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坏小孩》谢堂燕

9、危机四伏1

　　回到家，我缓缓走到床边，接着一头倒在床上，慢慢将下午发生的事在脑中仔细回想了一遍，不觉凛然：为什么，为什么面对着那提斯时会有种异乎寻常的感觉，那样的魔物，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凶兽，需要两名以上的魔法师同时放出高阶的火系和雷电魔法，而且我那时竟发动了现在的我还不可能掌握的时间加速！身体会自动做出了那一系列的反应。…是因为基路亚在么？还是那似乎在当时微微发光的项链？
　　还有，那入口，是有着隐藏的结界的，又是为何被打破的？
　　头晕晕的，我钻进被子里，试着全身心放松在暖暖柔柔的棉被里——今天就算了吧，想不出来，还是放松一下俱疲的身心罢。
　　次日——
　　“学姐，你也是来给基路亚加油的吗？”我抱着基路亚的外套，转头对身边盈盈坐下的静美女子道。
　　“呵呵，也不光为此，爸爸让我来给‘基路亚小少爷’带来补充体力的水和巧克力。”萧盈微微笑着答道，一面瞧着场上：“没想到这孩子是个滑板高手呢～”
　　“是啊，”我转头冲花镜她们招手：“这里！”
　　花镜她们匆匆跑来坐下：“幸好提前占了位，不然这里就找不到好位置了。”
　　“江凌风和沙加两大帅哥的人气再加上新转来的基路亚，无怪人多到爆哎。”
　　“我坐这里可以吗？”一个清朗温和的男子声音在身后响起。
　　“沙加？”我诧异回身。
　　果然，背对阳光站在身后冲我微微笑着的优雅男生不是沙加又会是谁。
　　“当然可以啦～”花镜连忙代我答道，一面推了下我。
　　“啊，当然可以。”我疑疑惑惑地答应着。他有什么事？难道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脑里迅速盘算着，走一步算一步好了。正想着，沙加已在我旁边坐下，专心看起比赛来。
　　他的视线显然落在篮球场方向，此时压制全场的主力正是江凌风，他身着灰蓝色运动装，灵活地在对方领域里穿梭，不停地过人，上篮。尽管对手也意识到了他这个灵魂人物的存在，并也尽可能地调动人手对他的行动进行压制和封锁，但在其队友的默契配合下，江凌风仍是游刃有余，不断得分。像是为好友感到高兴，沙加嘴角浸染了一丝微笑，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优雅男生，却是使注视他的我心内一凛：沙加，决不简单。就凭这样出尘的气质，绝非一个普通的学生所有！
　　使劲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妄自猜测。我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球场，并试图去对场上形势发表看法。“切，”我小小地嘀咕了一声：“这还有什么看头，完全一边倒嘛！连观众的加油声都是冲着某人的。”
　　不巧被萍听到，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这时凝冰凑过来，笑道：“你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呀～不知道我们的小基路亚什么时候出场呢？”
　　“哎？”我倒是一愣，看着正一脸诡笑的凝冰和花镜，直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喂喂，你们…”忙试图驱散她们的不良想法：“你们在想什么啊。”
　　凝冰眨眨眼：“我们不放心基路亚呀！
　　“你们…”我忍，亏凝冰这丫头平时一本正经的：“莫明其妙。”回头瞥见萧盈朝这里看来，忙冲着花镜她们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别乱说了，盈学姐还在旁边坐着呢！呐，要是这玩笑传到基路亚那里，他对我产生什么误会的话，我可找你们哦！”
　　花镜一吐舌头，忙推我，寻思着将话题岔开：“快看，主角出场了！”
　　我果然将注意移到了场上，基路亚小子酷酷的踏着滑板飘上场来，顿时引来一阵女生的尖叫。少年简约的黑白运动装，时尚而干脆利落。哼哼，蛮有品位的嘛。
　　他的目光与我相遇时一闪，继而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典型的摆pose～
　　我冲他笑笑，摆出口型：“要赢哦！”
　　“风，辛苦了。”耳边飘来沙加的笑语，回头，江凌风搭着条雪白的毛巾，一面去拭额头上的汗珠，一面接过沙加抛给他的水走来坐下。
　　暗暗好笑，萍顿时坐正，身体因紧张而显得略微僵硬。我顶了顶她，揶揄道：“还不表现表现～”萍没理我，不过看样子她也坐立不安哪。
　　江凌风忽然起身。冲后方招手道：“小媛！”
　　呵呵，果然，今天于情于理江熙媛都应该来看看呀～这不，又注意到了萧盈的存在。这下子连介绍带交谈，我们这一片可算是热闹了，使得原本就有很多人注目的地方更加成为了焦点。
　　“比赛要开始了呢。”萧盈轻轻地一句。
　　我早已望向场内，沙加他们也渐止了交谈，一起凝目参赛者们。
　　只见原本是篮球场的地方被放置了一些障碍，尽头则是巨大的坡道，有不同的波浪和弧形。
　　我只在意基路亚，却见他好整以暇，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微撇，竟是一副丝毫不把比赛放在眼里，胸有成竹的模样。
　　待选手们各自就位，哨子已在裁判手中，我睁大了眼睛：
　　“预备——开始！”
　　选手们个个皆如离弦之箭般向前方加速，巧妙地在赛道及障碍间游走回旋，身姿轻灵，煞是好看。我抿唇微笑，凝视基路亚，他亦是成竹在胸，盘旋过弯时还不忘回眸报以粲然一笑。真是爱出风头～第一个波状弧线即在眼前，基路亚敏捷如燕，侧身荡起，空中加力连连回旋，却是引得惊呼阵阵，我也暗暗握紧了手心。
　　“不要紧的——”温朗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回头，正对上沙加那清明的双眼，就那么直直地看定了他，那眸子里淡然的关切，月白风清。这是一个普通学生的眼睛吗？倒似佛门或修道之人，若非看淡了一切，心无点尘，那便是冷漠到了极致，世间万物皆入不了他眼——想到此处，我不由打了个寒噤，一醒神，急忙收回视线垂下眼睛，小声道：“…哦。”自觉方才出神，余光瞟到其他人望着我，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你…”沙加似乎有些笑意，却一转：“基路亚应该赢得很轻松。”
　　“哦…”我暗暗恼了下自己，难道不会说话了？！在他面前便口笨舌拙。
　　基路亚此时以完成了前面的动作，来到最后一个冲刺平台前，那之后便是一个约有两米多高的障碍，那是选手们各自展示八仙过海的平台，等待被人华美地飞跃。他镇静自若地抿唇，应是早已想好如何技压全场，一显身手。我没来由感到不安，凝神看去，有晦涩的黑暗潜入进来，不安分地挤在场中，蠢蠢欲动。基路亚…我蓦地站起身来，不顾众人讶异表情，握紧了双手，那分明是强大得令人绝难奈之何的恶灵，窥伺着银发的少年。声音被噎在了喉头，再也无法吐露半个字——基路亚，怎么办……
　　少年此刻已弯下身子，准备那一刻的动人心魄，我头脑中空白一片，下意识地拼命凝聚起全身精神力，与那不知名的力量对抗。头痛的险些昏去，我仍是不能得胜。正值胶着状态，忽有金色的光芒笼罩过来，全身被一阵暖流覆盖，力量陡然增强，竟硬生生地将那黑暗自基路亚身畔引了过来，拜托了！紧咬嘴唇，我用上了全部的心神！强忍着剧烈的不适，将那浓重的莫测自场中抽离，一丝丝向自己逼来…
　　基路亚凌空而起——成功了吗？与之相反，我这里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咒术的反噬么…那些气极败坏的恶灵向我围了过来，蒙蔽了我的视线，迫得我无法呼吸。毫无征兆地，巨大的眩晕袭来，击溃了我。……真没用！

　　慢慢潜入记忆的源流，拨开层层漂浮在回忆洋流上的碎片，寻找着深层的暗流。渐渐地，遥远的尽头有朦胧的光芒发出，我深吸了口气，向它游去…
　　又是幻影——只有那少女的身影是熟悉的…
　　微微的颠簸使我自昏睡中醒来，依赖于身畔的温暖，我向里缩了缩，将头靠了过去，依稀淡淡好闻的清香，桫椤树的出尘…略略清醒了些，我是在被人抱着向医务室里去。仰头向上看去，正遇到那人察觉到异样，也俯下头来，对上我迷惑而不知所措的眼睛。于是温和了眼眸，“你醒了。”
　　……是你？
　　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我怔怔出神：是沙加救了我？难道他可以逼退那些恶灵？还是说另有高人在侧？呆了一会，心思百转，又回到了方才昏晕过去时所见。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迷惑：梦中所见的少女，背影总是显得如此孤单，像是一直在等待什么人，遥遥而立的银发少年的身后，有个模糊的人影，依稀是暗紫色的眼眸，如此的深邃，那之中的寂寞却是浓得化不开。而当我想再靠近些的时候，那个青年的影子却迅速隐去了。只有少年桀骜的眼神，在注视着少女的那一刻变得温和。因倔强而抿起的嘴角，淡淡扬起的笑容，温暖的让人心安。
　　银发少年…？好像…基路亚啊，可是破碎记忆里那少年的眼神是冷利而又温柔的，气质完全不同呢。不过，基路亚，和那回忆里的少年，大概是有着某种联系吧？
　　啊！——骤然而来的悲伤令我猝不及防：那女孩，在望的是那个人么？那是、那是…而旁观的我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当时为基路亚他，再不曾顾虑用上咒术！竟是忽略了自身的性命也要让他脱离险境…这已不仅仅是身为猎人对委托人的责任感了……我对基路亚，也许太过关心了。我蹙眉，师父的话犹在耳：『咒术师是孤独的存在』——这是力量的律令，也是魔咒。我，则是接受了这个命运的人。可是这种事，早在发现咒术师力量的那刻便决定了，何必再深究下去……
　　手触到胸前蜻蜓的坠饰，我低下头，托着它，细细打量着手中小巧的坠子，青金质地的小小蜻蜓栩栩如生，绿宝石的眼睛晶光闪烁，应是被旧主人用法术封入过什么吧，或许这项链的记忆里有着什么与之关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