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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该请的人已经全部聚集到了行医堂后院,谢然的书房里。谢然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药童。
      孟道人道:“这些药童忙的事倒是很怪异。”
      谢然道:“有何怪异之处?”
      孟道人道:“他们不像是在准备药材。倒像是在把什么东西收起来,似有要走的迹象。”
      谢然道:“他们要去哪我已经管不着了,我现在能管得着的只有我自己。”
      孟道人道:“谢大侠出什么事了吗?”
      凌跃铭道:“我们证实了一些事,看起来谢大哥要去了结此事。”
      张三道:“我前些日子听江湖上的消息,说谢大侠带着假面孙不欺的易容手法出现在柳树林庄李二的庄上。”
      谢然不由地轻笑道:“江湖上还真是人多嘴杂,这么点事情都能传得这么远。不错,我的确出现在了他们的翻天会上,也的确袭击了谢鸢鸢。”
      凌跃铭道:“那天我也在。”
      孟道人道:“那么谢大侠今日请我等来此地,是否是为了了解旧怨?”
      谢然道:“她的旧怨涉及的人太多,只要她就此收手,我可以放过她,但是有人不想放过她。”
      孟道人却道:“她年纪不大,如何会涉及太多人?”
      谢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所为之事其实也是在继续完成别人的事,而且涉及江湖前辈程立程大侠的死。”
      众人皆是分外震惊,孟道人道:“程大侠死时老道还年轻,只是听说了此事,江湖上陆陆续续死了很多有名望的大侠,后来谢大侠的父亲谢云旌前辈为了保护众多江湖儿女,牵头召集江湖各路高手,想剿灭杀人魔王文宁,谁知棋差一招。”
      谢然突然问道:“你是说家父曾经召集江湖人剿灭文宁?”
      孟道人道:“是啊,谢大侠不曾听令尊提起过吗?”
      谢然不答,也好半天不曾说话,只底底地道:“这会不会就是谢氏覆灭的原因?”
      张三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谢然从自己的思路中脱离出来,道:“我需要各位帮我,把她逼向大理,那里有人在等她。”
      众人都道好,谢然又详细说明了计划,待安排完所有计划后已是夜半,童元为众人安排好了房间,自有药童领着众人回房歇息。
      次日一早,众人便分开行动。
      谢然自然是不打算让他们有出手的机会的,如若想引出谢鸢鸢最好的方法就是以自己为诱饵,因为谢鸢鸢此刻最想杀的人一定就是谢家的人。谢然放下了软剑,周身上下全无半片利器,童元有些担忧,劝道:“谢主令无论如何带上一件兵刃,用作防身也行呀。”
      谢然道:“无妨,想来也不会有其他人为难我。”
      童元道:“非是怀疑谢主令的本事,实在是江湖中人落井下石的居多,怕是怕在谢主令不得已与谢鸢鸢交手时,有人趁机偷袭。江湖中人也不见得都是正人君子。”
      谢然道:“你放心吧,该我谢然的,我跑不掉,不该我的,我也不必太过担心。”
      童元见劝不住,便也不再劝,只将谢然送出了医馆,便回头收拾医馆去了。
      根据谢然的安排,张三与孟道人当在半夜出门,张三虽不知谢然此举的用意,却也不敢多问,想来一天无事,便在西跨院孟道人处转悠,孟道人照例打了一通拳,见着张三若有心事,道:“张三兄既有疑问,为何不去问谢大侠。”
      张三道:“疑问自然有,也一直都有,可是不敢去问呀。”
      孟道人笑了,道:“张三兄是怕了谢大侠,还是错认了谢大侠。你若有疑问,径直去问便是,他即便是不想回答也不会迁怒你,何必如此呢。”
      张三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道:“不去。”
      孟道人也不再多话,自去打拳。
      张三倚在墙根看了一会,自觉有些无聊,也去练武打拳,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药童按时送来饭食,二人吃饱后休息了片刻,听着墙外传来起更的梆子声,便出门了。
      孟道人到达非虚林外,方才发现事情并不像他们计划的那般。非虚林外本有守林人,那守林人言道:“这林子只有一个出口,断不会有人能从别处离开。”
      那守林人又自顾自道:“今年真是怪事,先是前头有个带着兵刃的女人躲进林子里连月不出,后是有人在林子口等她,本以为是来接她的,没想到这二人在林子外打了起来,当真奇了,我这林子怕是风水出了问题了。”
      孟道人与张三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谢然也的确与谢鸢鸢交手了。上官飞按照约定的时间消失,谢鸢鸢眼见着上官飞走了,被困了好一段时间,也再无心力多想,便迫不及待地逃离这个树林,哪知谢然又突然出现,手中未见兵器,谢鸢鸢一时心头恨起,挺剑刺向谢然,谢然并不躲闪,待谢鸢鸢长剑贴近自己胸口,方才侧身,那长剑便贴着谢然的衣襟划过,削下谢然一缕发丝,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谢然瞬时出手,使出家传武艺与谢鸢鸢过招。谢鸢鸢幼时见过这些招式,也偷偷学过,可是此时再看谢然出的这些招式,只觉得似与过去所见略有不同,可是不同在何处她却又说不出。
      转眼间谢然和谢鸢鸢已拆了百余招,凌跃铭这才赶到。谢然见凌跃铭已经到了,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拉起凌跃铭便往南方跑。
      谢鸢鸢也不着急追,拾起地上的发丝收进囊中,这才提剑去追。
      谢然拉着凌跃铭一路飞奔,过了一个镇子方才停下,二人在镇外茶棚里要了两碗茶,坐下歇息。
      凌跃铭对谢然的做法大为火光,只是碍于四周皆是歇脚的客人,这才勉强压着火气问道:“不是定好了计划么,你怎么突然改主意?”
      谢然道:“我本已无意报仇,只是此人身上还担负着主人的心结,无论如何我要替她把这个结解开。”
      凌跃铭道:“这就是你任性乱来的理由?”
      谢然已的确放弃了报仇,因为他突然知道李晶儿还活着,李由的女儿还活着,自己的爱人也不会死,他很开心,他也在那个时候突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压抑着自己的并不是灭族大仇,而是李晶儿和李由的死,所以他认为即便谢鸢鸢和他背后的势力都死了,他的父母,和谢氏一族的人也都活不过来了。
      二人正说话间,谢鸢鸢也已追了上来,只见她四下看了看,从囊中摸出谢然的发丝,大声道:“谢然浪得虚名,方才与我交手,险些被削了头颅,这是从他的头上割下的头发,大家趁此机会一起上,杀不了他也能累死他。死了一个谢然一个凌跃铭,江湖就要风云大变了。”
      那些个歇脚的客人听闻此言,皆从随身行李中抽出兵刃,砍向谢然,一时间小小的茶棚里喊杀声震天响。
      凌跃铭从腰间抽出软剑迎上前去,谢然一闪身便跳出了那些人的包围圈,谢鸢鸢挺剑迎了上去,谢然却不与她拆招了,只是施展轻功躲闪。待谢然觉得差不多时,便大声叫道:“阿铭,走了。”
      凌跃铭也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与谢然扬长而去。
      谢鸢鸢依旧没有立刻去追赶,因为她也有些累了,所以坐下来吃些东西,那些人又急忙掏银子请她饮茶吃点心。
      谢然只跑了一会便不跑了,慢悠悠地走着,凌跃铭有些着急,催促道:“谢大哥别溜达了,他们这么多人,这样车轮战迟早累死我们。”
      谢然道:“怕什么,我们要休息,他们也要,尤其谢鸢鸢更需要,我只需要把她带到大理。”
      凌跃铭见劝不了谢然,只好陪着他慢慢走,说说话。
      凌跃铭问道:“这么大的家仇,你为何不想报?”
      谢然道:“我当初依附于李氏,也的的确确是想报仇雪恨,重振谢氏一族,可是后来跟着他们了解了一些事,才发现重振谢氏并没有这么容易,也不是一定要做的事。而当初选择出江湖,确实是为了报仇而来,不过为的不只是谢氏,还有受牵连的其他人。等我名震江湖的时候,又机缘巧合地看到了一些事,这才明白这个仇不能报,否则天下动荡不安,遭殃的还是百姓。”
      凌跃铭有些不能理解,道:“你看到了什么事?”
      谢然道:“谢氏家族鼎盛时,难免会出现把一些犯了错的人逐出家族的事,而恰巧李氏就收留过这些人的后人,就是因为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我能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而更巧合的是,我在家传的剑谱中发现了父亲生前没有和我说过的谢氏崛起的秘密,我突然明白谢氏一族并不需要被重振。而后来我在走江湖的时候又偶然发现朝廷或多或少会对江湖有所操控,如果我要报仇,仇人就是前朝皇帝,而他早已经死了,那么我就只有去找他的儿子,而如果同样的刺杀接连出现,后果就是朝廷再度动荡,祸及百姓。”
      凌跃铭并不能明白,他道:“谢氏当年在江湖地位举足轻重,为何不需要被重振?”
      谢然道:“因为谢氏起家便是为皇帝训练暗卫,谢氏覆灭也是因为皇帝觉得不再需要谢氏,或者说担心谢氏谋逆,家父谢云旌牵头为枉死的江湖豪杰报仇恰好就是一个引子,如果我再想重振谢氏一族,除非改朝换代。”
      凌跃铭叹了一口气,道:“名利皆是身外之物,就算没有朝廷插手,你能重整谢氏一族,后人也未必能够守好这份家业,不如逍遥此生,乐得快活。只是谢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以后逍遥自在的时候记得我,遇到危险或者遇到事情了也能第一个想起我。”
      谢然笑道:“这是自然。”
      二人自在“逃命”,谢鸢鸢带了一大帮人跟在后面追,谢然总是与凌跃铭商议在何处与他们交手,每次交手必除去谢鸢鸢身边的几个人,谢然每每给凌跃铭定下目标,凌跃铭也总能做到,只是那批人消失的速度总比谢然的计划快一些,凌跃铭对此事一直有所疑惑,道:“谢大哥,你是突然改行程的,当时发现的只有我,莫不是孟道人也发现了怪异之处,追了上来?”
      谢然道:“不会是他们,我的记忆中没有看见过孟道人杀人。”
      凌跃铭道:“你怎知他们是被人杀了?”
      谢然道:“因为我看见了他们的尸体。”
      凌跃铭更加疑惑了。
      谢然继续道:“阿铭,你可记得我曾经提到过的那个朋友,他原本是我谢氏族人。”
      凌跃铭道:“记得,你还推断他的妻子就是假面孙不欺。”
      谢然道:“我猜,应该是他,因为自从非虚林口分别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告诉我他会在哪里等我,所以他应该一直在我身边。”
      谢鸢鸢也的确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知道在这江湖上生存之艰难,若没有足够的本事,必然只有一死,而在她眼里,没有本事也没有用处的人还是死了最好。
      谢鸢鸢到达大理境内时,身边原本跟着的几十号人只剩下两人。
      谢然和凌跃铭在谢鸢鸢眼皮底下分开了,谢鸢鸢身边仅剩的两个人都被派去跟踪凌跃铭,因为她认为料理凌跃铭这些人已经足够了。谢鸢鸢独自去跟谢然。
      凌跃铭数年前曾与人鏖战数十场,即便是那时也未曾杀过这么多人,眼下已然有些心软了,只是为了谢然的计划,他还是把人引到了谢然所说的树林里。
      凌跃铭从来不会向任何人示弱,谢然为了让他看上去好欺负,从头一天晚上便没有让他吃饭,此刻凌跃铭已是饥肠辘辘,在常人眼里正是有些虚弱的人。
      那二人看着凌跃铭似乎不如往日威风了,便打起了小算盘,二人将一口大刀扛在肩上,奸笑着逼近凌跃铭,其神色猥琐至极,若不是凌跃铭已腹中空空,此刻定然已经吐了出来。
      凌跃铭的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暗扣,只等出手的机会。
      那二人兀自得意着,全然不知这林子里的某一棵树上正站着一个前来取他们性命的人。
      凌跃铭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消失的,甚至连那人的脸都没有看清,那二人便保持着最后的诡异的表情倒下了。
      凌跃铭上前去探那二人鼻息,确认了人已死亡,便折回大理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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