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剑庄》石渊

18、第十七章 一同前行

　　又在吹了！洛吟远懊恼地捂住耳朵，钻进被子中，过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
　　“苏生！”洛吟远气愤地跳下床，走出竹屋，看到外面还是满天的星斗，顿时气结，“现在才什么时辰啊！”
　　苏生委屈地放下手中的竹叶，小心翼翼地从屋顶上顺着梯子下来。
　　“哎呀，吟远娘子，为夫我可是想邀你一起看日出呢！”苏生在洛吟远面前站定，翠色的眼中满是笑意。
　　洛吟远恢复常态，淡淡地说道：“我不是你的娘子，等修养好了，我自会离开。”
　　苏生自上而下看了一遍，暧昧地笑着说：“你的身体我都看过了，放心，为夫一定会负责的。”
　　“不用你负责！”洛吟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这怎么可以！”苏生一脸严肃，顺势搂住她的腰，“我一定好好对待娘子，你也要好好休养，将来给为夫多生几个孩子。”
　　洛吟远推开他，神色冷淡，“我不能生。”
　　苏生愣了愣，猛的扣住她的手腕，凝神感知起她的脉相来。良久，他才沉默地松开。
　　洛吟远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顺势坐了下来，轻声道：“银亓不喜欢孩子。”
　　她记得，第一位缠绵之后，他便要她喝下剑泪歌的蛊，笑得妖妖娆娆，道：“流兰，乖，你不能生下我的孩子，你们都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的。”
　　他叫她们是流兰，却又从未当她们是真正的流兰，任何人都不能生下他的孩子。
　　“他待你并不好。”苏生站在她身后，突然开口说道，“你身体很虚弱，皮肤白得不正常，应该是常年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他还剥夺你做娘亲的权利，他不可能是一个爱你的男子。”
　　洛吟远苍白地笑了笑，“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苏生沉默良久，重新拿起手中的竹叶放到了唇边，悠扬的曲子流畅地围绕在竹屋周围。
　　洛吟远转头看向东边，那里正有晨曦慢慢亮起。
　　是啊，一开始就知道了啊！在他吻着自己时口口声声念着不是自己原本姓名的名字的时候，在他专注地看着自己眼中慢慢浮起雾气的时候，在自己使小性子时无动于衷甚至不耐烦的时候，在无论何时都会为了剑泪歌而抛下自己即使是仅仅因为她弯着眼叫了一声“银亓哥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在银亓的心里什么地位都没有。
　　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初遇时他的相扶，道了一句：“小心。”，因为那晚他念了一遍“吟远”，还是四月天的时候将自己抱着去梨园中赏梨花，又或者是夜夜梦魇时抱住自己脆弱地将身体蜷成一团而自己心疼地近乎落泪？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这样失了心丢了魂，只想在他身边，只想见到他，然后用力地抱住他。
　　一曲吹罢，苏生看到东边已经有了瑰丽的朝霞，亮起的天边还有一片澄澄的蓝色。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找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男子，竟把我家娘子迷得连为夫都不要了。”
　　“你……”洛吟远没计较他的称呼，只是被他说的话给怔住了，愣愣地抬头看他。
　　“哎呀，吟远娘子，”苏生笑眯眯地蹲下身与她的视线持平，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个表情真是可爱极了，看着为夫我都忍不住春心荡漾了呢！”
　　洛吟远别开头，起身自顾自离开。
　　“娘子啊，等等我嘛——”苏生拖着尾音，急急地赶了上去。
　　洛吟远尽力无视苏生肉麻的口气，心里却是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这苏生总是说话轻佻，但应是没有恶意，否则也不必出手相救。有个人相伴总比一个人要好，况且在庄中待了这么多年，对眼下的局势也不甚了解，他知道得应比自己多才是，而且……洛吟远垂下了眼。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值得把实情相告，如果自己还没见到银亓之间就看不到了……他至少也可以帮忙医治一下。
　　只想再见他一面啊。
　　她的心思其实也依然纯净，不爱揣度他人，更不知如今人心的险恶，只不过一心念着那个深爱的男子罢了。苏生的眼调皮地转了一圈，看着洛吟远若有所思。
　　一个弱女子在眼下这个躁动不安的江湖上独自行走也多有不便，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正好可以去见见老朋友。他笑吟吟地移开视线。
　　也就陪你一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