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清之水均》艾柯莎儿

38、游玩？

　　芸萱忽然说出的这句话让我一个愣神，因为我并没有将她被指婚的事情告诉她。不过一个转念也就释然了。这么大的事情，芸萱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只可以假装没有听到，翻过身去，说：“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芸萱却不依不饶地靠过来，凑在我的耳边说：“我知道你很难回答，我也不为难你。我只要，在我出嫁的时候你可以陪在我的身边。”
　　芸萱，芸萱啊。她大约还是不知道我要被封为公主了吧。我心中一酸，回过身来抱住她：“芸萱，我……我要被赐封和硕公主了。皇上说了册封大典和你的婚礼一起办。”
　　芸萱小小的身子一僵，慢慢地也抱住了我，微微地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听到她的声音：“我会去求求万岁爷，让你晚点受封的。你……喜欢哪个阿哥呢？”
　　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芸萱，你为什么要提出来呢？我竭尽全力不去想这件事，如此苦苦的自欺欺人，还是被小芸萱轻轻浅浅的一句问话勾出来了。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因为抱着芸萱，不能取帕子来擦，泪水渐渐地流满了枕巾。胸口的衣服也透出阵阵湿意，想必芸萱也是哭了的。只是我们都是一样不知如何诉苦的人，就这么压抑着流泪。
　　其实我有什么可以抱怨的，我能够穿越回到清朝，遇见他们就已经是奇迹了。况且他们还对我这么好，我还能够再要求什么呢？这么想着，眼泪也就渐渐止了。
　　好久，眼见着芸萱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只好拍拍她，柔声说：“小姐姐，再哭明天眼睛就成桃子了，可没有办法见人了。”
　　“好，我不哭，哭也没有用。”芸萱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小丫头就这么趴在我的胸口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的手臂早麻了，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肿。芸萱和我的眼睛竟然也没有事。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不过最稀奇的是，芸萱竟然没事儿人一样地仔细梳妆打扮后拉着我出门。
　　那帮禁军不知道被康熙以什么名义支走了，只有我们三个一起吃早饭。芸萱很兴奋地问康熙什么时候去千佛山，当得知早饭后马上出发的时候，居然像平常小孩一样高兴地蹦蹦跳跳起来。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大叹要么是芸萱早熟得过分，要么芸萱真的是小孩心性。不过，应该后者这种情况大概属于不可能事件吧。
　　谁知早饭还没有吃完，天倒是阴了下来。眼见着行程又要被耽搁，芸萱虽是直跳脚，却也没有办法。这场雨却是这个季节少有的雷雨，恐怕是今年最后一场雷雨了。
　　雷声阵阵，芸萱小脸随着发白，一个劲儿地拉着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冰凉冰凉的，很不舒服。但是我还是使劲握着，虽然我知道我的手并不是很温暖。
　　“芸萱儿你竟然怕打雷吗？”康熙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问道。
　　芸萱看看康熙，又看看我，忽然极可怜地发出一声“呜……”就钻到了我的怀里。
　　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拍拍她的肩：“不要怕，不要怕，我在。”
　　芸萱伸出小手环住我，呜咽着说：“水均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可爱～
　　康熙笑道：“水均怎么能跟着你一辈子呢？而且你都是快要嫁人的人了。”
　　水均抽抽搭搭地说：“我不管，我再也不要离开水均姐姐了……”
　　康熙笑意不减：“可是你要嫁人了诶。难道你想要水均作为陪嫁跟过去？我可不允许噢。”
　　“那怎么也可以陪我到出嫁那个时候嘛？”从这个带点撒娇的语气里，我才算是明白了芸萱她的用意。她小小年纪就会这样给康熙下套子了吗？
　　康熙却是处变不惊，微笑着答应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觉得康熙很愿意钻进这个套子嘛。
　　芸萱放开了我，挂着泪珠的小脸上有着算计成功的笑意。抹抹泪水，她转身就向康熙致谢——既然在客栈里，康熙又不愿意露了身份，当然只能“致谢”不能“谢恩”了。但是某人似乎忘记了雷还在打，而自己刚才是在装作怕雷的。好在康熙并没有在意。
　　既然遇上了雷雨天，当然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去山上玩儿的了。芸萱兴冲冲地提出去茶馆，康熙自然是没有意见，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就通过了。
　　三个人，两把伞，沿着街慢慢走着。康熙自顾撑着自己的伞，我因为担心会弄湿了芸萱而不断将伞向她倾斜，最后终于“成功”地让雨把自己的右半变打得透湿。
　　芸萱忽然雀跃：“咦，那里热闹，我们去那家。”拜托，我们是找茶馆的好吧？但是康熙作为“溺爱女儿的模范父亲”，自然是同意的。于是我们走了过去，发现有个看起来很有名的说书人在说书。付了不少“茶钱”，我们被领到了一个位置不错的地方，听书喝茶吃点心。
　　这回书说的却是“杜娘子大破妖党马赛英火烧番营”，杨门女将快结束的故事。只听那个说书人抑扬顿挫颇有感染力地说道：“二人部兵杀出，正遇束天神在阵前扬威索战。杜夫人一骑当先，大骂：“妖人休走！”天神笑曰：“杀败之将，尚来寻死那？”即舞戟纵骑，直冲宋阵。杜夫人挺枪迎战。两下呐喊。二人战上数合，天神佯败迟走，引杜夫人追来，作起妖法，念几句口号，忽天昏地暗，狂风怒起，空中四十九个黑煞魔君，各执利刃飞下。宋兵惊慌。杜夫人怒曰：“汝之邪法，只好惊吓他人，敢在我跟前舞弄？即诵动九华真人秘诀，一伏时，雷声霹雳，满室尽是火球，将魔君悉皆烧绝，天地复明。宋兵倍勇，如潮而进。天神气势颓败，慌张无计，正待吐气逃走，穆桂英抛起飞刀，斩落阵内。所部番兵，屠戮殆尽。”
　　他说得活灵活现，加上动作神态，我也被深深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叫起好来。忽然我觉得身边气氛很诡异，转头一看，康熙没有任何表示地在喝茶，但是我却感觉到了寒意！心念电转，立刻想到，同为少数民族，康熙这些年来，受“大汉族主义者”的歧视也不是一星半点的了吧？听到说书人一口一个“妖人”、“妖法”，心中难免不豫。
　　台上的说书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听书人的反应，好死不死地长叹一声，发表评论说：“想我中原可谓人才济济，女流之辈尚能作战。可叹先朝时运不齐……”
　　听到“先朝”二字，我便知道不好。果然，康熙重重地把茶碗放下，冷冷地说：“我们走！”也不等我们，立起身振了振衣就往外走。芸萱疑惑地冲我看来，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拉起她跟上。暗自替那个说书人庆幸是遇上了温和性子的康熙，若是换作了胤禛……
　　这样离去的康熙自然也是不会留下什么赏钱。而他明显压抑的怒气连说书人都感觉到了吧。说书人一顿，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诸位可曾听过，大圣人孔老夫子有句话说，‘夷狄之有君，不若华夏之无也’？”

作者有话说

　　某艾忽然发现自己很有埋雷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