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机场送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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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中旬，司徒淼这段时间都有坚持服用从医院里开回来的药，但身上的症状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当她再一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按下手机的开机键，订了距离现在最早的一班航班回香港。
飞机在晚上7点45分起飞，她甚至连行李箱都没有带，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背囊，在里面塞了毛巾牙刷和几套衣服，干净利落地锁门转身下楼。司徒淼早给顾淮南发了短信，说她有急事需要回香港一趟，这几天都不能跟他吃饭。
到楼下之后，她看看手机，时间是下午5点，时间很充裕，她可以坐地铁直接到机场。打定主意，司徒淼转身就往地铁的方向走，地铁口距离司徒淼的家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走过去权当是散散步。
她在路上才走了两分钟左右，就被突然在自己旁边留下来的车吓愣住。里面的人打开门，司徒淼看见坐里面的顾淮南心跳才稍稍平复下来。
顾淮南今天穿了纯黑色的衬衫和西裤，领口打开了一两个纽扣，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单手支着下巴坐在只有四座的轿车后车厢里，一副优雅到极致的样子，很是养眼。
看到顾淮南，司徒淼下意识心虚地看看周围有没有掩藏的记者和摄像机，确定周围安全之后，她才迅速地钻进车厢里头，砰地关上车门。几乎是她关上车门的同一时间，车就启动往前驶去，转出路口走上内环。
看着前方不是太塞的路况，司徒淼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出于本能，几乎没有通过思考，就上了他的车。因为这十来天她都是这样过来的，几乎每天去找顾淮南吃饭，都紧绷着神经，万一被拍到，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
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但她对自己这样的反射弧感到略惊讶，她坐在与保姆车相比略狭小的车厢里一阵头疼。
她还没头疼完，旁边就递过来一个保温瓶。
又是保温瓶，她现在只要一看到这个熟悉的保温瓶，全身上下的汗毛都会不自觉竖起来。就好像住家饭好吃又营养，但如果天天这么吃法，再好吃也会有厌倦的一天。司徒淼现在正处于这种厌倦期。
她刚想说等下有飞机餐就被顾淮南打断。只见顾淮南从纸袋里面掏出来根吸管，说：“这是鹿茸淮山炖竹丝鸡，车有点晃，用吸管喝，小心烫。”
司徒淼听着他的嘱咐，无言地接过他手里的吸管，小心翼翼地打开保温瓶盖，就着吸管喝起来。汤里带着一股淡淡的药材味，但很好喝。
等她把汤喝了一半之后，顾淮南才拿起身边另一个纸袋，从里面拿出两个保鲜袋，他把其中一个递给司徒淼，说：“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想吃汉堡？这是顾氏特制米汉堡，外面吃不到。”
司徒淼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摸一摸，还是温热的。她打开保鲜袋咬了一口，米饭微微煎得金黄香脆，里面夹着青瓜、生菜、鸡蛋还有鲜嫩牛肉，口感有层次，味道忒丰富。顾淮南厨艺这么高超，如果不做演员，去开一家饭店做厨师，生意肯定火爆，司徒淼一边小口小口地吃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
顾淮南吃饭的时候一向很少开口说话，期间他手机进来一个电话，他顺手接起来，一边吃着手里的米汉堡一边跟电话对面聊着什么。
内环进入机场快线的路段有点塞车，车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小时，本来40分钟能到机场，居然现在都还没到。司徒淼看看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再看看手机屏幕，已经过了六点半。明明她都看到不远处机场的照射灯，周围满满的都是排队往前缓慢移动的车龙，看来一时半会是到不了了，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赶不上飞机。
旁边的顾淮南终于听完电话，挂了手机，他看看司徒淼手里还剩一大半的米汉堡，开口：“不好吃吗？你最近怎么越吃越少？”
因为我怕吐的时候会很辛苦。司徒淼默默地低头看看手里剩大半的食物，在心里默默地来了这么一句。反正都要吐，她实在没胃口吃下去。
“为什么你看起来反而更瘦了？”顾淮南接着又来了这么一句。
司徒淼闻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今年五月份才买的上衣，试穿的时候还是合身的，现在腰的位置空了一圈，坐下来的时候衣服会折成一叠。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顾淮南，只能默默地把吃剩下的米汉堡包好放一边，拿起一旁的保温瓶喝汤。狭小的车厢里两人一时无言，气氛稍稍有点尴尬。
就在焦灼的等待中，车终于缓缓停在机场其中一个入口处。司徒淼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七点，她默默地把自己的背囊背好，回身准备跟顾淮南道别。
谁知道顾淮南早她一步开口，他说：“阿布，你先下车。”
一句话结束，坐前面的阿布干净利落地解安全带，开门，下车，并砰的一下顺手关上车门。
车厢里除了前头开了一盏小灯，其它的灯都没开，整个车厢只靠那盏发这微弱黄光的灯来辨认。司徒淼面对这么昏暗的环境有点莫名心慌。
突然身边传来动静，下一秒顾淮南的声音就从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传来。“司徒淼，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低沉的声音就从自己面前响起，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喷在她脸上。司徒淼忍不住揉揉耳朵，她觉得自己的耳膜有点微微发麻。
“没有。”车厢里空气不流通，有点闷，司徒淼脸被闷得热热的，她想尽快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不然她撑不住快吐了。“我赶7点45分的飞机，再不走就赶不及了！”说完她的手已经放在门把上，发现车门被锁她才又回过身，无奈地看着眼前只能看清楚依稀轮廓的人。
“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沉默了一阵，顾淮南突然开口问。
司徒淼依旧沉默。顾淮南这段时间的举动确实吓到她了，她想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这么一想，胃里不禁一阵翻腾，呕吐感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她喉咙收紧，手心冒汗，在极力忍受着这股恶心的感觉。
“如果吓到你，我很抱歉。”顾淮南闷闷的声音从昏暗中传来。
这句话一完，车厢里的灯突然被打开，昏黄的灯光让司徒淼的眼睛有点不适应，她艰难咽一口唾沫，稍稍低头用手挡着头上的光线，眯着眼辨认面前的状况。
顾淮南的脸就在她距离她不到二十厘米的上方，他整个人身体往司徒淼那边倾斜，手撑在椅背上，双眼定定地看着被困住的女人。尽管车内的灯光昏黄的一片，但他还是看出来司徒淼脸色十分不好，她眼下的一片淤青色，脸色苍白。
他轻轻地喊一句：“淼淼。”接着往司徒淼那边又靠了一点点。
顾淮南把她头顶的灯光都遮住，司徒淼嗯一声，以为他要说什么，不自觉地放下挡在上方的手，抬头往他看去。因为逆光，他的五官不十分清楚，但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司徒淼抬起头来的一瞬，顾淮南动作飞快，她甚至看不清楚他是怎么靠过来的，直到唇上传来一片柔软而温热的真实触感，她的脑袋才响起一片嗡嗡声。
像是午夜睡觉的时候传来的一阵耳鸣。
他只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迅速后退。整个过程几乎就发生在一瞬间。司徒淼眼睛都瞪直了，外面不断有车经过，车灯打进来，又很快消失。她眼前一片迷蒙，只看到一些影子在晃动。如果不是唇上残留下来的触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她都快要误以为这是自己的一个梦……
顾淮南虽然退后了一点点，但是司徒淼还是能感觉到他呼吸时喷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她的脸现在一片火烧似的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清楚靠得极近的人，他下意识身体往后靠，紧挨在车门上。“你，你做什么？！”司徒淼被他吓得有点结巴，她惊讶地看着顾淮南的脸，始终想不明白！
他并不急着接司徒淼的话，只见他手指碰一下自己的唇，不急不躁地道：“虽然我很抱歉吓到你了，但我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认真地追求你，像每一个普通的男人，在追求自己心爱的姑娘。”顾淮南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极其认真，司徒淼经常看到他这么专注的眼神，以前是在屏幕上看到，那时候两人隔了十万八千里，她都能因此而脸红心跳许久，现在他人就在眼前不到20厘米的地方，对自己认真地说着动人的语句。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不真实……
司徒淼不禁用牙齿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顿时一阵麻痛传来。是真的……
难懂这就是表白？顾淮南的表白？对自己？司徒淼发现自己心脏砰砰跳得极快，她忍不住低头伸手捂住，就怕心跳声太大让他听到。
司徒淼的脑容量有限，她一时间着实消化不了这个讯息。
“我知道你现在急着回香港是有事情需要处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脑袋，想象你这是为了要逃避我。我可以放手让你离开，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逃好吗？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仔细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可以拒绝我，但千万不要再突然消失不见。”顾淮南语速依旧很慢，把要传达的信息表达清楚。你大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要一声不吭就消失不回来。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顾淮南看着整个后背都贴在车门上做鸵鸟状的司徒淼，心里不禁一阵好笑，他的表白就有这么吓人？他故意伸手顺一下司徒淼有点凌乱的头发，只见她顿了一下，默默地往旁边移开一点，想要躲开他的手。
“淼淼，你办完急事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还有，”他恶作剧般故意贴着她的耳朵说这句话。“好好吃饭。”说完了之后，顾淮南收回帮她理顺头发的手，身体靠了回去，手里拿着遥控车匙咔嗒一声把门锁打开。几乎是车门锁落下的下一秒，司徒淼就飞快地打开了车门，甚至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头也不回地往机场里跑去。
机场内空调开得很足，司徒淼背着背包一路都是小跑。她不知道现在胸腔里砰砰跳动着的有力心跳声，是因为跑步造成的，还是因为顾淮南的突然表白造成的。她根本没办法思考，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过安检的时候，用检测仪扫她身体的安保人员开口善意询问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很红，需要给你安排医生查看吗？”
司徒淼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捂住脸，才对着安保人员连连摇头，嘴里说着没事没事。好不容易等到安检结束，她拿过自己的背包，一边用手捂住脸，一边往候机室走去。她的手因为汗湿又被机场内温度稍低的空调变得冰冷一片，现在她手捂住脸，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热。
她的心情实在无法平复下来，手脚微微有点发软，走起路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牙齿因为咬合得太用力而不断打着颤，身上的肌肉因为紧绷无法放松而发着酸疼。
虽然身体因为刚才的神经紧绷而有点微微不适，但想要呕吐的感觉居然消失了。司徒淼走得很慢，过了安检的人都急急忙忙往候机室赶，只有她磨磨蹭蹭地走着。她回想起刚才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云里雾里极其不真实。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双手团起来抱住胳膊，机场的空调开得真猛。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机场送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