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伦敦篇第二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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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时间：深秋的季节，晚上九点。地点：伦敦近海的豪华邮轮。情景：进行中的宴会。
觥筹交错。
灯火通明处是欢声笑语，酒杯与酒杯在微笑中相碰。侍者穿梭在身着礼服的绅士和淑女们之间，面带机械的笑容递上一杯杯香槟。乐队奏着柔和的小提琴曲，音符回荡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觉得眼熟么？是了，一个世纪前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在撞上冰山之前也呈现出如此的……怎么说，死亡前的欢乐与安详。
一周之前乔伊出现在伦敦机场，对于待过一段时间的伦敦简直又爱又恨。
又回来了。
根据提供的情报，她咬着牙连着每天都喝了酒，控制着让酒量慢慢一点点加大却不至于喝醉，至少别让胃不至于连一杯红酒都不适应。
她以特殊的身份进入这个奢华的宴会，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晓藤原森的权势到底延展到什么地步，比如当她挎着某个不认识的男人的手进入这个宴会，而男人带着她进去后礼貌地消失，或者当她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吹风的时候会有服务生替她以各种借口挡掉前来搭讪的男人。
穿着长礼服裙的乔伊端着酒杯独自站在甲板上，眼神锐利却装作一副神情寂寥的样子。她甚至感觉得到那些鲜红的液体顺着喉管滑进体内时产生的炽热却令人舒服的微麻感。
眼前是完整而庞大的一片黑暗。近船的海水轻轻拍打着船身，肆荡的蓝色映进瞳孔。
九点四十分。她看了看怀表。还有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有一场焰火表演，同时……这艘游轮会燃起另一处焰火。
至于出现在这个宴会的目的，自然是用看似拙劣的方法来引起某个人的注意。
组织，Gin。
这边想着，那边已经有脚步声临近。
这种紧迫感……
乔伊微一侧眼，一口饮尽杯里的酒，顺势将酒杯移到面前，手指一松，透明的物体加速下坠，被翻滚的海浪吞没。
“您好小姐……”礼貌的问候语，温和的声音。
乔伊转过头。
高高瘦瘦的服务生端着盘子，眉眼中带着亲切，盘子里是一份布丁点心。
是安排进宴会的那个服务生……么。乔伊不动声色，“怎么了？”
“有一位先生给你点了一份甜点，吩咐我送过来给您。”
“谁？”
“白马少爷。”服务生回头看向灯火通明的船舱，窗口站着茶发红眸的少年，身着深蓝色礼服，正侧头倾听旁边一位中年女士的谈话，一会抬眸，微点点头看向乔伊。
乔伊当即呛了一下。
见了鬼去的宴会……
她眨眨眼，回过神来，对服务生说，“给我吧，谢谢”
服务生端出盛放点心的碟子，拿起托盘上的勺子递给乔伊。
乔伊看了一眼他的手腕，默默接过，而后看着服务生拿着托盘回到光明之处。
他的手腕上没有晒后手表带的痕迹。
以防万一，乔伊背过身去，默默伸长了手，松开。于是勺子连同点心和碟子一起喂进了大海。
九点二十六分。
怎么办。白马在这艘船上。作为伦敦警视总监的儿子，新晋的少年侦探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船尾设置好的炸弹会在十点爆炸，然后船身倾斜。由于近海，救援工作会很快进行，不会出现不必要的人员伤亡。而根据已有的情报，宴会里一定会混入组织的人，先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或许就可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她思索着。似乎有什么不对……
白马探不会喜欢这样应酬的情景。这是巧合，还是故意？看他的神情对我的出现没有感到意外，这是什么缘故？
不。不对。刚才假扮成服务生的人又是谁？那种熟悉的紧迫感是怎么回事？
九点三十分。还有半个小时。
任务不能取消。她定定神。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接应的人随时准备。
因为她冒险打了一个赌。
船舱内的灯光突然被关闭，众人在黑暗中惊呼，继而窃窃私语。
终于来了。乔伊提高警惕望向原本光亮的地方。
借着月光她看到窗口处的暗影正低着头，似乎是安慰着刚才和他说着话的中年夫人，在黑漆漆的场内环视一圈后望向窗外，又收回视线。
黑漆漆的的确什么也看不见。
灯光在瞬间又通明起来，众人欢呼着放下一颗心松了口气，这时一声高分贝尖叫响起，继而人群轰的一声，议论有之，尖叫有之，慌乱的脚步声有之。有船员在甲板上要求所有人马上回到船舱，而室内的大厅已经乱成一团。
窗口，白马探已经不见了。
九点四十三分。
乔伊无奈地拧着眉头，听从船员的要求往船舱走。
这算什么？
发生了这种事，游轮会马上靠岸。这样的情况出乎她的预料，缩短了游轮在海上的时间，一旦炸弹在靠近码头时爆炸，引起的注意会更多。
正想着，船身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乔伊踉跄了一下，站稳后看向起火的船尾。船员吓得不知所措，往内室里报告去了。
面色瞬间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
背后传来渗人的紧迫感。
船身再次猛烈地摇晃，火光映红了海边一角。已经有很多人冲出船舱，绅士们不顾形象，女人们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跑，或者被裙摆绊住而摔倒。
乔伊转头。
金发男子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挑了挑眉露出复杂而意义不明的笑。
乔伊深吸一口气。
一切处于混乱之中，但似乎所有声音都被隐去，只剩下那个男人戏谑的声音。
“又见面了……藤原。”
4.
是这样的一个情景——
倾斜的船身在摇晃。火光冲天。浓烟四起。人群慌乱地四处走动。嘈杂声不绝于耳。船员在努力维护秩序并做着急救措施。
而男人带着戏谑的笑容站在她身后说，“又见面了，藤原。”
设想过无数的情景，在脑海里排演过无数次，却被从中打乱了计划。
Gin悠闲地点燃了一根烟。
听起来已经是熟悉的口吻，但其实不过是第三次见面。
乔伊不怒反笑，“你都知道？”
“我还不蠢。”Gin眼也不抬。
他都是这样的自负么。
一切如同一幕荒诞的戏剧，这样真切地发生着。
乔伊松了口气，“的确，炸弹是我装的，目的是引起你们的注意。而且，警察马上就会到了。”
“游轮永远不会靠岸了。”Gin神情坦然，“由于厨师的疏忽，厨房的瓦斯会泄漏，五分钟后爆炸。”
乔伊皱皱眉，“人都杀了，为什么要炸掉游轮？”话语一顿，“的确没有什么比彻底毁掉案发现场来得更干净。”
Gin看着她笑，半晌过去乔伊才明白过来。
设置在船尾的炸弹提前爆炸是有意为之，而动手的却不是组织的人。发生了命案，游轮势必会提前靠岸，因而有人提前引爆炸弹，而这一切，乔伊并不知情。
这时组织的设置会成为第二次爆炸，把案发现场果断清理干净。
乔伊愣愣地被人流撞来撞去，而金发男子已经识趣地站到一边。
他戏谑道，“怎么，吓傻了？”
“还有四分钟。”乔伊的脸色苍白。
他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看起来，你们的人提前行动而没有通知你，而且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你活着出去。”
乔伊咬着牙，“你，要不要逃走？”
Gin挑眉，眼底布满浓浓的嘲笑。
“我是说，如果你们现在就跳下海，还来得及。”
“放走凶手，这是多么善良的举动……我猜，你身上没带枪，这才是重点吧？”
乔伊惊愕，随即又笑。“你真聪明，作为赞美的回报，我勉强放你一命好了。”
“谢谢，可是我想，这没有必要。”
Gin走近她，从口袋里抽出手，枪口抵着乔伊的小腹。
“也好，开枪吧。”乔伊站着没动，笑意在嘴角荡漾开。
“一样的把戏连用两次会失去效果。”
“你还记得？是啊，真没创意。”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最后……那个服务生是你们的人么？”
“也许是吧。”他说。
乔伊把目光投向混乱的人群，眼神空洞。
临到关头比任何时刻都希望白马探不会出事。根本不指望他回过神来找她，而是希望他能马上离开游轮，但深知他不会。
快逃啊，白马君。
一个形色匆匆的男子大块头走近，手里拎着一个小型皮箱。
Gin用眼神示意他等着。
“两分钟……怎么办呢”他在她耳边笑，“要不要跳下去，还有一线机会。”
“不。”几乎是斩钉截铁，又下意识侧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海面，接着反应过来。你不是要杀我么？”
Gin看着乔伊感慨，“你水性不好，不会游泳？”
他几乎是在瞬间做下决定，然后做了一个动作。
读懂了她眼里对水的恐惧，所以他就势揽过她的腰，把她丢到海里去了。
“现在怎么办，大哥？”
“警察马上就到了，易装混入人群吧。”看到海面上扑腾的人影逐渐往下沉，他临时又改了主意，“不……按照原定计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伦敦篇第二章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