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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你这二货,快点止血,他快撑不住了。”龙叔和“你要在这里面吗?一会儿太阳出来,你会消失的。”一个男性的声音从我的脊背后发出,我猛的转过头去,头却埋进了一堆白骨,不是埋,我的身体好像在这堆白骨上穿梭自如,它们仿佛空气一般,那对庞大的纯白的骨架就这样和空气交融在一起。难道声音是他发出的,难道它是虚无的吗?昨晚我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太阳出来之后,你就完全看不到我了,但是我会陪在你身边的。”这个浑厚的声音仿佛来自我自己,我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处在这个纯白骨架的心脏位置了。
      “不要动,你必须呆在这里,不然你真的会消失的。”
      我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现下我有空环视周围的环境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悬在半空中了,刚才没看见,下面是连绵的土丘状的坟茔,我仿佛能看到坟茔里的骨架以及里面被腐蚀空后留下的骨架。
      一束巨大的光芒向我射来,我感觉有无数的针在扎全身,疼得号啕大叫,而这种疼痛并没有随着我的叫喊减轻,她的皮肤开始变红,越来越红,最后便如一团火一般,而且那种红是透明的,即便这样,我全身冷的打颤,好像快冰封了。
      “你一定要忍住,呆在这里,再忍耐一会。”还是那个声音。
      我已经没有精神再去好奇这个肯帮自己的怪异的尸兽了,只在一阵阵袭来的刺痛中嚎叫着。
      眩晕中,我的全身已经湿漉漉的了,周围所能触及到的都是鳞片,胸闷的难受,我的肺几乎要炸了,一个龙头状的黑影闪过,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张俊秀的脸,在她看清以前,那张脸已经靠过来,水中冒出了一连串的气泡,我已经不能控制,贪恋的吮吸着久违的氧气,但是当我定睛看着这张脸时,怎么看都觉得那么亲切,浓黑的眉,真诚的眼神,我的眼球几乎瞪出血来,惊愕之下大叫一声“爸爸”。水迅速进入我的口中,淹没了我的声音,她被呛得难受,而那张脸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真诚的眼神,耐人寻味的微抿的嘴,这突然让我想起了那张一直微笑的人头蛇神的那张脸。
      我下意识得去摸面前这张亲切的脸的身体,还好我摸到了胳膊,下面是什么,我的手继续向下滑,那张脸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鳞片是鳞片!巨大的震惊下,那两张脸合起来,竟是爸妈的结婚照。凝固在照片上的表情,竟然这样真真实实的在我面前,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全身抖动着,我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上升,他的全身在变红,慢慢的变红,又是那种透明的血红色。眉心几近裂开,一道红光与这透明的血红红色融成一股汩汩的红流他的生命就这样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不停的打着寒噤,全身会不时的有被灼烧的感觉。而全身的寒气仿佛如潮水般退去,身下有水在涌动,我在慢慢的上升,仿佛前面很窄,我几乎被挤得变形了,其实我已经变形了,我好像看见那两张脸,龙和蛇的身体缠绕着,他们拥抱在一起,亲吻着,仿佛是一体的,他们这是在哪,为什么仿佛靠我那么近又那么远,难道是幻想吗?怎么会那么真实。
      全身仿佛被释放一般,我发现我坐在水缸上。我是从井里出来的吗?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井打了半年都抽不上水来,今天倒是自己喷上水了。”弘泽逗趣地说。弘泽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不似刚刚见到的那般清朗俊秀了。
      “爸爸!”我惊奇于爸爸对自己的无视,大声叫他过来,声音却从这座宅子的卧室里传来。
      爸爸惊异的脸上突然喜出望外,向卧室奔去。
      “小翼,你醒了吗?你醒了就和爸爸说句话,小翼!你快点醒吧。”弘泽俯在床边看着床上说。
      我这才发现家里的房子已经盖好了,是三间加一间厨房的平房,灰色的墙面,暗绿色的窗户,院落里很干净,院墙大概有1.5米高吧。我想走进卧室里看看怎么回事,我的脚居然触不到地,想向前迈步身体便向着前面划去,我才发现,太阳照到我身上时,自己像轻纱一样透明,我已经变成鬼魂了吗?鬼魂也可以在阳光下游荡吗?
      到了卧室,我居然躺在床上。我双眼紧闭,似乎躺了很久了。
      “妈妈,你的头发呢,怎么剪短了?”我惊奇的发现床上躺着的居然也是我。
      “家里很多事,头发长了太麻烦就剪了。”妈妈爱怜地看着我,听着我神志不清地说胡话。
      不知道什么力量在驱使着我,我向躺在床上的我走去。
      我醒来之后爸妈都高兴极了,我已经这样躺了一年了。
      “好饿。”这是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虽然是早饭,却做得很丰盛,马上就可以体会到那久违的幸福和饱足感了。
      这些天我尽情地享受着爸妈的关心爱抚,虽然大病一场身体很虚弱,却每天都很幸福很快乐。但是爸爸很快就要和一个工头一块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可以挣回钱来,那人叫傅贵,从背影看和爸爸很像,但是要比爸爸胖些。
      这天早上起来,太阳已经照得我的屁股暖融融的,正值盛夏,我的身上还留着昨晚的汗渍和蚊子叮咬留下的小红点,以往这个时候,妈妈早就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了,今天怎么回事,也不见爸爸妈妈的影子,我胡乱把衣服穿上,好像穿反了,也没在意,我在里屋里大声喊着妈妈,却没有任何回应,我继续大声喊爸爸也没有回应,我急得又哭又叫,我感觉再一次远离了依赖,声嘶力竭地哭着,把夏日的燥热都倾泻已尽。
      我边哭边跑,直觉告诉我,爸爸就要走了,村里的年长的叔叔婶婶看到我,想拦住问怎么回事,可是我只是一味向着村口跑着,什么也顾不上了。在很远的地方我便看见了爸爸妈妈,爸爸刚要走,听到哭声,发现我从后面追来,爸爸当时和那个工头要搭一个三轮车去镇上坐长途车,然后赶火车,我死活拽着爸爸的手哭着不让爸爸走,爸爸怜爱得抱起来我来。
      “乖,爸爸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在家要听妈妈的话,不要任性发脾气,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弘泽这样说着眼眶已经红了,他看着颜钶,把我向她怀里送,我搂着爸爸的脖子怎么也不撒手,颜钶已经在不停的掉眼泪了,我就这样挣扎着。
      弘泽一下子把我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来
      “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赶紧和妈妈回家。”我愣了一阵,哇得一声哭的更厉害了,弘泽泪珠已经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眼睛通红,弘泽从颜钶怀里抱过我,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我的哭声渐渐小了,我以为爸爸不会走了小声地抽泣着,爸爸把我放在地上
      “在家要听话,爸爸很快就回来了。”我大哭起来时,弘泽已经上了三轮车,车已经慢慢地开走,我看见爸爸在车上一直掉眼泪,爸爸已经在视野消失了,我的哭声还是那么嘶哑和刺耳。
      回到家我就一直哭,声音时大时小,不知道哭到了什么时候。
      迷朦中,慢慢地睁开眼睛,我正趴在火车的窗户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到的,我好奇地扒着窗户看,“爸爸!”我尖叫一声,却听不到里面的人的任何反应,弘泽正酣睡着,可能是做了太长时间的火车,脸上尽是疲倦,旁边坐着的是傅贵,他和弘泽一般留着中长的短发,穿着红棕色的三紧上衣,脚上穿着崭新的家做的布鞋,这样一看,这两个人真的很像兄弟俩,不过他在吸烟,眉头紧锁着,也许这才是爸爸和他截然不同的一点,弘泽不吸烟。
      我已经猜到他们很可能看不见自己,也不会感觉到我,其实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刻,静静地温馨地看着自己至亲至近的人,这种具有反哺意味的呵护使我很幸福,夜给天空一抹一抹地涂上浓重的墨汁,没有秃鹫的日子,我终于可以静静地享受一下静谧安详的夜了。
      夜也许是我前世的情人,虽然以前在夜里有过痛苦的回忆,但是那一点儿也阻止不了我疯魔地迷恋夜晚,郊外的天空在没有月色的时候,便显出了星星的璀璨和娇媚,天边地猎户座腰间的三颗纽扣很是明亮,我已经在它张弓的地方看见一张俊秀的脸,未来,我的另一半,我这一生注定要追随的人,他现在在哪,长什么样,有一天,他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出场呢?他会疼我爱吗?我犯错时包容自己吗?生病时会陪在我身边哄我开心吗?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像恋人一样对待我吗?他会像爸爸一样宠我,给我无边的安全感和依赖感吗?爸爸是我一生中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爱和信任的男人,我的另一半肯定不会超过爸爸的,我坚信,即使他再努力。我这样痴痴地想着,时间飞快的流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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