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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路红尘 ...

  •   再睁眼时,已是红尘万丈。
      二人即是首座弟子,皆是身怀机缘之人,便是一缕神识也不会随随便便托身于寻常百姓家。

      顾封来得早,入了尘世峥嵘帝王身后皇四子之身,秦痕托身成了皇帝第八子。
      既是入世,便不可有修道一念,是以二人皆被封了灵台,只余一方空白画卷。

      天下皇帝早已不是轩辕氏一族,五千年沉沉浮浮,如今传国玉玺早已不知所终,天道循环,国运入了异族人之手,上古蚩尤部落留存下来的一线血脉。
      当今人王复姓爱新觉罗氏,名讳玄烨。

      人生苦短,昔日懵懂孩童慢慢长大。
      二人皆非正宫所出,都是一出生便抱养于当时宫中位高权重的管事贵妃宫中,皇四子运道稍好,抚养他的皇贵妃只孕育了一女,也早早夭折,是以虽非亲身母子,明面儿上也不至于太过苛刻,还算尽心。
      皇八子养母宫中早有兄长承欢,是以宫人待他自是平平,全凭他生就一副乖巧模样,行事有度,不过八岁,便得了帝王青眼,愿意提点一二。
      彼时宫中太白星正旺,紫微星君身边早有风头无两的太子作伴,好一副古往今来无人能敌的孝子慈父图,四八二人纵有天命,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尘世易过,转眼十八年不过弹指间。
      皇八子早已凭着一脸好相貌好品格成了帝王新近最为宠爱的儿子之一,不过十八岁便得了皇恩随帐侍候,执掌正蓝旗。
      皇四子年长三岁,执掌正红旗,不偏不倚,不甚引人注目。
      秉着厚积薄发的原则,走的是另一条路,一步一步踏得坚定,虽不能算皇帝心尖子上宠爱的儿子,求的是一个“稳”字。
      帝王多疑,皇四子并不知晓冥冥中是谁告诉自己要学会“隐”之一字,又是冥冥中谁告诉他帝王亦有帝王的弱点,对于一个没有弱点的儿子当会多么忌惮。
      他抛出弱点,让皇帝当众赐下御笔亲书,不过转眼而已,谁人无过。

      彼时宫中最大的两位皇子相斗甚欢,年纪不大的阿哥不成威胁,倒是中间长大的几个越发引人注目,亦有大宗势力相互拉拢威胁。

      深深宫阙,腌臜的事情看过不少,太白金星周遭杂星乱闪,已有失色之象,帝王星正当头,生生压过太子星不止一头。
      皇太子不知何故,不知收敛,反倒在毓庆宫中揽着各色美人颠鸾倒凤。

      也不知是耳濡目染得久了,凡心渐起。
      一点惜才意,两分凡尘心。
      不知是谁起了头,相知相交亦相携。
      草原上,二人策马并驱而行,皇四子看过去,身边的人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只想慢慢亲近。
      皇八子斜眼看来:“马背上,不看脚下路,你看我作甚?”
      皇四子一笑,只觉那斜眼中满是撒娇的意思,不禁笑道:“你当知晓。”
      皇八子傲娇回头:“我不是你,如何知你心思。”
      皇四子笑道:“可我却觉得,能懂我的人,你若认第二,便无人能认第一。”
      皇八子垂首,嘴角微抿,低声道:“这可说不准。”
      这话过后,一时无人说话。
      很多话,不必说那么明白。
      有人心志坚定,从一开始就知自己所求为何;有人却不明白,看似精明,实则茫然。

      自草原那日开始,有些事,已经隐隐脱离了原本该有的轨迹。
      冥冥中自有定数,禁忌总是引人入胜,欲迎还拒。

      草原归来,皇八子钟得帝王指婚,转眼开府在即,皇四子邀了他出宫小酌。
      谁都知道会有什么发生。
      傍晚来了一场急雨,似乎老天也是默许。
      那天晚上,他亲自在房中燃上了两只红烛,要了一壶清酒,二人对酌。
      细雨渐疾,风渐大,二人心底隐隐不安亦虽腹中穿肠而过之物渐渐抛之脑后。
      说不清谁开得头,谁替谁宽了衣。
      声音越发急促了起来。
      暗夜里一声惊喘乍起,似是疼得厉害。
      天边一道惊雷,天幕都被炸裂了一般瑟瑟作响。
      天眼昭昭,这是背德,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风助雨势,那一阵狂风骤雨来得更急更猛,终于有人受不住,虚弱地说:“慢些、慢些……”

      一夜不长,转眼天明。
      待得二人收拾妥当推开屋门,却见院中一颗自前朝开始生长的近百年老树倒了一半。
      二人对视一眼,心头不免一惊。
      皇四子笑道:“我早嫌弃这树上知了多,夏日里日也叫夜也叫,粘杆处昼夜不停忙活也睡不好,这下可好了,一劳永逸。”
      皇八子亦符合着点头,只是心中多少多了担忧。
      自一开始,就有凶兆。

      之后日子有寡淡,亦有不凡,不变的是二人相濡以沫,肩并肩取暖。
      有时候,他会问一声:“你把我当做什么?”
      那人回答的总是:“手足。”之后,又会点一点自己的心窝,轻声说:“是放在这里的人。”

      言犹在耳,深宫旧事注定不会如人揣测。
      不过十年,风云突变,一朝贪狼星逼太白金星,太子宫被冲撞,帝星大亮而群星黯淡。
      帐殿夜警,太子被废,囚居上驷院,太子一党砥柱崩塌,越发急躁。

      本是手足的兄弟,却开始结党、攀扯、构陷。
      曾经抵足而眠的两个人亦生出了自己的心思,好像一夜之间,成了大树的两个枝桠,各自长出新叶,结出果实,最终渐行渐远。
      也许是没有相知,便没有相疑。
      曾经有多懂对方,如今就有多猜忌对方。
      放在心上的人还是在那个位置,但对他却不再是舍不得他离去的情怀,而是日思夜想昼夜提防的警惕。
      你的野心,我从来知道。
      你的能力,我亦从不否认。
      这场游戏,你想赢,我也从没想过要拱手想让。
      你要争,我便争!

      不见狼烟烽火,心头血染白了鬓角。
      帝王星辰在天空放亮的时间异乎寻常的漫长,以至年轻而的皇子蹉跎成了隐忍的老骥,昔日峥嵘情怀尽压心底,战战兢兢做人。
      这是一场数十年的对弈。
      君父、兄弟、臣子、爱侣。
      一朝梦醒,帝星转暗,情路断绝。

      他曾经问过他:“不过各自自保而已,朕不曾伸手亦是无奈,你难道不懂?”
      他回以苦笑:“皇上如此问臣,惶恐不知该如何作答。”
      皇位上的人看着下面弯腰站着的弟弟,昔日的容颜已经苍老,空叹一声,他只说:“你有你的道,朕亦是,不过谁人输赢罢了。”
      这句话一出,两人似乎都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东西从脑中滑过,却没能抓得住。

      末了,底下站着的人慢慢跪倒:“愿赌服输,臣,但凭处置。”

      再往后,便没了往后。
      一人龙御九天,一人圈禁高墙。
      一曰生,一曰死。

      红尘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康熙朝只是引子,要不然四哥八哥仙路大开的局面我无法想象,要不然大家一起yy一下,说不定能有个突破?
    主要是我写康熙朝太多遍了,都要吐了……
    这个文先容许我天马行空一番。
    修改一个细节,山上多久,人间多久,至于托身成谁,这个是运气,而非中间隔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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