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所谓方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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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所谓方先生
“什么？”第一个问的就是邵承。
自恋的萧大奸商扇了扇手中的折扇，慢悠悠道：“前些年我穿过西尧山到西陇国去，发现靠山的些小村里有许多人有着大脖子……”说着，看了一眼方梧。
方梧知晓他的意思，于是便道：“那种大脖子病是缺盐的现象。”
萧庭点了点头，继续道：“嗯，我问了当地村民，才晓得他们比较缺盐，咱们不是临海吗，他们没盐，可是咱们有呀。”
“他们有粮食？”邵承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萧庭继续点头：“有，种的是稻，那里多水，就是缺盐。”
邵承一拍大腿，喜道：“这就好办了！你找人把盐晒出来，再秘密翻过山，去跟那些村民交易。”
容依听是如此，犹豫道：“那西陇国会不会怀疑，毕竟要的粮食不少……”
“呵……”方梧突然冷笑一声，“西陇国的疆域有多大了？更何况那片地方也是贫瘠之地，除了粮食，没有盐，没有铁，更没有钱，他们会管吗？”
西陇国虽然没有大煜朝的疆域大，但也算是周边邻国最大的国家了，更何况西陇国国家政权刚立，百废未兴，都在忙着修养生息，哪有力气来管一个贫瘠小地。
“一次交易的不要太多，分批去交易。”邵承叮嘱道，“还有，找出那些探子，派人盯紧了。”
萧庭点点头，转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乔哲，微摇着手中折扇，眯着一双丹凤眼道：“乔大人呀，这盐的事情，靠你了。”
乔哲听后一瞪眼：“那你干什么？！”
“查探子！”萧庭勾着唇笑道。
邵承伸了个懒腰，叹道：“都回去吧！到时候再忙！”
***
方梧又从隧道里返回了魁楼，现在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市井小民，不能透露她与晋王的关系。又躺回了魁楼卧房里的床上，方梧打了一个哈欠便睡着了，这几日从吴州连日的奔波，又和一干流氓谈论这些事情，早就累死了。
有时候方梧不得不怀疑，她会不会在成大事的半途中累死。
方梧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有些暗，她是一觉睡了一个下午。这时候恰好从屋外传来了叩门声，一个姑娘的声音传来：“方先生是否醒了？”
“嗯，进来吧。”方梧声音有些沙哑，她起身下床，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喝。
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上，手上还拿着食盒。方梧看了一眼这姑娘，也算是老相识了，是一个叫芍药的女孩子。
芍药将食盒放在桌上，说道：“方先生睡了一天，容姐姐怕您饿着，便命奴送来酒菜。”说着，便弯腰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碟拿了出来，还有一壶酒。
方梧在席子上坐下，笑道：“芍药也是个贴心人儿，行了，你下去吧。”
“诺。”芍药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
魁楼里的酒菜比起外面酒肆里的好太多了，方梧总觉得那些来嫖妓的男人有一半心思是为了魁楼里的酒菜来的，总之不管那些男人如何想法，反正方梧喜欢来魁楼蹭饭，这倒也坐实了回春堂里方大夫好色的名声。
而坐在魁楼里蹭饭的方大夫，饭饱酒水足，听了这谣言哈哈一笑，继续喝酒看姑娘跳舞，毫不在意——她本来就是个流氓呀！就算做了一个大夫还是改变不了她在流氓堆里长大的本质。
吃饱喝足，方梧打开窗户一看，哎呀呀，天要黑了。方大夫想着自己的回春堂有两个多月没开张了，匆匆出了魁楼。
方大夫的回春堂安在西苕坊周围的常乐坊，住的都是平头百姓，回春堂既是方大夫的住所又是方大夫的医馆。方梧从后门回到了自己家里，后院里还亮着灯火。
“明儿，我回来了！”方梧一进院中便喊道。
厢房里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打扮朴素，见了方梧一脸的惊喜：“先生，你可终于回来了！”这语气真是委屈了，“容姐姐带了个小孩回来！”
“啊？”方梧听了这话有点反应不过来，“小孩？是不是打扮成了一个小姑娘样子的小孩。”
女孩子点点头：“我实在不会照顾小孩子啊！”
方梧无语望天，终于爆了粗口：“他娘的！自己照顾不了把这麻烦交给我，你好样的容小妞！”又转头问她，“那小孩呢”
“屋里呢。”
方梧带着明儿脱了鞋进了屋里，屋中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昏暗，但勉强可以看出屋中的布置，这屋中与明儿打扮一般，亦是朴素至极，简简单单的矮脚桌、席子、柜子、床，齐整的放在不算小的屋子中，透着一股……寒酸。
只能说方大夫有点穷。
然而床上着的粉衣小孩的抽泣声破坏了方梧难得吃饱喝足的好心情。
“哟，还哭上了？”方大夫眯眼看着小孩。小孩一听这声音立即不哭，只泪眼阑珊地看着眼前的人，抽噎道：“姐姐……”
“行了，我告诉你啊，你不哭，就有饭吃，你哭了，小心我把你给绑了……”方梧轻飘飘的声音让小孩打了个哆嗦，又转头对明儿道，“他吃过饭了吗？”
明儿摇摇头，道：“给他吃东西，他不肯吃。”
“还不吃东西？”方梧看了眼小孩，“嫌弃？行，你就饿着肚子吧！明儿，晚上他要是不听话，只管把他绑起来。”吩咐完，又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明儿和小孩大眼瞪小眼。明儿觉得她先生的方法不可取，倒是挺会威胁人的，于是明儿温柔地威胁小孩：“刚才先生也说了，你要是不乖就要被绑起来，虽然先生说不让你吃东西，但我这里还有一碟红豆糕，你乖乖的，我就给你吃，晓得吗？”
小孩听后立马点点头，明儿笑了：“那我去拿给你吃。”说着走到柜子那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木食盒。
“这是容姐姐带给我的，魁楼的糕点最好吃了。”明儿将食盒放到旁边，揭开盖子，一盘透着淡红色的堆成长方形的糕点便露了出来，明儿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递给了小孩，“吃吧。”
小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唔，还挺好吃的，又咬了一口。
明儿看着小孩把一块红豆糕吃完，从食盒里又拿出一块，说道：“还要吗？”
小孩点点头。
明儿再把糕点递过去，叮嘱道：“慢慢吃，小心噎着了，要不要喝水？”说着，便到桌上倒了一杯水。
“你叫什么名字？”明儿给小孩拿着水。
小孩含含糊糊的说道：“瑜昌。”又就着明儿的手喝了一口水。
“这名儿真好听。”明儿笑着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也不用怕什么，先生看起来对你挺凶的，其实她是一个对人很好的人，只要你乖乖的。”
瑜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觉得到这里来也不是那么糟糕。
而屋外，方先生无赖的听着墙角。她靠着窗边的墙壁，一脸的轻蔑：这丫头还真敢给他吃东西！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又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面色缓和下来了，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
方梧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的卧房，脱了吸着的鞋子，点燃了煤油灯，随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坐在矮脚桌边，靠近了油灯仔细地看了起来。
方先生的卧房原本不是那么干净的，如果是在两个多月以前，这房间地板上都是书或竹简，有时候还有几滴墨汁散在地板上，这比较齐整的房间还是明儿辛辛苦苦收拾了一个月才收拾出来的。
想到这里，明儿果真是一个好姑娘呀！方梧满意的又翻了一页书。
更深夜半，橱窗沙漏，转眼又是一本书翻完，方梧将手中的书随手一扔，又伸了一个懒腰。想是白天睡多了，方梧就算是在半夜也睡不着了。
“扣扣。”敲门声适时出现，“先生。”
方梧起身去开门，便见到明儿捧着一脸盆的水站在门外，明儿道：“先生还是快睡吧，我把水给你拿来了。”
“明儿贴心。”方梧笑着接过，“那小胖子睡了吗？”
“睡了。”
“嗯。”方梧点点头，“你也快点睡，别忙里忙外的了，我回来了你就休息几天，去吧。”
“诺。”明儿应了一声，又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方梧捧着脸盆叹气道：“唉……这么个姑娘，还好是到我这里来了，唔……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人……”真不想把她嫁出去啊。
方姑娘比明儿大了三岁，今年芳龄十八，在余州城也算是老姑娘了，可惜方姑娘觉得还是当男人好一些，于是一直告诉别人自己是个男的，除了流氓们，明儿，还有那小胖子之外，也没人知道方大夫其实是一个女儿家。
当然，方姑娘也不算是最老的了，流氓组之一的容美人比方姑娘长了一岁，今年芳龄十九，因为是个青楼老鸨，就算生得再美，各位良家大妈大婶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娶一个做女人生意的媳妇儿回来，于是容美人成了余州城第一大剩女，而方姑娘则是隐藏的第二大剩女。
方姑娘有时候也会想想自己要是嫁人会怎么样，不过这个念头就像是盛开的昙花那样，在黑暗里一现，又枯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2.所谓方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