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回家 ...
-
飞机晚点，本来两个小时的航班硬是在停机坪多滞留了两小时，司徒淼回到R市的时候地铁晚班车早就没了，只能从机场坐机场大巴到市区，再截计程车回家。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太多的云，刚才飞机从香港起飞的时候，她能看到那一大片连绵看不到尽头的灯光，香港的夜景真的很漂亮，这大概就是所谓香港的魅力吧？相比之下，R市的夜景就逊色许多。虽然R市也繁华，但是这里的灯并不是很多，起码从空中看下来，一片稀稀拉拉。
但司徒淼只觉得无比安心。
她在这个城市住了只有五年，这里属于家的归属感，居然比在香港强，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司徒淼听到计程车司机带有R市独特口音的普通话，坐在车厢里对这种突袭而来的熟悉感感到莫名其妙。
回到家已经凌晨，周围很安静，她下了计程车，一个人安静地爬上三层楼打开房门，期间只有拿钥匙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家里很安静，是那种能听到细微心跳声的安静。司徒淼摸到墙上的按钮，吧嗒一下把客厅的灯打开。熟悉了黑暗的双眼觉得灯光有点刺眼，司徒淼微眯着眼睛，把临走时罩在沙发上的沙发罩扯开。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这一走，要走许久呢。
没想到是她自己庸人自扰了。
扯开沙发罩之后，司徒淼第一时间把背包脱下来，然后整个人瘫痪在沙发上。沙发软绵绵的，是那种人一歪坐下去会像没腰骨一样软体动物的沙发。这是她自己亲自去挑的，顾淮南曾经多次向她提示过，这种沙发对脊椎不好，都被司徒淼故意忽略掉了。
顾淮南……
最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
司徒淼仰躺着看着客厅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她感觉身上的疲惫感减轻许多之后，才慢吞吞地拿过一旁的背包，从里层摸出自己的手机，长按开机键。
半个多月前她上飞机的时候就关了机，然后一直没开机，直到现在。
手机界面一出现，马上就是两条短信弹出来，一条显示她的月租扣费成功，另一条显示她手机话费余额，还很贴心提醒她余额已经不足十元，请她及时充值。果然最爱她的还是运营商。
她关掉短信界面，打算洗洗睡的时候，手机的短信铃声又想了起来。司徒淼以为是又是哪来的广告短信，干脆不理会，径自找衣服洗澡去了。
这一洗就是一个小时。等她把所有一切需要清洗的东西都扔进洗衣机里之后，慢悠悠走出浴室，才发现桌上的手机再不停震动。
谁这么晚打电话给她？
司徒淼边擦着头发边揣摩。
她坐下来拿过手机一看，彻底没声气了。手机来电界面显示着三个字——顾老师。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接通的空档，对方把电话挂了，手机从震动模式安静下来。司徒淼对手机里显示的十通未接来电感到十分彷徨。
她推出来电界面，点击进入短信界面，全都是顾淮南一个人的短信。
她拉到最顶端，最开始的一条未查看的信息是半个月前的，他跟她说：“忘了跟你说，手机记得充电开机，到了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
接下来一条是十天前的，“你果然忘记开机。”
最后一条时间显示刚刚，她去洗澡的时候发过来的，“接电话”。只有三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还来不及退出短信界面，电话又进来了，手机屏幕依旧显示着“顾老师”三个字。
犹豫了30秒左右，司徒淼终于深呼吸一口，按下接听键，把话筒放在耳边。
那边好像也被她突然接电话的举动惊了一下，试探性地说一句：“司徒淼？”他的声音依旧低沉，隔着话筒也觉得很真实，司徒淼突然觉得耳膜有点麻麻的，想挠。
虽然跟顾淮南相处了好些时间，但司徒淼还是改不了不自觉紧张的习惯。她声音很轻地嗯了一声，顾淮南明显是听到了，之听他在电话的那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半个月没有消息，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司徒淼不好意思地啊一声，道：“我没有给人报平安的习惯，所以一时之间也忘了。”
电话那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一点点信号不好的卡卡声，等了一下，顾淮南像换了一处信号好点的地方，说：“为了关心你的人，你以后必须得养成习惯，多报备一下自己的情况。”
“这么麻烦啊……”司徒淼下意识来了这么一句，等她抱怨完才发现自己说的话里带着浓浓撒娇的语气，她突然语塞。
顾淮南倒不觉得她这样的语气有何不妥，问：“你回到家了？”问的自然是R市的小套房。
“嗯。”司徒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表示自己回到了R市，然后拿起擦头发的毛巾，一边研究起上面的纹路，一边听顾淮南说话。
“我人现在在海边，R市的戏份都拍好了，所以整个剧组现在都在三亚取景。我可能没那么快回来，这边的戏拍完之后，我还要去北京看看歌单收录得怎么样。之前说过的，我想今年出一张新专。”他那边好像有人找，声音暂时中断了，然后听到顾淮南低低地对身边的人说了句谢谢，才又对着话筒说：“淼淼？你有在听吗？”
“有啊。你的意思不就是约莫个把月不能回来嘛，我都听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话会不自觉地发出这种埋怨的语气？司徒淼郁卒。
“对了，你明天在家吗？”顾淮南好像从室内移动到室外，风声呼呼地扑向话筒，发出一声声噗噗的声音。
顾淮南估计是有事情需要她帮忙，司徒淼连忙接道：“我在的。”
“那就好。”
只有这么一句，他好像并不急着往下说。司徒淼在这边好奇心爆发，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哦，是这样的。我在R市养了只猫咪，我来三亚之前拜托穆青姐帮忙养几天的，没想到她今天跟我说这几天有事情要忙，我的两个助理又都跟着来三亚了，所以，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顾淮南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从话筒里传来，司徒淼听得很认真，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很清楚，但司徒淼聚精会神总算是听了个明白。
“方便啊。”司徒淼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
“那我叫阿布明天把它带过来，它被我宠得脾气有点坏，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说说它的习惯？我想，它一定会喜欢你的。”顾淮南那边风依旧很大，但能依稀听到有什么人过来催促他。“那我挂了，你早点睡。”
“好，你也是。”说完司徒淼也觉得自己略囧，顾淮南很明显在赶夜戏，怎么早点睡？
但是顾淮南只是笑笑，认真地应承下来，说了晚安之后才把电话挂断。
不可思议。
司徒淼只能用这么四个字去形容这一通电话。她挂了电话之后，摸摸有点温热的屏幕，再摸摸自己滚烫的脸，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她能感觉到自己有力而急促心跳声，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像随时有可能跳出来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淼觉得自己还在喘气，但已经没刚才紧张。明明半个月前天天见，还觉得挺烦的啊，怎么隔了半个月不见，只是隔着个电话，自己又变得这么一惊一乍？！
司徒淼开始打开网络开始上网，她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完全与外面的世界隔绝，根本不知道顾淮南最近的动态。她肯定是要把关于他的一条条新闻补回来。
原来他在R市的戏真的都拍完了，剧组一行人到三亚取景去了。应该还有大半个月才杀青。
这部戏是讲男女主从大学到出来工作几年兜兜转转发生的故事。期间因为误会，女主出了国，男主为事业打拼，两个人分开了好几年再重逢纠缠。故事主要讲的是他们俩重遇之后的事情。
女主是近几年新晋的年轻女演员马霖，在年度颁奖典礼上得过好几个人气奖，漂亮又知性，还在微博里卖得了一手好萌，是个讨人喜欢的女演员。司徒淼之前也看过她的戏，她在一部改编剧里饰演女三的角色出道。
那时候马霖还不红，刚刚从戏剧学院毕业，人瘦瘦的，颧骨很高，看着就不是有观众缘的一类。但因为这部戏反复重播的缘故，她总算是混了个眼熟，后来才慢慢接一些角色占重的戏。
司徒淼把这十几天的新闻刷了一遍之后，又去了这部戏的官微里看。官微很尽责，每天都更新微博，但因为保密工作，来来去去都是一开始拍好的剧照那几张照片，再配上男女主不同的台词，无聊至极。
司徒淼看腻了只能转阵去看南瓜圈内的信息。原来期间顾淮南更新过微博。微博内容是“嗨！沫沫！”配图是他穿着正式西装的上半身，以及好看的下巴。
而沫沫则是他在戏里叫女主时候的昵称。
马霖也发了一条微博，格式是一样的，“嗨！噜噜！”因为顾淮南在戏里有个英文名，叫Lucas，女主一直叫他噜噜。
虽然司徒淼知道这只是为电视剧做宣传，稍稍预热一下，但是她和大部分南瓜一样，看到照片的时候都不太理智。特别是有个别娱记开始捕风捉影，大篇幅地描写马霖如何跟顾淮南因戏结缘，两人如何眉来眼去。
南瓜们因为记者搬弄是非而生气反驳，轮着点了一遍赞之后，司徒淼才回到顾淮南微博界面。她点开他那条微博，把原图下载下来，妥妥地保存在相册里。生气归生气，但这张照片拍得真好。
果然身为男神穿什么都好看。
不仅穿西装好看，光滑的下巴也很好看，还有那露了一半微微抿着的嘴唇……
看到顾淮南微露的嘴，司徒淼不禁又想起那天顾淮南送自己去机场，车里面。
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到底什么意思？
司徒淼的神经确实很粗，不然也不会半个多月之后，三更半夜才来纠结这件事。她一回想当时的情况，心跳又不自觉跳到了不规则的频道里。她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回想，接着快速躺倒在床上，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该睡觉了。
这一觉，连在梦里，感觉都是甜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