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暴君]爱之结》蓝小河

12、杀戮与沦陷

　　12.1

　　矶贝走到阁楼墙角处的矮几前，森永的视线跟在矶贝身后，看见了一直被忽视的墙角有一台留声机。矶贝装好碟片，留声机发出嗤嗤的几声电流声，随后流淌出了安东尼奥维瓦尔第《E大调第一号小提琴协奏曲“春”》。

　　最优美的乐曲伴随中矶贝将要做一件最优美的事——杀死森永哲博。

　　森永没有看见矶贝怎么来到他的身旁，感觉下巴痛得快要错位时矶贝在他面前，正居高临下用看可怜宠物的表情盯着他，双眼因为兴奋变得通红。森永扭动脑袋，试图挣脱矶贝的手。矶贝松开对森永的钳制，猛地袭向他的腹部，犹如一头饿狼般撕咬着他最柔软的部位。

　　“啊！”森永尖叫出声，惊慌的想伸手推开矶贝，却发现手脚被绑得死死的，“放开我！放开我！”他的声音又尖又哑。双脚用力的蹬着地面向后移动了一点，趴在身上的矶贝也跟着移动，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嘴边还挂着未吞下去的血肉。

　　痛疼压制住了想吐的冲动，森永不忍细看但仍旧明白，那是自己的肠子。迎上矶贝血红的眼睛，瞳孔里映出他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

　　哲博，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只要没断气就别放弃！森永在心底一遍一遍对自己吼叫。脑袋清醒些后努力思考对策。首先不能看宗一，只要看一眼矶贝留在宗一唇上的痕迹我就会爆炸，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其次，不管和矶贝对打有没有胜算，我必须先挣脱绑住手脚的玩意儿。这东西似乎是根据情绪收缩的。想到这里，森永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朝着矶贝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矶贝利落的一偏躲过了。森永感到手脚都快被勒断了，他不怒反笑。果然如他所料，绑住手脚的带子就是根据他对矶贝的攻击性作出反应。那么，只需要改变对矶贝的态度就能挣脱这可恶的绳子了。

　　森永慢慢平静下来，眼前矶贝的脸让他愤怒，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试着回忆故乡和曾经的伙伴——不知道父亲母亲身体是否安康，哥哥已经顺利继承王位了吧，我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

　　渐渐的束缚有了松动的迹象。

　　哲博，加油，就是这样，不要理睬矶贝，继续回想曾经的一切美好。

　　森永搜肠刮肚回想过去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让他深深受过伤的一个人——真崎顺也。他想起了和真崎一同度过的美好的少年时光，以及自己喜欢真崎，真崎爱的却是自己哥哥的陈年往事。这时，捆绑彻底松开滑落在脚边。他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魔法书中记载过这种绳子，原理是输入文字术式，只要不说出禁忌文字就不会被绑住。这次遇见是更高级的类型，能探测内心。但只要不再考虑宗一、矶贝以及格雷镇的一切，绳子自然会松开。

　　挣脱束缚，森永攥紧拳头击向矶贝。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要和他拼个你死我亡！
　　12.2

　　十多分钟前，矶贝把宗一紧紧绑住扔在沙发上，他自己在酒红色欧式单人沙发上坐得俨然一个帝王。随后，宗一看见森永脸上滚落黄豆一般的汗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伤害他，但宗一什么都没有看见，再看森永时，只见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双脚乱蹬。宗一心想，一定是矶贝捣的鬼。怒视矶贝，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说：“你放了他，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矶贝迎上宗一的双眼，非但没有悔意，反倒一脸无辜，仿佛在说：我不过是和他玩一个游戏。心中却黯淡下来，他要的不是自己的王子为了其他男人才屈服于他。耸耸肩，说：“我没办法让他醒过来，只能看他自己了。如果他不能凭借意志力自行醒来，会永远陷在噩梦之中。”矶贝笑了起来，犹如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当然，噩梦中的食物不可能填饱真实□□的饥饿感。”

　　“矶贝，把我解开。”宗一扭动着，试图挣开捆绑。“我答应你一切要求，只求你放开我，让我叫醒森永。”

　　叫醒他？怎么可能！矶贝心中升起巨大的妒意，表面却不动声色，笑着走到宗一面前，低头贴近宗一，宗一扭头避开，但矶贝温暖的气息喷在脖子上让他很难受。大吼道：“滚开！”

　　“你就这么喜欢他？”矶贝说。

　　“我不喜欢他，你把他弄死好了！”宗一躲避着矶贝的目光，心想，我不知道这么说矶贝会不会放过森永，但至少值得试一试。

　　矶贝完全不上当，说：“嘿嘿，我理解你的口是心非。”

　　“我……”宗一无计可施，只好寄希望于森永，希望他能够顺利挣脱噩梦的束缚。

　　森永觉得耳边吵吵嚷嚷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一会儿犹如置身沙漠，口渴得要命，一会儿又掉进了海洋，无力反抗地向下坠落，空荡荡的腹腔浸在水中，让海水变成了肮脏的淡红色。渐渐的，他适应了眼下的状况，纵然身在水中也能呼吸了，并且就算被掏空了内脏仍旧能够存活。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宗一。

　　森永循着声音追过去，奋力的浮出水面，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自己仍在荆棘城堡中并非海中。费力的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完好如初，从未遭到过攻击。

　　矶贝见森永醒了过来，略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幻术还在研发中，效果不如想象中好呢。”转瞬他的脸上堆起了笑意，问森永：“有趣吗？”

　　有趣？无论用怎样的心情去体会都不可能觉得有趣！森永冷冷地看着矶贝，说：“你是堕天使Sare，最擅长的就是制造绝望，所以你才会建造这座城堡困住王子，你只是想享受王子的绝望，你并不爱他。对我也是一样，你绝对不会杀我，杀人和你圣洁高贵的形象相悖，以食人狂的形象更不可能了。”

　　“很精彩的推理，判断完全正确。不过，你逃不掉了……”矶贝说完两步冲到阁楼木门前。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枪声。森永感到肩头一痛，低头看见肩上有子弹擦过的灼痕。再看矶贝，他的胸腔几乎变成了筛子。

　　“怎么回事？”宗一问。

　　矶贝说：“快走！敌人闯进城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