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鬼小影

6、第 6 章

　　深夜，温叶静静地坐在窗台上。黑暗的房间什麽也看不清，窗外的光模糊透进来，温叶脸上的水迹微弱地反著光，轻轻的啜泣……似乎模模糊糊想起某些东西。

　　夏伟依旧是那个样子，每晚静静地等温叶回来，然後关灯睡觉。但是却莫明觉得，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了。

　　这天，一如既往，夏伟下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依旧没有开灯。夏伟打开门口，很顺手就要开灯，“不要开，就这样。”
　　夏伟被温叶吓了一条，房间里，看不清温叶的样子，他坐在房子角落最暗的地方。夏伟不由得放下想要按开关的手。
　　关上门，房间更暗，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透进来的。
　　“伟，你想知道我从前的事？”温叶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得让夏伟不安，夏伟觉得平淡背後仿佛是一片漆黑的绝望。
　　“叶，我不是想打探你以前的事，我只希望……”
　　“我知道……可是我总要想起以前的事，才知道原因啊。”温叶的声音中仿佛有很轻很淡的笑意，“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样？怎麽会一样？”
　　夏伟走向温叶，蹲下身，手碰到温叶的脸，一片湿凉…，看著手上的水迹，微微反射著光。似乎不敢相信，总是笑得弯起眼睛的温叶，总是一副小孩子态的温叶，居然哭了。忽然觉得自己很傻，温叶笑不代表他真的高兴，不代表他不会伤心……
　　心理抽痛，紧紧地抱著缩成一团的温叶，“叶，不哭不哭，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什麽都不问好不好？”夏伟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搂著温叶就像搂著一个洋娃娃。
　　“伟，你会忘记我吗？”温叶把脸埋在膝盖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叶，怎麽会忘记你？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都不会忘记对方。”
　　“伟，你很爱我？”
　　“很爱，很爱……”
　　“我也很爱……”
　　夏伟看著抬起头，满面泪光的温叶，忽然很久以前看过的话：得到你就像得到了全世界。擦著温叶脸上不断落下的泪，吻著温叶流泪的眼，感觉著温叶凉凉的体温，时间似乎就静止在这一刻。
　　“伟，你的口水流到我脸上了……”带著重重鼻音的温叶的声音。
　　“叶，你很刹风景……明明是你自己出的水。”
　　“伟，你哭了。”温叶重新染上笑意的声音。
　　“你的水粘在我脸上而已”夏伟闷闷的声音，带著浓浓的无奈，“我拿毛巾给你擦擦？”
　　“好……”
　　当夏伟站起来的时候，心脏就那麽狠狠痛了一下，然後他看见温叶脸上的笑，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笑，弯弯的眼，眼下面蜿蜒的水光，仿佛得到了宝贝一样……
　　然後感觉到温叶微凉的手一点一点从他的手上滑落
　　“伟，不是说拿毛巾？”
　　摸摸温叶的头发“嗯，等著。”转身，漏掉了温叶脸上一霎那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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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扬起的窗帘拍在窗台上，发出声响。夏伟从梦中醒过来，习惯性地像门口张望，然後失望，躺回沙发上去。已经忘记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日复一日，或者在某一天，醒来的时候回再看到温叶的身影，然後对自己说：“我回来了。”

　　又到五月，依旧是依旧是平静如水的日子，夏伟仍然如往日一样，上班，下班，去超市买食物，然後回屋，他觉得没了温叶，屋子就只是屋子，再也不能成为家了。五月对於夏伟或许真是特别的一个月，因为到了这个月份他总会遭遇不平凡的事。在超市内，他遇到一个人。超市人来人往，遇不到人反而不正常，可是他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与温叶面容极为相似的女人。而夏伟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捉著女人的手臂。
　　然後是一脸惊呆的女人，怔怔看著夏伟。
　　夏伟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温叶的母亲，即使不是也是有极亲血缘的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漂流在海上的人看到了陆地，他想问，温叶在哪？可是说出口的却是别的问题。
　　“请问，你……你是不是认识温叶？”这只是一句很正常的问话，可是换来却是女人不正常的反应。女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夹杂著惊讶、悲伤、羞耻、愤怒，就像染缸一样各种颜色晕染开来。
　　看著女人的神色，夏伟知道确实是出了某些事情，於是“温叶怎样了？”一句自然就冲出了口。女人低著头，这回脸上的神色是纯然的悲伤，嘴唇微动。夏伟看得心惊胆战，他知道温叶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不会绝情一去不返，所以他等著女人口中的答案。“你是温叶的朋友吧？”女人最後纳纳地问温叶，“朋友”两个字说得特别模糊。
　　“是，他一声不发走了很久，我很担心，一直……一直等不到他。”
　　“是啊，是很久了，小叶去了也一年了……一年了”女人紧紧捂著眼，却眼不著眼里的泪水“那麽年轻，去得那麽突然……”泪水从女人的之间流出。
　　“一年？一年？”
　　“对，一年了，车祸……救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