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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之于你,一泓碧海(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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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闲聊。子夜过,一个人倚着床,听着呼啸的风声,突然意识到一切的诡谲都在一个点上爆发。很多事情也是这样,总喜欢聚在一起,又不是在编故事,人生也喜欢矛盾的蓄积、激化和爆发。你想,我在那天及之前得到的信息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这样的发展已经出乎预料,感觉一堆神秘的事物迫近,压迫你喘不过气来:望潮宫,153,鱼,鱼的眼睛。至少我们可以猜测,鱼岛可能和望潮宫有关系,比如昨天听到的‘海之音’,教授也曾听到的海之音,虽然没有证据说这两者是一样的,但大家听到那个声音的反应不都一样吗——宁静,宁静到可以安抚你的心,远离一切想要远离的,只剩下宁静。不知道‘上善若水’、‘大音希声’能否解释恰当的解释这样的情景,我说的是情景,并非字面含义。
“鱼岛不简单,任何过分岛假设都可以放在它身上;当我们没有路可以走的时候,也只能抓着古老的传说和老人的箴言摸索。所以,我深信作为鱼眼睛的某个岛礁一定存在于鱼岛列岛里,直到我们在山洞里走投无路、一筹莫展,让我猛然想起鱼眼睛的故事。所以,昨天的事情,在那个壁画面前,看到满世界的波浪纹,即使是气势磅礴的大波浪,我也能知道那个山洞是鱼鲜活生命标识的鱼眼睛的所在地。至于它为什么会活动,带我们走出迷局而不是深入困顿,那是我的赌,没有绝对的把握,只是若是祖先或者和祖先有关的事物,它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至于怎么知道眼睛的具体位置,这还要感谢你的测量,数据出来之后,便是很基础的线性代数。至于测量哪几个点,和153有关;水与火,我们只需要水就可以了,因为火只是水的一份个性。联系到当年的望潮宫,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听描述应该是那样的冷与热的个性,一个是冷静或说自然纯净的本真,一个是火热或说活泼开朗的衍化,和壁画‘千阳浴火,炼焰于水’的指向无端的契合。壁画上黄金分割比的浪花视觉排列,让人第一眼就觉得精心的排布和表露颇深的心机,不会是邪恶的陷害,而是过了考验的宽容和最一开始就存在的庇佑,寓言故事或是神话传说都会出现的结局,当我第一次看到壁画时壁画所发出的海的乐音就告诉我了,所以直到那时,我才完全不担心我们变成山洞白骨这样结局的产生。
“至于每一个小浪花——就是像极了真实之海中海之精灵的小浪花,按照一贯的逻辑,它也离不开自然的事物,因为测量的困难,只能是我想到什么,靠你依着这条思路去找数据。小浪花,我第一反应是菊石,很有名气的已灭绝古生物,海生无脊椎动物,它的外形也让很多人念念不忘,包括我。奇怪的是,我这么一念,竟然是真的,小浪花是按着它的外形密码所绘——姑且称作\'绘\'。菊石的外形看似简单,可是所有的自然物都有它的复杂和高贵,菊石当作图案可不是那么随意的,它的复杂我也是多次接触才使得用起来顺利,也是靠前人的发现和积累,简单的说就是一堆公式的换算,可是那个时候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撇开对他们能力的定位,还有更大的漏洞:
“很遗憾,有人以来,菊石早已作古。的确,留下壁画的先民有偶然与古生物相遇的机缘,比如鱼岛只是他们的某一个安居地,他们在大陆架还未沉没于海水的时候,走几步就到了鱼岛,在原聚居地就已经看到过或是在现今称作大陆架上看到的菊石,把它记忆在文明的脉络源里,在重要的时刻都伴随着文明。不过,这不可能,这里的陆地范围没有菊石,远处也没有,更远处确实有,但是一个与海浪纠缠、聆听海之音的海洋文明,是怎样的心心念念才能把陆地作为整个文明发迹史的开端,又是怎么样的变故让他们从陆地依赖变成海之勇士。难道是菊石的诱导启发——我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古生物学家,没有这样的经验去判断一个文明,至于我的思维,站在陆上文明的推断,基本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文明结果。至于最终找到鱼眼睛的确切位置,你也知道,就是找到计算当中那个假设的原点在陆地的投影,这个地上的金子帮了不少忙,我在它们的中间或者贴近的距离,没有灼烧之感,只是像活泼海浪轻吻腿脚的轻盈,这让我知道除了普遍意义上检验进入人的敌意与否,它还有辅助的作用——它的摆放,它传达给我的轻盈之感的程度,都是暗示。
“把山洞里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精确的计算,自体发光发热的类金子,壁画的视觉和心理干扰力度以及它的无限、它的机关算尽,陆地与海的时有时无,紊乱的气流、磁场乃至时空,现代科技禁止入内的霸气,与望潮宫、神秘乐音、鱼岛以及祠堂,似乎都在警告我们幕后操纵者、留下山洞遗迹的先民的事情不是我们自带的愚蠢随意可以揣度的。
“令我在意的,还是鱼岛像鱼的事情。若望潮宫和鱼岛的假设成立,那么乐音是望潮宫和鱼岛的牵挂,那么金子和壁画的机关算尽是鱼岛对于文明母体的继承,那么紊乱的时空是强盛文明一贯的张扬和内心虚弱的自我保护,这些现象虽然暂时无解,但是一切推卸给未知文明和未知自然现象,倒也合理,这也是我们的习惯和内心的安慰。可是,鱼岛像鱼,却关乎所有解答的方向。鱼岛,它的卫星图片,绝不是鱼的样子,别说鲳鱼、黄鱼,带鱼也不像。那么,只剩下横截面和地底下两个选择——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鱼的有些部分走失,所以正面显得不是鱼,就像鱼眼睛一样,但是我之所以当初会相信是鱼眼睛就是因为它的灵动活跃,眼睛的是情理之中的,我相信外婆说的话,鱼的其他部位可能吗?如果可能,又是怎样的变故在暗示我们。
“但是,目前没有证据可以对问题、对解答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这几种情况都要将我们对遗留下这些东西的人和依靠的文明的猜测引向高能、高深和可怕,想像力找到了肆意迸发的地方,地球人,外星人,陆地人,海洋人——可以完全忽略我们岛上人的人类属性在此之中的尴尬,因为我们也是移民吧,在另一个文明离开经营之地之后很久。这也是我在山洞里对你说我害怕山洞和祠堂有关的原因,因为这样的话,就太复杂了,将会是多少事情的纠葛,我们在山洞的处境将会复杂难解。还好我们的出来,比想象中的戏剧化,而且更简单——就是我通过计算找到的那个鱼眼睛的存在,就是后来带大家出去的那块小礁石、不起眼的土地。鱼怎么会没有眼睛呢?
“还是有更加在意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常年接触数学的缘故,让我对一些事情很敏感。我一直很在意那些浪花的排列,的确这么做是为了迷惑闯入者,要出去可没那么简单;在其中暗示了文字的排布,还算是存着些良心,只不过这类暗示的手法隐藏太深,难有人有时间有能力想到这些。但是,我总觉得有别的什么用途,除了文字和暗示、指向以外的其他的目的。童遥问我的话提醒了我,祠堂。——任何智慧生物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祖先和曾经,因为那里锁着生命的魂。这里如此接近曾经,连如此圣洁的海之音都降临于此,这里会有多少重要,不说岛上自己的祠堂,这里会不会是曾经的那个故去的背影祭祀的地方,简而言之,那个,你我得出的数据除了组成几个汉字,更深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