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琼浆玉液醉仙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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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加点水才能把墨化开，你怎么这么笨！”衣袖高高挽起的白慕桐，十分嫌弃叶怀宸笨手笨脚的研墨。若是等他慢吞吞的弄到天亮，那些个武学功法还写个毛线。
听闻白慕桐犯上的言语，叶怀宸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乐呵呵的继续忙前忙后。此番耐心，好像白慕桐才是国君，他不过是个打杂的。
铺开上好的四尺丹，白慕桐叼着笔杆冥思苦想。小时候他偷懒不肯练功，没少被师父罚抄各种武功秘籍，最后他能将百家武学经典倒背如流，偏生一招一式也不会。关键是，该写出些什么武功秘籍给皇上大人好？
在旁等候的叶怀宸，看着白慕桐十分困扰的样子，轻笑道：“桐儿觉得哪种武功最厉害，就写哪种。”少年时便驰骋疆场的他自然有不俗武艺在身，只是他也难免好奇，江湖武学和从戎武艺，究竟谁更胜一筹。
最厉害的武功？白慕桐思索片刻，灵光一闪而过，对，就是那个！挥毫蘸墨，奋笔疾书，不多时挥就满篇洋洋洒洒。
望着美人公子专心致志、笔走龙蛇的小模样，叶怀宸觉得莫名欣慰。多年前，当他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还在担忧白慕桐是否平安无恙，是否会因为他的兵变而流离失所。而今看到的，是已经从记忆中的漂亮娃娃，长成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
沉浸在回忆中的叶怀宸，忽而被笔杆戳了戳额头。“皇上大人，我写好了。”白慕桐得意洋洋挥舞着四尺丹，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满墨迹。
叶怀宸对于白慕桐的调皮举动很是无奈，比起而立之年的他，小家伙还是个及冠之年的小鬼，自然不好与他多计较。便故作严肃道：“拿来，给朕过目。”
白慕桐立刻献宝似的呈上，叶怀宸接过，目光一亮：飘逸灵动的柳体行书跃然纸上。看起来，那位隐遁沉魇阁的十三王爷，把白慕桐培养的很不错！
“桐儿的字体是何人所教？”
“打小我就拿师叔写的字当帖子临摹，沉浮师叔的字可算是沉魇阁一绝！”提到美人师叔，白慕桐由衷自豪。只可惜他并不知道，喊了十几年的师叔，其实是叔父。
“沉浮？看来你师叔是位文人雅士。”叶怀宸心下了然，当年离宫出走隐居沉魇阁的十三王爷独孤寻，为了避免麻烦干脆隐姓埋名。
当初他起兵夺|权时，朝廷将领皆拥护离宫的独孤寻代替其兄称王。然而独孤寻却称无意于江山社稷，只是前来带走了独孤皇族最后一位传人，从此隐入民间再也不出现于人前。可以这么说，他叶怀宸能坐上这个皇位，一方面是前代君主的昏庸无能，另一方面是无独孤寻的相让。
因此，多年来，叶怀宸一直默许沉魇阁，保护独孤皇族叔侄二人的安危。可今日见了白慕桐才知晓，原来恩人裴兴将军的子嗣也尚在人世，还恰巧就是白慕桐的师兄。
不得不承认，沉魇阁那位惊为天人的阁主——凌墨清，是位不世出的英雄人物。在当年群雄并起的混乱局面中，他不露声色的保留了前代独孤皇族的血脉，并收留镇国将军裴兴的后人。此等胆色魄力和远见卓识，绝非寻常人所能想象！
看到叶怀宸对他写下的武学秘籍爱不释手，白慕桐得意挑眉。多亏师父教诲，等这次回去，他一定要为师父多带些京城的好酒。
无意间，瞥见叶怀宸身侧的矮几上，摆了个透明的高颈儿瓶。里面装着褐色汁液，还泡着一团不知名的东西。白慕桐好奇之余，趁着叶怀宸专注看秘籍的时候，偷偷拨开瓶塞，想要闻闻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琼浆玉液。
当瓶塞开启的刹那，一股夹杂着醉人芬芳的酒香窜入鼻中。白慕桐仔细嗅了嗅，几乎要沉醉在这酒香中。光是靠闻，他就知道这酒非同凡响。不知味道与沉浮师叔酿造的梨花白，比起来如何。
“桐儿想喝？去那边拿玉杯过来。”叶怀宸用余光注意到，被御酒勾引出馋虫的白慕桐急的抓耳挠腮。
得到皇上大人的首肯，白慕桐屁颠屁颠的去找杯子。在橱中，他的目光被两个盘绕着五爪玉龙的酒樽吸引，这一对杯子不同寻常，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在烛火中映出五彩琉璃色泽。
待白慕桐将两只杯子取到矮几上，叶怀宸笑叹：“有眼光！那对杯子是今年岁末的契丹贡品。”
看来他好像挑了比较有料的货，白慕桐有点激动。他倒要看看，这契丹蛮夷的贡品与寻常器物有何不同。想着便举起高颈瓶往杯中倒入些许酒液，借着烛火他看清，浓稠酒液竟是罕见黑色！
白慕桐执杯，二话不说，仰头就是一杯酒见了底。馥郁醇香的酒液划过喉间，顿觉唇齿生香，回味无穷。意犹未尽舔去嘴角酒渍，赞道：“好酒！”
叶怀宸的视线被对面的美人公子吸引，白慕桐兴许是酒喝得有些急，白皙面孔蒙上了淡淡红晕，绯色薄唇因酒液而染成妖冶的红。令他看得心神荡漾：“既是喜欢，多喝些也无妨。”
白慕桐也不客气，接二连三又是几杯见底，很快便进入摇摇晃晃的醉酒状态，完全忘记自己不胜酒力的事实。
看着这么个小酒鬼喝个不停，叶怀宸心下顿生捉弄之意：“这龙膏酒可是千金难求的贡品，桐儿喝了这么多，朕都有些心疼。最后一杯，再多便没了。”说完便将酒瓶挪开，只留下喝得半梦半醒的白慕桐，瞪着迷茫的大眼睛。
“可我还想喝。”白慕桐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叶怀宸走去，仿佛对方从大活人变成了会移动的酒坛子。他不知道，此番醉态落入叶怀宸眼中，已是一副诱人美景。
白慕桐还未走近叶怀宸讨酒喝，就先被袍角绊了个结实，毫无预兆的向前栽倒。眼疾手快的叶怀宸一个箭步上前，将醉的不省人事的他接住抱在怀中。
怀中似醉非醉的俊秀少年，白皙面孔被酒气蒸腾出粉色。凤眸微眯，薄唇轻启，呵气如兰，整个人散发出微醺的诱惑。那双堪比清澈湖泊的蓝色眼眸，因醉意而多了几分妖冶魅惑，几乎要溢出水光潋滟来。
后宫佳丽三千，似乎也找不出这么个尤物。叶怀宸发觉，以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自己，也无法淡然面对白慕桐这么个妖精！收敛着失控的心跳，他小心翼翼将白慕桐抱上龙榻。
怎奈醉后的白慕桐变得更加无法无天，胡乱蹬开叶怀宸为他盖好的被子，还扯着对方的衣角死死不放，不时往那个宽阔温暖的胸膛里蹭来蹭去，自己的衣衫也被弄得乱七八糟。
叶怀宸有些头疼，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安静内敛的白慕桐酒品这么差，喝醉了就立马变身闹腾的黏人精。
可惜喝醉的白慕桐才不管对方是至尊天子还是玉皇大帝，在龙榻上放肆的翻了个身，继续闹开了。嘴里还叽叽咕咕嘟囔着，不时发出几声傻笑。
“桐儿想说什么？”叶怀宸被白慕桐笑得莫名其妙，俯身将耳畔凑近他的唇边。
“你……给爷唱……唱曲儿听。”被酒精催发的浑身燥热的白慕桐，口无遮拦道。
臭小子！把他当成歌女还是小倌，竟敢命令当朝天子给他唱小曲儿！叶怀宸额角青筋跳了跳，脸色有点黑。
“快点唱啊。”白慕桐打了个滚儿，一双魅惑人心的蓝眼睛眨呀眨，满脸天真无邪的望着身着龙袍霸气侧漏的“小倌”。
若是不满足他的荒唐愿望，是不是小祖宗就会这么折腾一夜？叶怀宸被这个可能扰的头大，沉默半响，咬牙决定让白慕桐这个小魔王消停下来。
牵过白慕桐柔嫩光滑的玉手贴在面颊上，叶怀宸低声哼唱起他唯一记得的音律。“勒马天涯看血染残霞，问多少青丝归白发。烽火狼烟乱了城刹，十年盼归家，举长戟不握年华，乱世长歌行天下……”这首破阵曲，是当年在行军时，裴家军们所唱的凯歌。据说这首歌并无来历，只是靠着一代代沙场勇士口耳相传。
不知是曲中的肃杀感染了白慕桐，还是勾起叶怀宸昔日回忆，一曲终了，二人眼角竟都有几滴泪痕。一将功成万骨枯，心酸寂寥谁人知？
“你哭什么？去修罗场厮杀之人又不是你。”叶怀宸很快敛去眼角湿润，望着白慕桐眼角的泪痕嗔怪道。指尖轻抚为他拭去泪珠，触到点滴温热时心下一颤：莫非白慕桐是在心疼他？！
细细端详着那张熟睡的面孔，叶怀宸心里感慨万千，眼前浮现过白慕桐各种神情：拘谨的、狡黠的、顽皮的、聪慧的……
修长指尖拂过他柔软薄唇，叶怀宸情不自禁俯身。去亲吻白慕桐秀气俊美的容颜。从眼角眉梢到玉面薄唇，每一处吻都带着沉醉的贪婪不肯放过。
白慕桐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混合着浓郁酒香，仿佛成了世间最烈的催|情|剂，引得叶怀宸不免心猿意马。旖旎的吻让二人体温渐渐升高，隔着衣袍都能感到彼此的火热。
意|乱|情|迷之时，叶怀宸怔住。多年来，他所追求的权势也好，皇位也罢，竟然都是为了得到思念多年的白慕桐！他的人生，从十五年前见到这个善良漂亮的小皇子的夜晚起，就开始悄然无息的改变了。
醉的不省人事的白慕桐衣衫半褪，露出大片白皙胸膛和肩膀。一片春色盎然，看得阅尽人间春色的君王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缠绵|热|吻在白慕桐精致锁骨间流连忘返，叶怀宸霸道的在他的雪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白慕桐可怜的外衫被撕开，变成两片碎布，碍事的束腰也被扯开。
正当叶怀宸想更进一步时，白慕桐忽而低声呢喃：“裴师兄，别闹。”，让他原本沸腾的血液，几乎瞬间冷到凝固。
原来有人在他之前，也与白慕桐如此亲密过！叶怀宸皱眉，眼中的寒光几乎能把人活活冻死！裴师兄？难道身为沉魇阁弟子的裴氏后人，也对白慕桐怀有异常情愫？！
想到这些，叶怀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手足也好爱人也罢，他自信这世上无人敢从他手里抢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琼浆玉液醉仙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