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错》Q小青Q

7、望果节

　　望果节是藏族农民欢庆丰收的节日，时间在每年藏历七、八月间，一般在青稞黄熟以后、开镰收割的前两三天举行。姐姐说，每年望果节我们都会回琼结，帮族人一起首歌青稞，酿青稞酒。广场上还会有藏戏、歌舞、跑马、射箭、拔河等，好不热闹。说着说着，姐姐居然脸红了，呵呵，她定是想到了阿米哥哥格勒在马上矫健的身姿，看来他们还真是两情相悦，说不定，真的快要喝上喜酒了呢。我打心里为这个姐姐高兴，自打穿越来到这里，姐姐是陪我最多的人，生病的时候照顾我，后来又叫我说藏语，她善良、温柔，是个好姑娘。伊莲是独生女，能从央金这个体会到姐妹之情，也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吧。想着想着，我不禁鼻子一酸，扑到姐姐怀里，撒娇的叫了声“姐姐”。她似被我这样亲昵的举动被我吓到，我不知道以前卓玛和姐姐的关系怎样，但自从我占用了卓玛的身体，我就不能很自然的亲近央金，但此时此刻，我是真心的叫她一声姐姐。姐姐会心的一笑，抚上我的头。
　　那天一早，姐姐给我打扮了一下，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去参加望果节的仪式。藏语“望”指农日，“果”即转圈的意思、“望果”节可译为“在田地边上转圈的日子”。因为节日的第一天早晨，当阳光撒满金黄麦田的时候，农民们要手持麦穗围着农田转圈游行，最前边是由喇嘛和老农组成的仪仗队，高举佛像，背着经书，吹着佛号，感谢上天给人们带来了风调雨顺的好年成。我还是第一看到这样的场景，仪式不算浩大，但也是颇为隆重庄严，当佛像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学着别人的样子跪拜，听着经文和佛号，有种被洗礼了的感觉。
　　人头攒动间，看到阿米笑着拉着旺波的手向我们跑来。这样节庆的时刻，自然人人都会来参加，只是通常大人和大人一起，孩子和孩子一起，我自然也被归为了孩子类。于是我被阿米带着，和旺波一起陪着她玩乐。姐姐则和旺波的姐姐白玛曲珍一起去看赛马和射箭了。藏民大多过着游牧的生活，平时年轻男女接触的机会不多。藏族婚姻不像汉地都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里是个提倡自由恋爱的地方，男女双方情投意合的，男方才会下聘娶亲。所以这样的节庆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了。
　　大人们都忙着农活，我帮阿玛一起在家做糍粑煮酥油茶。旺波来找我，想带我出去玩，还没等我开口，阿妈就让我去吧。她大概觉得，小孩子难得有机会出去玩，就让我偷偷懒吧。我也乐意和旺波出去，于是我笑着应承：“谢谢阿玛，那我去了。”
　　旺波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说好啊。于是他带我来到了朗波齐山，灰色的山坡上，有座宏伟的白色寺庙。
　　“那是日乌德庆寺，由格鲁派高僧洛珠白桑创建的，现在的朱古出生在琼结，这就成了上师的本寺。上师还专门写了几句诗，赞颂该寺：
　　象白米和珍宝堆在理想之地，
　　那是格鲁教在琼结兴旺的标致，
　　日乌德庆，建在威武大象脖子上，
　　祝愿日乌德庆永远昌盛！”
　　朱古就是活佛的意思，西藏的宗教领袖是活佛□□，所以，在琼结这个小地方，能有这样规模的寺院，也是因为活佛的关系吧。我突然想到意见很重要的事——也许可以从旺波那问出现在是什么年代。
　　“旺波，现在是哪一世的□□了啊？”我有些期待的问旺波。
　　旺波定定的看着我，皱着眉说“五世。”我大概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藏人吧，就好像现代人问现在谁是国家主席一样。是个让人觉得很白痴很无语的问题呢。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慌张，还好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拾级而上走向寺院，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我虽然问出了现在是五世□□的时代，可是我几乎为零的藏史知识还是无法推算出现在的朝代啊。我有些灰心，低着头向前走。
　　“诶哟”我没注意他已经停下脚步，撞到了他身上，又差点摔倒。旺波一把扶住我，关切的问：“你没事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扯出一个笑容说：“没事。”
　　我们来到了寺庙一个房间的门口，门边还有块牌子，写着不知道什么。我问道“这是哪啊？”
　　“放经书的地方。”旺波边说边迈了进去。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藏经阁了吧，呵呵，果然里面有很多的书，不过都是藏文和梵文，反正都是我看不懂的。旺波已经拿起了一本佛经在看，我只好自己看是浏览起来，书还真多呢。突然眼前一亮，在一个角落里放着几本书，虽然写的是繁体字，但也能看出那是汉字的“论语”“中庸”和“诗经”。天，我激动的快落泪了。这是我来到这后第一次看见汉地的东西，感觉有多么亲切，我颤颤巍巍拿下那本论语，翻开第一篇就是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曾经有多么讨厌这些之乎者也，现在却像看到亲人般。我默默的读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全然不知旺波已站在我身后。
　　“你会汉语？”直到身后传来旺波惊叹的询问，我才发现自己又犯错误了。这次该怎么蒙混过去呢。我挠挠头皮，不管他信不信，现在我只能想到这个借口了：“之前我认识了一个汉人朋友，我跟他挺投缘，他还教了我一点点汉语。”
　　“哦？”显然这个理由不能让旺波信服，他接着问：“那你可否为我引荐你的那位朋友？”
　　我连忙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他已经回汉地了。”
　　旺波却是一笑，说：“那你教我汉语好吗？”
　　“我也只会一点点，教不了你呀！”我有些焦急的说，真不想把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
　　旺波上前一步，真诚的看着我说：“没关系，你会多少，就教我多少！”
　　我知道该如何推辞了，只得应了。旺波很高兴，脸上推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