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芸萱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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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把我叫醒了。因为昨晚睡得很不好，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穿好衣服。刚要出门，忽然想起来康熙帮我整衣服的场景，顿时又一阵窘迫。看看身上，发现还是穿得乱七八糟的男装，连忙停下脚步理好了衣服再出去。
“坐下吃。”康熙很自然地一指身侧的凳子。
“呃……”虽说我是没大没小惯了的，这样还是会犹豫的。
“嗯？”康熙一挑眉。
看了看左右不明就里立刻紧张起来的蒙古禁军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头领。我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顺便狠了狠心一屁股坐下，头也不抬地吃着馒头白粥。唔，虽然比马车上吃的那些猪食好多了，但还是远远及不上紫禁城里的东西。倒是让我想起了学校食堂的早饭，很有几分神似的。
朦朦胧胧中听到康熙好像嘀咕了一句：“真的有人会相信你是朱方旦的女儿吗？”
“什么？”我问。
康熙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说，你这么没教养，怎么会是一代名医朱方旦的女儿？”
怎么这么直接？这下轮到我傻眼了，只好闷头吃完早饭。刚刚放下碗筷，就听康熙说：“吃完了？走。”
走？去哪里？康熙不由分说，站起身就走，我也只好跟上，混在一堆禁军里冒充路人甲。
结果康熙上了一辆马车，禁军很熟练地排成了一个外攻内守的阵形——好吧，我承认我根本看不懂什么阵形，“外攻内守”是瞎扯的。我抓抓头，只好也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跟原先天地会那辆，甚至跟我们在京城雇的相比都要好上太多。而那刺眼的明黄色，更是显示出了主人的身份。但是赶工的痕迹相当明显，依稀可以看出那些明黄色的绸缎是刚刚裹上去的。不知道那些禁军们从哪里敲诈或者抢劫了一家富户改装成的。
“坐。”康熙这回又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死猪不怕开水烫”，虽然自己都为这样的比喻郁闷，还是因此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了。我甚至还问了：“我们去哪里？”
“济南城中。”康熙摆弄着小桌子上的茶碗——这马车稳啊，茶都不洒。
“为什么？”
“去接芸萱。”
“啊？”我倒！真的假的？这是什么意思？
“城里热闹啊。”康熙继续他的标准化微笑。
彻底无语拜倒。我默默地坐着，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怎么来回答。
康熙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我不回答而生气，反而示意我去一边休息。我的确是累坏了，也就挪到一边，靠着轿子的壁假寐。朦朦胧胧中竟然睡着了。
头上被人狠狠拍了一下，我颇为郁闷地睁开眼，却是两只大大的眼睛。距离如此之近，我不光看到了她眼下的黑眼圈，连长长的睫毛也是一根根数得清楚。我懒洋洋地大张着嘴打了个呵欠，说：“我说芸萱啊，你以为这同样的把戏还能吓得倒我第二次吗？”
眼睛的主人听到这话，愤怒地举起手打算再给我一下，不过被我闪开了。芸萱虽然是风尘仆仆，却出乎意料地精力充沛。她跳了起来：“你个死没良心的臭妹妹，我这么紧赶慢赶地来看你，你就这么回报我啊！”
“你什么时候又成了我的姐姐了？”我暗自嘀咕，一边飞快地躲开。
“好啦！”康熙笑着挑帘进来，“两个小丫头，有话下车再说。车都要被你们拆了。”
我摸摸头上被芸萱打疼的地方，首先响应。芸萱无奈也只好很快跟了下来。
济南城的繁华也不是一日两日，处处体现着这座大都会的欣欣向荣。我们虽然是在城郊停下的车，周围却也是有很多人来来往往。我们一群人排场不小，早就引了一群闲人观看。芸萱大约也是很在乎面子的人，一下车，只能讪讪地住了手。
我被那一大堆的侍卫围着，若是在以前，一定觉得很威风，现在却只觉得尴尬。于是我低着头，带着一副被押送的囚犯的憋屈表情跟着康熙进了客栈。这回是我和芸萱一间房。看到芸萱的“奸笑”，我的冷汗“噌”地冒了出来。还好，我们只是先在客栈安顿一下。玩兴不知为何颇大的芸萱提出去千佛山一游，继续扮演溺爱女儿们——是啊，多出来的那个“女儿”就是我啦——的迷糊父亲的康熙当然是满口答应。
当然我对于这种安排很奇怪的，有这么大一帮剽悍的禁军跟着的我们跟本不像是普通人嘛。康熙对此解释说，他会想法子的。我对于他还是绝对的信任的——话说回来，不信任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在客栈吃完了午饭，芸萱正式提出说去千佛山，然后猛冲我使眼色。于是我再接再厉说，千佛山清净之地，这么多人一起去不方便。康熙见两个“女儿”一唱一和配合得这么默契，也就笑笑答应了。
我和芸萱相视一笑，我们才不管他怎么去和那些禁军交涉呢，反正他总是会有办法的。
当天晚上，一阵打闹过后，我们一起躺在对于我们而言过于宽大的床上。忽然，芸萱侧过身来，向我询问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我只好勉强按下睡意，慢慢地全部都讲了。
芸萱说：“你真的不记得以前认得这些人了吗？怎么会！按理说她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人啊，你怎么会一点儿也不记得呢？”
我只能摇头。
芸萱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不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好象一点也不喜欢四阿哥？”我问。
芸萱沉默了一阵，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不，我恨他。”
“为什么？”因为昏暗的光线和持续不断努力的睡意，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不同寻常的寒光的我，冒失地发问。
芸萱好像已经做好准备全部说出来，所以她立刻回答：“因为我儿时的玩伴，镶红旗的西林觉罗•阿明去年死在了宫里。人家说，是因为四阿哥让她在大雪天跪在阿哥所的廊子外一天一夜活活冻死的。”
“怎么会？”我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头灌入，不禁紧了紧被子。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残酷，而是因为我知道，胤禛是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芸萱冷笑：“我去问过四阿哥了，他说，去年他确实让一个宫女冻死了，但是他竟然记不得那个人的名字。你说，我如何嫁给他？”说到最后一句，芸萱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芸萱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