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暴君]爱之结》蓝小河

11、坠楼与惩罚

　　11．1

　　时光长河的洗礼给荆棘城堡留下了风化严重的外墙和末世宫殿特有的颓美。宗一站在城堡下方，抬头凝望阁楼上小小的四方窗户。叹了一口气，下来容易上去难！“森永你当初怎么上去的？”

　　“仔细看我的动作。”森永说完手脚并用的亲自演示了一遍。宗一看过之后依样画葫芦的照做，但笨手笨脚的完全不得要领。最终在森永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来到了阁楼窗边。

　　翻进房中，脚尖才落地，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宗一，在外面玩得愉快吗？”

　　“矶贝！”宗一说。他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抓住身后的窗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中。他希望自己是眼花，但此刻矶贝正翘着腿，单手支头带着戏弄的微笑坐在沙发上。

　　宗一转身将还没有进来的森永往外推。“你快逃！”本意是让森永赶紧逃，谁知弄巧成拙，把森永推出去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森永的手刚刚摸到窗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被宗一用力推了出去。手在半空挥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下降速度非常快。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摔下去死定了！他没有天真到以为会像小说中描写的掉落在树枝上幸免于难，因为这里是寸草不生的格雷镇，钢筋水泥修建的城堡也不是可以生长树木的悬崖绝壁。仰望城堡的窗户，宗一站在那里。事发忽然，他不知道情况变遭的缘由，满心的不解和恐惧，唯独没有对宗一的埋怨和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散在风中，风却不答应帮他将话带给宗一。

　　这时，森永看见宗一爬上窗户，纵身跳了下了，他大喊：“不要！”下落时的重力扯着他的胸腔、喉咙以及口腔，这一声呼喊用尽了全身力气，但并不能阻止宗一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坠下来。

　　“就这样一起去另一个世界也不错呢，森永。”宗一俯视着森永。

　　从窗口到地面的距离虽然有九十九米，但森永也应该很快就会坠落到地面，但这一小段时间由于宗一也跳了下来让时间碎裂成片段，森永有足够的时间回顾和宗一相遇后的画面。“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吧，此刻除了闭上眼睛已经没有其他事情好做了”。森永说，虽然想直到最后一刻都看着宗一，但他更希望此刻看见的下坠中的宗一是幻觉。“你应该好好活着啊，我最爱的王子。”

　　11.2

　　森永醒来时最先看见的是脑袋正上方一张笑得无比奸诈的脸。我是在地狱里？打量面前的男人，想不起是谁却直觉上觉得厌恶。不等森永询问，对方先开口了。他说：“让我猜猜你和宗一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拥抱、亲吻，还是……”

　　“你！”森永想反驳，但男人那双似乎知晓一切的眼睛弄得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同时，他惊觉双手被绑得死死的，双脚也是如此。绑住他的并非普通的绳子，而是一条水银似的带子，此时正在他的手脚上流动，烛光的照射下泛出璀璨的光。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他猜测如果自己强行挣脱非常有可能断手断脚，想到这里，他故意动了动手腕，果然，带子在他手上收紧，片刻就嵌入了皮肤，被带子勒紧的地方马上变得又红又肿，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狠狠啃咬，带来细碎而钻心的痛。原来如此，这带子不仅可以自由收缩还有毒。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森永的思绪。

　　“矶贝！你说什么！”

　　刚才是宗一的声音！矶贝就是囚禁宗一的人！森永迅速的看向声音来源，真的是宗一！现在身处的也并非地狱，而是荆棘城堡的阁楼。

　　我不是应该摔死了吗？为什么在这里？森永正疑惑不解，忽然想起，即将坠落地面时，阁楼窗口飘落下来一只黑色的巨鸟，当时宗一也跳了下来，救自己和宗一的人只可能是矶贝。他对矶贝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会很有趣。”矶贝说，“你叫森永？——真不错啊，第一次看见宗一这么冲动，居然为了你往下跳。”

　　宗一急忙辩解：“别胡说！我才不是为了他！只是受够了你！”

　　矶贝一脸我明白的表情，眼光饶有兴趣的在森永和宗一身上来回。走到宗一身边，俯身抓起宗一的发丝，绕在指间玩耍。说：“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了。”他的手顺着发丝一直移动到宗一的头上，宗一很生气，却没有躲开。看见宗一的样子，矶贝轻笑出声：“我的王子，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别闹了！”宗一扭动身体挣脱矶贝的手，“你究竟要干嘛！”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想跟着他往哪里跑？”矶贝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有心痛和悲伤。

　　“我没跑。”宗一低头不看矶贝，声音越来越小。

　　矶贝宠溺的注视着宗一，缓慢的抚摸宗一的头，对待因为顽皮而犯错误的孩子一般。随后，他的手移到宗一的脸颊，再向下，轻触宗一的喉结时宗一忍不住抖了抖，矶贝见状愉快的笑了起来。拉起宗一用力的把他扔到沙发上。

　　从矶贝的手放在宗一头上那一刻开始，森永就恨不得跳起来杀了矶贝。但手脚上的束缚使他动弹不得。“混蛋！放开他！”

　　矶贝扭头看着森永，微笑起来，他对森永的反应非常满意。目光回到宗一身上，轻柔地抚摸宗一冰凉的脸颊，手指时不时轻点宗一瑟瑟发抖的嘴唇。

　　“放开我！”宗一大喊。他第一次武逆矶贝，矶贝现在的情绪，似乎和平常没有太大的不同。宗一强压住心底的恐惧，找个了借口打破此时难堪的气氛。他挥开矶贝的手，说：“结界破了，你不去修补吗？”矶贝如果去修补结界或许可以趁机让森永离开。“敌军也兵临城下了，你不知道吗？！”

　　矶贝故作惊讶的瞪大双眼，“真的吗？”他当然知道结界有裂缝，也知道结界外集结了敌方超过三万的军力。飞翔在结界中的乌鸦都是他的眼线，雷电是他的警告，暴雨是他的愤怒。他们以为刚才的雷雨是偶然吗？不过是他想看看宗一要做什么而给的赏赐罢了。结界中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监视，所以，他的王子怎么可能逃得出手掌心。

　　宗一从来不是善长拐弯抹角的人，见矶贝完全不上当，彻底死了靠小聪明救森永的心，索性直接说了：“矶贝，你能放了他吗？他只是误入城堡不能在格雷镇长期存活的普通人。”

　　森永闻言抬起头看着宗一，第一次听说他不能在格雷镇长期生存。是空气不适宜还是其他原因，他并不知道。而且，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知道，他是来带宗一离开的。心道：王子竟然为了我跟矶贝求情，虽然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尚未明确，但看得出来王子对矶贝并没有任何爱意。就凭这一点，我一定要带他走。

　　11.3

　　矶贝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宗一的眼睛，他看见了从来没见过的光芒。心想，宗一显然还没发现他的变化，既然如此，我把变化扼杀在摇篮中最好。

　　矶贝脱下黑色外套扔在地上，宗一不解的看着他，记忆中矶贝虽说不上有洁癖，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他不由得紧张起来，接下来矶贝很可能做出冲动的事。

　　宗一是对的，紧接着矶贝扯下腰带向他扑了过来，宗一不示弱的挥拳狠狠揍向矶贝的脸，矶贝根本不躲闪，伸手接住了宗一的拳头，用腰带将宗一双手绑在一起并深深的压入沙发中。宗一摸到藏在沙发垫子缝隙里的刀片，是他平时用来自残的工具，想也没想捏住刀片划向他已经不认识的矶贝。矶贝仰头避开，刀片贴着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他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伤口随之消失，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背上的血，眼中盛放出愉悦的光。压住宗一乱蹬的双脚，霸道的覆上宗一的嘴唇。这时，矶贝愣了一下神，宗一颤抖着的唇瓣丝毫没有刺激到疯狂的神经，他在心底小声的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受到终于得到盼望已久的礼物时该有的那份心情？我不是爱他的吗？

　　这个疑问没有解答。矶贝的理智认为他深深爱着宗一，如果不爱为什么要囚禁要束缚？如果不爱为什么会因为他和其他男人亲近而嫉妒？如果不爱为什么会因为他和其他男人一起出逃而愤怒？但此时此刻亲密的接触确实激不起半点欲望。

　　再深入试试看。矶贝把舌头探入宗一口中，还未接触到宗一的舌尖就感觉到身下的人全身抖得厉害，眼中满是泪水。他本想停下来，但这一幕实在有趣极了，索性放肆的用舌头袭向宗一口中最后的防线。

　　我的王子在害怕，是具有人类的感情了吗？

　　宗一强忍住眼泪，想告诉矶贝他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但苦于对方全部重量都压在身上，嘴巴也被对方的唇舌堵住根本无法表达。回想起森永脖子上的吻痕，难道和森永也做过这种事？为什么不觉得恶心呢？是不是把矶贝想象成森永就能够减轻自己的痛苦？宗一想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流出了眼眶。矶贝看在眼里，更加深了吻。他就是喜欢看宗一难过又纠结的样子，他知道此刻宗一想的全部事情，他还看见了宗一眼角的余光飘向屋中被绑住的怒不可遏的森永。森永的愤怒以及宗一的无助，让他体会到了双重的乐趣。同时，他几乎否定了自己对宗一的感情——说起来不过只是想占有罢了，看见美丽到极致的人，谁都想占为己有。

　　忽然，矶贝觉得舌尖一痛，迅速从宗一口中撤出。他尝到了一股腥甜。宗一咬了他。

　　终于重获自由的宗一扭开脸躲避着矶贝，声音中带着哭腔，语气却坚定：“你再强迫我我就杀了你！”

　　“你乖乖听我的我当然不会强迫你，但对于不乖的孩子，我会给予惩罚哦。”矶贝起身走到森永身边，捏着森永的脸细细观察，用手指抚摸森永的嘴唇：“你吻他的时候，他应该没咬你吧。人类不可能有这么快的愈合能力，你嘴角一点伤痕都没有。”

　　“没有。”森永说。这不是为了让矶贝生气而捏造的谎言，他只陈述了一个事实。

　　矶贝偏着头来来去去的打量森永，时而皱眉，时而狂喜。忽然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说：“你究竟是怎么抢走我的王子的呢……你以为我会这样问吗？不会，我在想怎么杀了你才最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