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歧义 BE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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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nel F usco推开酒吧的木质大门，混杂着酒气、烟味、廉价香水、食物等等气味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走进酒吧，脱下大衣抖去衣服上的雪花，略微扯松脖子上的领带结。噪杂的环境令他紧皱起眉头，无论多少次来到这酒吧，他都没办法喜欢上这里。
Fusco的视线扫过吧台对面小舞台，那位意大利血统的女子依旧十几年如一日地在演唱着西西里的情歌，显然在座的客人对她的歌声都没什么兴趣，但这里永远不会出现像其他酒吧里那种喝倒彩的起哄场面，吧台下酒保触手可及的散弹枪估计也是保障之一。
一名服务生走到Fusco的身边询问，＂先生，您是一位，还是有朋友一起来的？＂
酒保Paul迅速走出吧台，＂Smith，你退下，这位先生我来招呼。＂他态度恭敬地向Fusco做了个手势，＂Mr.Fusco，请随我来，他已经在老房间等候着您。＂
从吧台边的小门进入，穿过一条两边堆满各类食物原料的狭长走廊，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应该是出了故障，忽明忽暗，使四周笼罩上一种诡异的幽暗气氛。Fusco厌恶地看着周围，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幸好走廊并不长。
打开走廊末端的铁门，居然是一座迷你酒库，一列列木质酒架整齐排列着。Paul将Fusco引导至内墙边的酒架前，掀起酒架旁砖墙上的插座匣，里面居然暗藏着一个视网膜扫描仪。Fusco显然不是初次来这儿，他淡定地看着Paul把头凑近仪器，机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他们面前的酒架慢慢开始横向移动，露出后面的一扇精美木门。Paul向后退了两步，略弯下腰，对Fusco说道：＂Mr.Fusco，祝您今晚愉快。＂
Fusco下意识正了正西装后才推门走了进去，无论他见过里面那人多少次，又是多少个夜晚相谈甚欢，他总是对那人深深怀有畏惧的心理。不是对神奇小子那种敬畏又带着亲近的感情，而是纯粹的忌惮，因为那人早已与这个城市的黑暗融为一体。
＂Lionel，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微胖的光头男子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朝Fusco致意道。虽然没有白发佐证，但眼角密布的鱼尾纹、纹路交错的额头，无不显示出他已步入暮年。
Fusco望着他久久叹息了一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Elias，半年不见，你怎么又苍老了许多。我记得你我的年纪差不多。＂
Elias摸摸光秃的头顶，嘿嘿笑道：＂或许是业务太繁忙了，你知道吃我们这行饭的，竞争太激烈。＂
＂纽约□□早就是你一统天下，中国人现在就守着chinatown那块地盘过日子，俄罗斯人的势力也就龟缩在布鲁克林的几个街区，那帮黑鬼更是早被你一网打尽，哪来的竞争？＂Fusco拿起两人间桌子上的威士忌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舒服地靠进沙发，慢慢呷着佳酿。
＂没办法，总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出来。＂Elias转过头，对肃立身后的男子说道，＂Anthony，站去门外，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黑发青年点点头，从腰际抽出配枪走出房间。
Fusco直到看着房门关上才转回头望向Elias，欲言又止。Elias悠然地调侃他，＂不用担心，这房间隔音很好，外面人偷听不了。而且我以人格保证，这里也不会有窃听设备。＂
Fusco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托你的福，我已经第三次被内部事务处调查了。＂
Elias呵呵笑道，＂我知道，他们又在怀疑你是我的眼线。出于对Carter警探和你的尊敬，我不愿意再在警察局里收买人员，只要在足够高的高层有人就行。＂
Fusco附和着干笑了几声，他对Elias的＂业务架构＂可半点兴趣都没有，为自身安全着想，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Elias明显也无意多谈这方面的内容，＂就是因为你在接受调查，所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如果不是这些内部调查，你早该升职了吧？＂他笑笑喝干手里的酒，伸手又给自己倒了杯，＂Lionel，是我连累了你。＂
Fusco倒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我对升职完全没兴趣，我清楚自己的能力，办公室政治握可应付不来，还是专心办案比较适合我，只要退休金不受影响就行。况且，＂Fusco的表情变得有些感伤，＂有些往事现在也只有你和我可以一起追忆了，Finch过着平静的小日子，Shaw一年里没几天会在纽约，Zoe搬去了华盛顿，Reese躲在意大利。大家都四散了，就剩下你和我。＂
Elias沉默下来，头颅微微低垂，台灯的光线正巧映在他眼镜的镜片上，使得对面的Fusco看不清他的眼神。良久，他才抬起头，Fusco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那一瞬他在Elias的眼中看见些许泪光。＂Lionel，我很高兴知道原来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Elias举起酒杯，隔着杯子欣赏着墙上的装饰画，画本身再普通不过，梵高「向日葵」的临摹，＂有些人有些事，现你我都只能在对方面前谈论，然后加深记忆。不然的话，我总觉得那些记忆会逐渐淡忘，乃至灭失。＂
Fusco对此深表赞同，＂所以我会接受你半年一次聚会的邀请，你知道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你。＂准确点说是怕你，胖警探默默腹诽。
Elias听了不由大笑，＂Lionel，我就知道我喜欢你不是没有道理了，这几年可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
Fusco略微壮了壮胆，问了一个他从刚才开始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你的保镖的名字....还是叫Anthony？＂
Elias皱了皱眉，＂我这几年和你聚会那么多次，才想起问我？＂
＂这不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叫他名字嘛，我之前又不知道。＂
Elias想想倒真是这么回事，＂这是巧合，我选中他和他的名字无关。＂
＂那就好~＂Fusco撇撇嘴，＂你见过Finch领养的那个孩子，长得很像神奇小子。
Elias点点头，＂我知道，当初我也劝说过Harold，我是失去已经无法挽回了，而他还有机会。＂他苦笑着喝光杯里的酒，＂但他无动于衷。＂
两人同时陷入了回忆，沉默使房间内的气氛渐渐凝重，失去的人，无法挽回的遗憾，被割裂而永不能痊愈的内心。
＂我和他最后甚至没能好好道别.....＂过了良久，Elias如同梦呓般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尸体都没找到，连葬礼都不能为他举行......＂
Fusco不忍看着Elias这么脆弱的样子，＂但你至少找到了他失散的妹妹，照顾她还给了她一份在酒吧的工作。Anthony如果能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或许吧。＂Elias振作精神，坐正身体给自己和Fusco倒满了酒杯，＂今天你我好好喝一场，纪念那些已经不在的朋友们。＂
酒过三巡，桌上摆着两个Johnny Walker Blue的空瓶。
＂我该回家了，＂Fusco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我儿子还在家等我。＂
＂好吧，我们半年后见。＂Elias按下手边的开门遥控。
Fusco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倾斜身躯，把脑袋凑到Elias耳边，＂Elias，为了Anthony请保重自己。＂
＂安心，我会好好活着，＂Elias玩笑似地推开Fusco，神情仿佛回到好些年前，轻松而自信的声音，＂Anthony是我最信赖也是最重要的伙伴。＂
两人都没注意到Elias的保镖一秒前已踏进了房间。
＂下次聚会的地点我来定。＂胖警探嘟囔着转身离开。
Elias倒没急于离去，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呷着威士忌，看着那幅向日葵。
一身黑的贴身保镖Anthony站立在他身侧，脸上带着残留的激动的表情，反复回想着自己听到的那句话，琢磨着如何才能回报老大对自己的信任，所以他从没有注意到那幅向日葵与原作存在小小的差异。
那是在花盆底座的线条旁，两个小小的字母A.M. 。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歧义 BE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