拿去消磁。司徒淼笑笑推开她的手说：“不用了，谢谢。”然后她走几步到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
司徒淼走出门的那瞬间，外面的热浪顷刻涌过来将她包围。她手掌拂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缓缓地往酒店的方向走。她没走几步，就被刚才的销售追上，她大声道：“小姐，你漏了这个。”她手掌心里有个小布袋，里面的蓝色水晶串露出来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灯光昏暗，只经过半小时不到，司徒淼突然觉得蓝水晶远远不及她现在手上的这串发晶好看。
司徒淼没有从销售手上接过蓝水晶，她笑笑只轻轻地说：“这个我不要了，送给你。”
然后她不管销售露出来错愕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走了。司徒淼突然有种感觉，香港现在的空气，前所未有的好。或许只是因为她决定真正放下往事种种，才看清楚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很多事情不过都是作茧自缚，念想这种东西，应该留给值得的人。
回到酒店她居然没有认床，睡了这几年来最好的一觉。就好像手机用久了，装的东西太多一直卡顿，终于有一天下定决心格式化了之后，才发现用起来比之前顺畅不止一点点，越发觉得为什么不早一点做这件事？
司徒淼在酒店里醒过来，发现一觉之后身体精力充沛。她伸了个懒腰，洗簌好，才开始收拾背包。她带过来的东西不多，根本不需要怎么收拾。昨晚她定好了今天下午3点的机票回R市，相比之下，司徒淼觉得还是更喜欢R市的夏天。
多久没见过章致远了？7年？6年？还是5年？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一样，司徒淼连自己都有点迷糊。她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景下遇到他。
不对，不是遇到，是他自己找过来的。
司徒淼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回了香港，反正他一向喜欢在暗中部署，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看着面前的人默默地想。
章致远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合身的白色衬衫变得稍有点皱，领口处的领带还拉开歪歪地搭着，袖子挽了好几层在手臂上，可能因为一路跑步的缘故，他额上都是汗，微喘着气。
司徒淼没想过自己会再见到章致远，而且意外地平静。
“阿淼。”章致远一直叫自己阿淼，他说，所有人都喜欢叫她淼淼，他觉得如果他也叫她淼淼，不够独特，所以坚持一直叫她阿淼。
“嗯哼？”司徒淼几乎是下意识地从鼻腔里哼出这一句。
章致远伸手在司徒淼面前，他的手掌心里躺着一串眼熟的蓝水晶，他腕上也有一串，每颗珠子都大一点点，跟掌心里的这一串是情侣款的。
“我不要了，丢掉吧。”司徒淼几乎是在看到蓝水晶的那一瞬开的口。
“阿淼，你听我说，我就只差一点……”
“我说了我不需要！无论是好是坏，只要是你的，我都已经不需要了！”司徒淼抬头看看机场的大钟，对僵住的章致远平静地说：“我赶飞机，借过！”
接着司徒淼绕过章致远往登机口走去。走了两步，想想这样憋着还是不太甘心，她又转身绕了回来，站定在原来的位置说：“哪有人不会耍狠伤人心的？只是以前的我从来都舍不得对你狠。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心智该成熟了，好好过想要的日子吧。”说完，司徒淼还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拿出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头也不回地往登机口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过敏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