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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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你对她的了解也只到她进宫前吧。”康熙温和地说，“你可知道她有什么变化？一定是不知道的吧。”
“你胡说！”六艺堂主有些慌张，颇为不安地瞥了我一眼。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回应的好。呜，里外不是人的感觉真难受！
六艺堂主忽然松开了木纯，捂住了胸口，但是她释然地说：“你果然是骗我的。因为你要分开我的主意力。”她的胸口插着一把箭，禁军的制式，我认得的。
“六艺！”那些俘虏自然是一阵惊叫。
六艺堂主竟然至死都相信我是无辜的。虽然我的确没有通知清军来袭，但是我却隐瞒了康熙的身份，使得他们对于清军的实力估计不足。归根究底，他们的覆亡与我是脱不开干系的。但是六艺堂主竟然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偏开头，不忍心再看她的死状。
善弈的手死死抓着我的手臂，带着我的手臂微微地颤抖着。我从眼角看到，她脸色雪白。
在场的人都被六艺堂主的死震撼了。唯有康熙依旧笑盈盈的，他说：“水均，过来吧，没事儿了。”我下意识地踏前一步。
善弈抓住我的手忽然一僵，我立刻感觉到了危险，本能地一躲，还是被她的匕首刺中肩膀。待要再闪避，看到善弈已经中箭。原本平常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得可怕，匕首掉落在地上。她一手捂着中箭的胸口，一手向我伸来。她喃喃地说：“长老，他究竟是谁？”
我很不忍心，走过去耳语：“当今圣上。”
善弈的手痉挛地抓住我的衣服，声音神经质地拔高：“我虽蠢笨，却也知道‘夷狄之有……’”话没有说完，她已经断气了，手却还不松开。我情急之下一时竟然挣不开。
康熙排众而出，一刀斩断了那只手。并没有多少血流出来，我却觉得仿佛我的全身都已经被溅满了。我别过头去，躲开善弈大睁着的死不瞑目的双眼，和只剩半截向天直指血淋淋的手臂，却正好看到六艺堂主安详的面容。我无地自容。
不管我心里怎么乱，康熙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耳中：“走吧，回客栈去。”于是我就像是个牵线木偶一样被他拉着往回走。
自然有人去搀扶木纯起来，跟上。
客房里，康熙让我们三人围坐在圆桌上。木纯的状态很不正常，有些痴痴呆呆的，搀着她的人把她放在凳子上，她就坐着。我虽然坐下来时有些不自在，但是康熙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木纯那边，我也只能坐下了。
康熙没有让其他的人离开。他拍拍我的手，对我说：“你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了，这里的事情一定让你很困惑吧。我也说不好，就让这位刚刚立下大功的木纯姑娘告诉你吧。”
木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提及，抬起头来，忽然哈哈大笑：“你们要听吗？那我就说！”伸出纤纤玉指，直指向康熙说：“你好糊涂，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一句‘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就可以抹去一切了吗？她是朱方旦的小女儿！皇帝杀了她父亲那年她才三岁！她的小字为‘朱安琳’，入了我天地会五行堂才改名为‘水均’的。这些，你都不知道的吧？”
康熙不为所动，淡淡笑着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还知道你曾祖父被太祖所杀，你被天地会所救。你们这些人几乎都是这样的身世吧。”
“你知道？竟然还……好好好，水均！你好厉害，我总是棋差一招！输在你的手上，输得这么惨，只能怪我自不量力！若有机会我们再分高低，你我下辈子再见！”说着转身拔出侍卫身上的佩剑，横剑自刎。竟然没有流多少的血，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康熙探身察看了，说：“竟然还没死？”
呃，这个难道就是解剖老师口中的“气管切开”？我仔细看了看，果然，她抹脖子的角度用得太正，没有伤到脖子两侧的大血管，只是切开了气管而已。但是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也无法可想。纵使我会处理，现在也没有必要的消毒手术条件。我着急地说：“她或许还有的救，快些去找个大夫来吧！”
康熙摆摆手：“不用。她既是自尽，我们也毋需管她。”
“什么？”我惊愕地抬头，康熙的面色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我手忙脚乱地去给木纯止血，却怎么也弄不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一个侍卫大概是受了康熙的授意，举剑踏前，补上一剑，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木纯的痛苦。
我脑中顿时“嗡”地响成一片。朦朦胧胧地听到康熙说：“你们把她抬出去吧。”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和康熙。
我又惊又怕，迟疑地看着康熙说：“你，一早就想让她死？”
“不然你怎么办呢？”康熙好整以暇地说，“民女纳兰氏水均，贤良淑德，兼之救驾有功，特赐封‘和硕公主’。”
我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了：“纳兰氏？救驾？公……主？”
康熙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慢慢地说：“禛儿去调查了，你是正黄旗纳兰家的女儿。你不是为了救朕肩膀都受伤了吗？那么封公主以嘉此德也不是不可以吧？”
胤禛说我是旗人？大约是找了个没落的旗人家让我当挂名女儿吧。他一定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竟然混入了上三旗。只是这样一来，我成为了他的姐姐，他以前所想的所做的全部都付诸东流了吧？我心里亦苦亦甜，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只是木着脸行下礼去：“谢主隆恩。”
“你的册封典礼就和禛儿与芸萱的婚事一起办了吧。”
果然，不管当事人怎么想，芸萱还是要嫁给胤禛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