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坏小孩》谢堂燕

10、危机四伏2

　　“你没事吧，方才真是让人担心，比赛时你突然昏倒。”沙加端着一杯水自外转来，将药放在桌上，打断了我的思绪重重。
　　我抬眼，心中对他不无疑惑，他眼中有一抹不着痕迹的责备，那定是知道什么的人才会有的眼神。是友？是敌？是友，他救了我？是敌，又是为了什么？那突然出现的恶灵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冲着基路亚？一堆问题纷至沓来。我索性望定了沙加：“你究竟是什么人？”
　　沙加的神情仍是云淡风轻，他亦看着我，像是在说：“你想知道吗，这一切的发生和这背后的因缘？”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分一秒化作沙漏里消散的沙。我点头，等待着，等待着他口中的真相。
　　他微微一笑，看似正启齿时——“蜻！”门外少女们的声音混合着焦急关心的情绪传来。
　　是萍她们。明知道她们是一番好意，我仍有种气恼的感觉。
　　沙加此时走上前来，手指掠过我额头，如蜻蜓点水：“暂且收拾心神，不要胡想了。”他离去时回身淡淡道：“至少，此刻不是敌人。”
　　听出了他未尽之意，基路亚还会有危险么？！我悚然，方才他手伸来时我没能避开，这是否意味着，若他是敌人，我根本不能抵挡！作为一个术者，我再一次有了无力感，太天真了，我现在的能力，我会的咒术，根本渺如砂砾。沙加，绝对不简单，那样的话，当初我法术外露时他的镇静也可以解释了。¬
　　懊恼间，同学们簇簇拥拥地进了屋来，忙拾掇心神，定睛，我们班的女生们大都来了，熙媛和盈学姐也在。“蜻，你没事吧？”她们关切地问：“还有没有不舒服？”
　　略略应付了几句，盈学姐大概看出了我有心事，忙道：“蜻看来还需要再休息一阵子，我们现在还是别打扰她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临离去，凝冰走到床边，俯下身轻笑：“基路亚弟弟是第一哟～没什么心事了吧？啊，对了，基路亚一听你昏倒了，立时就要去医务室，要不是沙加学长说你没事，连奖都不去领了呢～”
　　“什…什么呀！”
　　花镜走到门口，闻言又返回身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好羡慕啊～是被沙加学长抱到医务室的呢，我情愿昏倒～”
　　我哭笑不得：“我倒也情愿把这机会让给你。”
　　花镜吐吐舌头：“呐，好好休息，我们走了哦！”
　　我点点头，使劲地向后靠在了枕头上。
　　渐渐沉入纷乱的梦境，结界出现了波动，基路亚的面容在梦中时隐时现，他嘴唇翕动，似乎焦急地说着什么。凉凉的触感自额上传来，我一惊，脑中闪出“敌人”二字，先求自保，一连串夹杂着护身和攻击的魔法同时放出，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姐姐，是我！”
　　基路亚？！堪堪撤回攻到基路亚面前的火球。后者一脸郁闷：“看来精神还是很好呢，没什么大碍。”少年走过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姐姐，你有没有搞错啊！就这么乱施法术，明明本事不到家的说。万一来的是普通的外人，你不就惨了，还是你准备灭口啊？’
　　这家伙，面对的可是病人加恩人诶，嘴巴还是这么损……一见着基路亚，听到那熟悉的带着关切的嘲笑，早将自寻烦恼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姐姐怎么回事，咒术师身体这么弱，偏偏在那个时候昏倒。”基路亚没察觉我神色有异。
　　“基路亚。”
　　“哎？”少年见我正了神色，便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敛起笑容：“姐姐，那时出什么事了？”
　　“你觉得呢。”凝视着少年端正的脸庞，回想自己拼命的情景，花镜和萍玩笑的话在耳旁响起。我呆了一呆，轻轻将视线移了开去。
　　少年手抵在下颌，思索道：“当时我在准备最后一个旋转的时候，有一刻窒息了下，仿佛坠入一个密不透风的黑幕里，但那只是一瞬，我并没有因此使比赛受影响。现在将它与姐姐你昏倒的时机联系起来——”他顿了一顿，转向我：“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搞的鬼，不过姐姐那时又救了我一次吧？”
　　我点头：“不错，有恶灵准备袭击你。”
　　基路亚扬扬眉，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继续道：“我怀疑，这次的事件并未偶然，”长舒一口气：“周围出现了相当不简单的人。”仔细回忆的话，那时帮我卸去压力的金色灵力，其主人是知道什么的吧。还有沙加，我一点也看不透他。
　　“姐姐。”基路亚出声道，只望着我。
　　“你可是也想学魔法？”看他神色，我已猜到八九分。
　　“哦…不过咒术我也有很兴趣。”基路亚承认，毕竟从诸多方面来考虑，修习术法对他都是个极大的诱惑。
　　“我倒是没异议，只是目前师父未归，我也无法判断你是否可以学习咒术。我现在也只是修行中罢了。”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看看你是否有成为魔法师的潜质。”
　　首先要离开这里，我不喜欢随时都会有人来的医务室。学校里有一处情侣们“专用”的场地，为了避免有人打扰，我选择了那里来进行鉴定。几分钟后——
　　“什么！怎么可能？！”我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弄错了，基路亚的鉴定结果竟是毫无灵力。
　　“哈，难道我连一个适合的都没有？”
　　“这个结果很不寻常？” 注意到我困惑的神色，原本坐在一旁郁闷的少年闻言挑眉。
　　“嗯，但凡是生灵，都有或多或少的灵力的，如果其体质像你这般达到临界点的还是第一个。”我也不得其解。基路亚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啊。
　　“那我岂不是很特别了？这样有什么好处吗？”基路亚很好奇。
　　啧，还蛮实际的。我摇头：“很可惜，我也不知道。”
　　说话间毫无征兆地，周围空间的魔法元素含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护身的结界竟出现了紊乱的迹象。正惊疑不定，听基路亚诧道：“姐姐，你看天——”
　　结界！小岛上空隐隐一层流动的蓝色。看来有人趁我发动术法的空隙布下了结界。是术者？
　　“我要怎样才不会妨碍你。”亦觉察出情况不对，基路亚迅速作出反应。
　　自项上摘下坠饰：“师父加持过的护身符，戴上它，不要离我太远——敌人的目的现在还不清楚。”
　　基路亚应了声，走到一旁。略略检视了一番，岛上并无其他学生，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哟～”伴着一阵草丛簌簌作响的声音，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自树后现了身。微微眯了眼，貌不惊人的家伙道：“初次见面，我是法师斯多。”
　　“哎呀呀，不要那么紧张嘛。你也是魔法师吧？”见我们充满戒备的神情，斯多笑了笑。
　　“从你应敌的手法和我从你那感应到的魔力——”他一指我：“你还是新手吧？”
　　看不起人的家伙。我冷冷道：“那又如何？你有什么目的。”
　　“哼哼哼，‘那又如何’？”斯多露出了个不屑的表情：“就算是新手，我也不打算对同道出手，只要你不阻止我带走那个少年。”
　　“理由。”他的目标是基路亚？！
　　斯多露出惊讶，继而大笑：“果然是菜鸟，居然没有听说过我‘千面’斯多。”他停了一停：“如我之绰号，收集美貌之人的面容便是我最爱的事。”他目光贪婪地望向基路亚：“小子，要怪就怪你生的不错，你的脸被本法师看中了。”
　　一边的基路亚被他的目光看得不爽，厌恶地扭头，撇撇嘴讽到：“说什么喜欢收集漂亮的脸，那不过是蹩脚的借口吧？我看，八成是你自己长得丑，没脸见人罢了～”
　　“臭小子！”被他戳到痛处，斯多怒气冲冲，这就要向基路亚扑去。
　　我闪身拦在他面前：“等等，这不是唯一的理由。”我早有疑心，基路亚虽是个俊秀少年，但在这一地域并不能说是出类拔萃，何况这人还挑了个有魔法公会庇护的“硬点子”下手。
　　见被我看破，斯多气极败坏地道：“不错，”他狠狠瞪我一眼：“你到挺聪明。这小子是罕有的零灵力者，正好拿来做法器。”
　　…原来如此。人的身体本就是魔法元素无限的容器，然而人多少有着灵力，因此无法接纳他人的灵气，不能当作贮藏魔力的容器。可基路亚本身却是没有任何灵力的——这么说的话…
　　“明白了就快走开，我可没什么耐性了。”
　　我笑了笑：“抱歉，那可不行。”
　　“原来你在耍我！”斯多吼道：“你知道自己是没有胜算的。”
　　“所以才要换一个方式——”说话间我迅速向后退去，双手连连结印，半圆的透明护盾及时在身前张开，斯多骤然放出的火球撞在上面，爆出绚丽的火花，即便被风之守护吹散了一部分，两者仍是同时抵消。险险挡下他的一轮火魔法：“实力差距太明显，我这样撑不了多久。”就魔法元素的容量和应用的纯熟，我远远比不上斯多经验丰富狠辣。
　　“火之精灵，听我的请求，化作焚尽一切的魔焰。”
　　正思忖着对策。耳里听到法师吟唱的声音。抬眼，斯多狞笑着，双手附近集结了一二十个火球。大大小小的火团在他身旁漂浮不定，远望却煞是好看。定了定神，心知若是再被他的火球正面撞上，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冒险赌一下罢！
　　嘴里轻轻吐出几个音节，这边斯多已操纵着火焰向我卷来！
　　现在只好逃了！我匆忙变换着自己的位置，心下也明白这只不过仅能将烈火焚身的那刻延后一到两秒罢了。果然，在斯多发动火球术几秒后，避无可避的我，在斯多得意的狂笑中，呼啸而来的火焰将我围在了中间…
　　“不…不可能…啊！！！”
　　“你！”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