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南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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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名世？闻名于世的意思吗？这个名字很嚣张呢。”芸萱完全不明所以。
康熙很慈爱地拍拍她的头说：“你呀，什么都不清楚。还是好好学学汉家小姐的样子要紧，不要又被别人拆穿了！”
芸萱翻了翻眼，撒娇道：“满人里也有书生的么。艾老爷你就不能是满人嘛！”
“艾老爷？”康熙哈哈大笑，“这个名字不错。德全，比你说的‘皇老爷’好。”
“是，艾老爷。”李德全完全不为所动。
康熙兴致勃勃地怂恿芸萱捏造身份：“芸萱儿现在把名字定下来吧。”
芸萱当然乐于从命，粉嘟嘟的小手毫不避讳地指着康熙，接着挨个指过去，说：“富察氏艾翰艾老爷，艾嘉小嘉子，艾德全。”大眼睛一转，指着自己说：“富察氏慕露。”咋不叫梦露呢。
我对于“小嘉子”这个称呼郁闷不已的时候，听见康熙的声音：“富察氏？跟马武一个姓呢。”于是我更加郁闷了。
芸萱拉着我的手说：“小嘉子，我们去找传说中的‘工匠小贩’。”
“很好，很好。”也不知道康熙这么高兴在笑什么，“德全，你说是吧？”
“是。很像戏里的才子佳人。”李德全低眉敛目貌似漫不经心地说。
“嗯，就是年岁小了点。”
眼看芸萱神色一变，仿佛要说什么，我连忙捏了捏她。想来她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发难，就忍住了没有说。
前街是条大街，商铺林立但是大同小异，芸萱又一定不会喜欢琉璃街这样的地方。康熙却根本不发愁，让李德全带着我们七拐八拐，居然绕进了平民区里。这里是别样的热闹。虽然没有名店古楼，倒也是人声鼎沸，杂耍小贩随处可见。芸萱瞧着这也新鲜，那也奇特，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堆的东西，自己自然只是拿些糖葫芦一类的小吃，由李德全和我大包小包的拿着。李德全虽然想来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却竟然还能够像没事儿人一样地掏钱、领路、解说。我就不行了，腰酸背痛腿抽筋，还要装作轻松，估计表情相当诡异。现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同情陪女朋友逛街的男士们，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啊！
“那个花瓶儿真好看。”小姐姐，您饶了我吧！我哪儿得罪你了？
“芸……儿别闹，买太多东西带不去浙江。嗯，‘慕露’叫起来不顺口。‘芸萱’就好，别改了。”康熙漫不经心地说。
芸萱蹦跳的背影僵硬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跑去看一家‘天津狗不理’小摊了。“好吃。”芸萱嘴里含着东西，有些含糊地说。
“慢点儿。”康熙摸摸她的头，从李德全（他是怎么做到的？）手里接过大碗茶递给她，“小心点，别噎着了。”
芸萱匆匆喝了一口，又跑去看风车了。康熙把茶碗还给李德全，我发誓我注意看了，但是还是没看见李德全怎么把茶碗给处理了。康熙身边的人果然个个强悍啊！
“累了吧，德全，带我们去客栈。”康熙这个样子谁见了都会认为是个溺爱女儿的父亲。
第二天终于上路了，康熙和芸萱坐车里，李德全赶车，我也不能坐车里，只能跟着坐在相当于副驾驶的位置上。自我安慰，这也算小风儿吹着小景儿看着吧，虽然这风实在是大了点，走的也是官道没什么好看的。不一会儿我就昏昏欲睡了。
忽然我的鼻尖一凉，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睁开眼睛，看到李德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套斗笠蓑衣，见我醒了，递给我一套，就自顾穿戴上，车竟然还是赶得很平稳。我手忙脚乱地穿好以后，大滴的雨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康熙探出头来：“下雨了？”
“是，老爷小姐仔细别叫淋着了。”李德全回答说。
“嗯。”
芸萱的小脑袋也探了出来：“德全的车赶得真好，小嘉子你也学着点啊。”偷偷使个眼色，一定是叫我学了以后回去教她。
“芸萱儿又胡闹，小嘉子是陪我读书的人，手可不能伤着了。”康熙把她拉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天都在赶路中度过，其间只休息了三次。雨天天黑得早，芸萱就有了停止赶路的理由。雨天路途泥泞，坐在车子里也难受得很吧。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斗笠蓑衣充其量也就当个雨披的作用，雨丝湿气还是一阵阵地往我脸上招呼。我的脚也麻了，巴不得快些下车，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康熙也就同意了提前打尖儿。
“这是到了哪儿了？”芸萱又探出头来。雨丝打在她脸上，小小的鼻子微微一皱。
“回小姐，这里是南海子。”李德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来，倒是吓了我一跳。
“不认得。”芸萱嘟囔了一句，眼见着雨丝密了起来，忙缩了回去。
“李……”我叫了一半卡了壳。
“公子叫我‘管家’就好。”
我虽然对于“公子”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也只能忍着。“呃，管家，南海子是个什么地方？”
“是前朝皇帝狩猎的地方，现在荒了。”那我还是少说说话吧，清朝可是有文字狱这么回事的。对了，文字狱？我终于想起来“戴名世”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了。他是清朝三大文字狱之一的《南山集》的主角啊！
“老爷，奴才听说南海子遗民甚多。是否再赶一程路？”
“怕什么？南海子也算是京城境界，听说那里荒是荒了，景儿可好得很。”康熙的声音传出来，不是很响却字字清晰。
“可是……”我也想制止。
“小嘉子怕什么？我要去看看明朝的皇帝打猎的地方呢！”芸萱的声音脆脆的，响亮地传出来，小脑袋又不安分地探了出来，“汉人皇帝打猎的地方到了吗？”
李德全说：“小姐快回去坐着，早着呢，到了奴才自会知会老爷小姐的。”
芸萱看看，果然看不到村镇的样子，就无趣地坐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南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