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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归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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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对于席轩的连问,况且宜回的简略,“凑巧我在大漠中,遗落了一件东西,还正好跟你们在一起。”
按照师青云的说法,他会将她押入永阴,也就是这两件事情凑到了一起。
席轩心中还是有些心思的,他们也算是旧识,本不该这样追问,如此咄咄逼人。
可是重逢的喜悦过后,对于小九姑娘一介女子,能安好的走在清河县的大街上闲逛,还牵着匹大宛的良马,都变成了疑惑不解的地方。
他们虽然相处,共患难了段时间,却也抵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防备。所以问的直接,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如今看况且宜的态度,确然是他自己想多了。
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生出些歉意。这样的矛盾,却是无可奈何的。这般想着,席轩岔开话就道,“小九姑娘如今来清河县,还牵着匹马行走四方……”
遇到熟人,况且宜想也没想,就将被老人揉成一团,已经破碎了的灯笼支架,从马匹左侧的布袋中拿出,“我来清河县,是为此而来。”
在况且宜转身拿东西之际,席轩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再看到女子认真的眼眸,提着破碎的灯笼架子,有些不解,“这个……”
“我遗落的东西,与这个有几分联系。”况且宜直话直说,“我在找百年前,宫徽大师门人之后。”
席轩听闻这个名字,就皱起眉目。将况且宜引到人少的地方,压低着声音就道:“小九姑娘本就从御史台死里逃生,追查此物的下落,不是又要将自己送进去么?”
“我得人指点,说大师门人之后隐于此。”况且宜摇头,“这件事我心中有分寸,御史台不会将我如何。”
见况且宜坚定,席轩犹豫道:“若是没有方才的事端,我也不会难于跟你开口。方才与我生口角的,是唐家的嫡孙唐唤,因在家中排行第五,人称唐五。他小叔刚刚上任清河县的县令一职,他多半是前来祝贺的。若他不来,我前去拜访县令,兴许还能问问口风。”
“多谢。”况且宜应着,谢席轩为她所思虑,“我已经问过知晓此事的人了,只是还没有回应的消息。”
“知晓此事的人?”席轩愣住,却听不远处有几个身穿蓝衣的人,在集市中四处张望着,顿时目光都不一样了。
发觉席轩的视线转移,况且宜顺着望去,“你的随从?”
“家中历练,本是从长岭郡到永阴复命的。”席轩见随处已经看到了他,正缓缓走了过来,解释道:“而清河县在三郡交界之地,所以经常来往。”
况且宜点头,心中却算着,大夏九郡,都城永阴被其余八郡环绕其中。她从云丰郡道江关、江南,足足绕着永阴大半圈……
席轩的随从寻上来,服服帖帖的跟在身后。
“少爷。”随从低着头,却提醒着,“您午时该上路前去永阴了,不然赶不上时辰……”
席轩挥手就道:“你们不用跟着了,自行回驿站中打点。晚两个时辰,我与你们在柊和道上的竹林会和。”
随从应声道是,便离去了。
清河县距离长岭郡近,席轩对清河县也颇为熟知。
寻到宫徽大师门人之后的旧宅,只见人去楼空的荒废景色,院墙边长满杂草,已经许久没有人打理了。
门环上拴着铜锁,青石路上冷冷清清,只有小童持着扫帚去尘。
“小孩。”就连席轩看着这小童,都看出不对劲,“这户人家的主人在吗?”
小童看向席轩腰间的佩饰,哼了一声,“都被你们这等人捉去了,你说在不在?”
“我们这等人,是哪等人?”席轩听着小孩与他呛声,顿时来了兴致。
小童轻哼一声,不再吭声。
席轩瞬间走了过去,蹲下身体与小童的平齐,确有其事般的逗问着。
独留况且宜站在原地,刚要踏步前去,便听左侧一阵破风而划的声响。根本不需她躲避,箭就射到后方的墙壁上。转身回眸细看,箭羽后方麻线捆绑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展开纸条,熟悉的字迹,只写着一个字。
归。
这一路上,她并非没有遇到青羽军拦截,让她回永阴。
只不过都没有拦住,她才至今在外。
如今她主动向永阴递信,得到这样的答复,似乎并不奇怪。
芳易居之事,牵扯宫徽大师,追捕令更是御史台半年前的手笔。即使她寻遍天下找不到人,也没有关系,御史台里一定有。
这个纸条的意思,说的很明确了。
她回去,自然就有答案。
射箭的声响,也惊动了席轩,他一把将小童护在身后,右手握上腰间的佩剑。
“小九姑娘?”席轩提防着,环顾四周,见并无异样后,才问况且宜,“你没事吧?”
“没有危险。”况且宜摇头,将纸条折叠好,“只是相识之人给我回信了而已。”
席轩放松下来,手却握在剑柄上并未放开,皱眉看着射嵌入墙中的箭,“相识之人怎会用这样的方式?”
“大抵…先礼后兵?”况且宜想了想,并不确定的说着。
“那这人回信怎么说?”席轩听着女子犹豫的语气,越发皱眉了。
况且宜将折好的纸条放入袖口中,想起‘归’之一字,道:“他让我回永阴。”
“你那相识之人并不知晓你的情形?”听到永阴这个地方,席轩的脸色微变,劝着况且宜道:“你如何能去永阴,离王宫那般近的地方?青羽军更是密集,隐在人群中。你可莫要以为过去了一年,此事就淡了下去,宫徽大师门人之后的追捕令不也是在半年前下达的,可你看看这荒宅野草,御史台要抓的人,只要逃的走,谁又敢出现在世人眼中?”
听着席轩的言论,况且宜愣住,也知晓是席轩误解了些什么。
“回永阴?”席轩劝说着,却也抓住了况且宜话中的字眼,生出困惑。
况且宜点头,“阔别一年,生事无数。如今路途正好同路,我在路上再与你说吧。”
席轩还不曾应,小童就从后面走了过来。许是因为方才席轩护住他的缘故,再听了两人对话,分辨一二后,他看着况且宜道:“姑娘若是有空,不妨去听听淑女坊的鼎鸣之音。”
孩童稚嫩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这话,很有几分有趣。
而丢下这话,也不等两人回应,小童就抱着扫帚小跑着走了。
慌里慌张的,看样子是并不希望有人追上细问。
“淑女坊?”况且宜记下了这个名字,席轩也瞬间反应,只是很有些迟疑,斟酌着用词才解释道:“淑女坊就在永阴城内,是天下音色汇集之地,来往之人无一不是一掷千金的权贵。”
“音色汇聚之地么?”况且宜看着席轩的面色,察觉他所言,有所保留。
“的确。”席轩看着女子的面容,看了两眼后就道:“若是小九姑娘进去,最好有男子陪同。”
“为何?”思索着‘淑女坊’这三字的名字,有几分雅致,并不是三教九流的地方。
“风花雪月之地,难免有些……”席轩欲言即止,原本这地方是不叫这名字的。只是后来里面弹奏音色的,渐渐变成貌美如花,讨权贵欢喜的女子,一个个姿色端庄,奏乐无双。
因为违背了乐坊初衷,所以改了名。
天下音色汇集之地,也是永阴权贵会聚之所。
少不了有些人放荡形骸,兴致来了就来一场男欢女爱。
虽然你情我愿,但小九姑娘若要进去,他少不了要担心。
怎么说都是旧识,他倒是不担心小九姑娘的安危,而是担心若是有人招惹她,她若是再‘无意’的出手…
淑女坊中的客人,不论是谁缺上一条胳膊,或是少了一条腿,都会不好善后。
永阴又是青羽军的地盘,逃都逃不走……
“若是小九姑娘要去淑女坊寻人,我陪同一起为好。”席轩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他在一旁看着比较妥当。
“你语气勉强。”况且宜直言,“可我只是去寻人,并不是去惹是生非。”
这话让席轩自己被呛住,再看着女子不沾粉黛的颜色,心中暗叹摇头。
小九姑娘的容貌中上,而淑女坊中的绝色不少,本来他是不会多想的。可女子一双眸清冽,见惯奢靡之色的男子,最好还是不要看见的好。
曾有前朝人,独爱淑女坊《清容》之音。说这乐曲纯洁无暇,听遍天下诸多曲目,独此空灵之境,悦耳难忘。
小九姑娘,像这首乐曲。
转眼直到下午,天阳高照。
茂密的竹林中,一众随从等着席轩。本来按照约定的时辰,是还有半个时辰的,可随从却看见了自家少爷的身影,身旁还跟着集市上的那位姑娘家。
因着远远就见着人,走的时辰自然提前,侍卫随从立马就收拾包袱,起身上马。
却也抵不住主子还没来,在一旁嘴碎,“你们说这位姑娘,是少爷什么人?”
“故人。”一旁的李伯,是跟着自家少爷入了大漠的人。自然知晓况且宜,当下就将话摊开,“别瞎猜,唐突了人家姑娘。”
李伯也知晓这些随从在想些什么,少爷不喜有人约束,有几分放荡不羁,在永阴之地待久了,身边却难得有女子能这样亲近。
可这位小九姑娘,与寻常姑娘家不同。遥想一年前初见,那场景就够让人难忘的。
且不说少爷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说我若是拜这位高人为师,她会不会教我这等武功?这速度快的,让我都看不清是怎么出手的……’
那语气,是尊敬的。
而不远处的况且宜正与席轩,简略说着这一年的事。
“小九姑娘姓况?”席轩还不曾缓过来,况这个姓,满朝文武上下,也就只有户部尚书了!
遥想当初他们进入大漠,还说户部尚书的女儿就是在那一块出事的。
岂知后来遇上解困的女子,就是户部尚书从远沙前来的独女!
他们还以为是哪家隐士高人之徒,这一年都耿耿于怀,是他们牵累了她。
“当初小九姑娘,似乎并不知晓自己的姓氏?”虽然知晓了况且宜的名字,但小九姑娘这个名字称呼惯了,席轩也就没有改过来,且不说女子闺名,并不是寻常男子唤的。
“遇难后我记事不清。”况且宜解释着,“只知晓自己要去永阴寻人。”
不曾想身手那般厉害的人,却是有这样的遭遇。席轩看着况且宜,心中有些唏嘘。
当初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小九姑娘护卫随从都遇害了,自己又不记事,还能在大漠里头存活下来。
若是换做他自己……
这般想想,席轩是敬佩的。
关于户部尚书况钱,永阴的传闻不知多少。小九姑娘更是十多年不曾与父亲相见,连吃的东西要烤,这等基本的常识都忘了,却还记得自己要去永阴寻人。
这般想想,席轩心中泛起涩意,突然就想起自家的老头子了。
察觉气氛不对,况且宜看向席轩,“怎么了?”
席轩摇头,眼见离自己的随从越来越近,拉扯着缰绳就向前奔去。况且宜紧跟其后,而两人马蹄嗒嗒的声音,却有些不同。
听辨出差异,席轩回头看。
早就听闻户部尚书‘理财’颇有心得,与况且宜身下的大宛良马,却是有些矛盾的,席轩顿时间不知晓能再问些什么。御史台捉拿小九姑娘,却又放了她也就说的清楚了。
因为刚刚相逢,事情没说清楚,弄得他白担心一场!
不过也因此松了口气。
户部尚书家的嫡女,在永阴这等地方,有这样的身份,旁人也不好……
可话又说回来,户部尚书家的嫡女…怎么会出现在清河县?
还只身一人,到清河县来寻朝廷追捕之人?
刚理清的思绪瞬间扑朔迷离起来,席轩看向况且宜,“小九姑娘既是尚书千金,怎会在外四处奔走?”
“寻人是我自己的主意。”想起前因后果,况且宜简略道:“家中也并不像永阴平常的官臣之家。”
户部尚书送女儿进宫当宫女一事,一两年前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内里消息据说是户部尚书他自己,不想养女儿出嫁妆,这也是抠门的令人发指。
若是小九姑娘不曾意外伤亡,那宫中记册,却也还是作数的。
所以说到最后,小九姑娘还是从永阴逃出来的?
席轩叹了口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清河县赶往永阴都城。
赶了莫约两天的路,午时之际才赶到永阴都城外的县城。
午时太阳高悬,晒石旁青草,泛泛生光。
歇息之地,依旧是一片竹林。
“小九姑娘,此处距离永阴城,莫约两个时辰的路。”席轩看着前方道:“而淑女坊又在城东地界,我去复命后,便请帖子带你前去?”
“多谢。”况且宜点头,看着永阴城的方向,抚着身下马匹的脖颈。
她应该是将这匹马,养的…不错……?
就在她思绪翻涌之际,竹林不远处传来阵阵悉索之声。
如今正午,吹的是清风缓缓,那声音是人为!
况且宜转头,因为隔的远,只能看见竹林青叶间,利刃泛光瞬间划过。
这样的情形,她再熟悉不过。
况且宜瞬间看向四周,银光泛泛。
“丛中藏有利箭?!”况且宜有些疑惑,却也瞬间对一旁的席轩言说。
随从瞬间在草丛间查看,扬声道:“少爷,草丛中确有许多箭羽!”
席轩下意识就拔剑而出,这一系列动作,引起一旁的随从也都防备起来。
周围并没有动响,只是竹林那处动响越发的大,十多个人从其中奔出。这些人脚步匆匆,像是被谁人追杀般仓促,有人跑的急,还踩到了衣摆,瞬间半跪在地上,狼狈不已。
况且宜已经迅速清理起,泛光之地的箭刃。
因为是正午,只要因暴晒反光的箭刃的机关,都被寻到摧毁。
可这里是野外,周围草丛茂盛,也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难免有遗漏。
只能将草都割个干净,看其中有无藏匿!
况且宜瞬间扬起白色缎带,银丝也因阳光的照射,锋利无比!
成片的草屑,在微醺的阳光下飞扬,银丝割断成群的草丛,摧毁着□□装置。
而事有意外,况且宜的确出手迅速,几乎将□□等物连根拔起。
可一旁的随从,摧毁□□并不彻底,导致触发了□□射箭,重伤了自己的胳膊肘。
血腥味像是一个信号。
一支箭破空而出,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续不断的利箭,从草丛中射出。
席轩挥刀挡箭,可见况且宜还骑在马上,顿时扬声道:“小九姑娘你从马上下来,坐在高处容易被射成靶子!”
白色缎带,扬起一阵草屑,挡着四面八方射出的箭羽。况且宜向后弯腰躲避着,手中的缎带银丝不停的挥出,削断箭支。
远远望去,女子身段娇柔,手中缎带飘逸成舞。
席轩与况且宜本就离的不远,只是因为这箭的原由惊了马匹,让席轩离了况且宜五六步的距离。
好不容易从马匹上下来,席轩却看见况且宜还坐在马匹上,瞬间出声提醒,可见况且宜毫无动静,还以为她不曾听到,大着声音急道:“小九姑娘,从马上下来!”
“不行。”况且宜摇头,自己躲避着箭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在为马匹挡箭。
而这大宛良马,更是全程波澜不惊的站在原地,品质好的让人觉得出奇。
“小九姑娘,不过是匹马,就算再好,你身手也好,可也不用以身犯险啊!”话落后见况且宜依旧我行我素,席轩脱口而出就道:“这到底是小九姑娘你重要,还是马重要啊!”
“马比较重要。”况且宜不假思索的应着。
席轩:“……”
他方才一定听错了!
席轩本以为,这话说到他这个程度,也不至于这般让人无动于衷的。
偏偏况且宜心中所想不同,马上就到了永阴城,再过两天马匹就要归还。
如今的场面,相比起待在齐凌身旁的遭遇,实在是大巫见小巫。她不会因此伤到分毫,马匹就不一样了,利弊权衡,自然是马比她重要些。
这些射箭,因为被清理了部分,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麻烦,再加上早有防备,随从也大多是轻伤。
而不远处的山坡上,追杀之人禀着,“老大,唐五那小子已经逃到我们事先埋伏好的地方了!”
“好!”被尊为老大的人点头,“唐五向来自负,明知有人要他的命,他也敢往小道上欣赏什么破风景,还想趁机将我等引出来?呵!自己身边人都理不清楚,哪儿来的本钱狂妄自大?”
“唐五识人不清,也怨不得要丧命在我等手里!”禀报之人附和着道,“先如今唐五这小子被我等围困,危在旦夕,藏在暗中护他的人还能安稳的待着?等这些人出来了,取他的命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十几个随从护着他逃,路上也要折损几个,他也果然按照老大所言,往着官道上跑了!”
“唐唤有些小聪明,习惯给自己留条后路。”老大道:“就算走小道,也心知不能偏离官道太远。可他防备的事,我们就没有应对么?等他逃至官道上,早就精疲力竭,再被箭阵射杀,简直是毫无反抗之力!”
“老大英明!”禀报之人的声音,透着干成一票的喜悦感。
“撤!”自觉猎物无处可逃的老大,就这般带着人手退了。
而他们口中,毫无反抗之力的唐唤,却安稳的从竹林中走出来。
况且宜自然记得,眼前这人,前两日还在清河县与席轩针锋相对。
如今有缘,又遇上了。
“早知姑娘身手不凡,如今一见……”唐唤刚开腔,席轩却看着满地的□□箭羽,似笑非笑道:“客套话就别再说了,你看看你自己作孽,还非牵扯上旁人。”
“有缘相会,何谈牵扯。”唐唤缓缓一笑,没有随即与席轩斗嘴,却是看着况且宜道:“这里离永阴城,驾马车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路。天下脚下,这些人能这般大胆,姑娘纵使身手好,外出也要小心些。”
“怎么。”席轩挑眉,“前两日你的马疯了,难道是个意外不成?就是针对你的事,只要离你远些,还需小心什么?”
两人莫约八字不合,凑到一处就争论不休。
但到底也没有动起手来,况且宜看了半响。听着两人损话相对,却也只是过过嘴瘾,可见关系并不像他们表面上那般恶劣。
一刻钟后,两方人马纷纷启程,在途中也热闹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就到了永阴城城门口。
转眼日落西山,夜幕垂色。
碧瓦朱甍的王宫中,御书房的掌灯在傍晚就被点燃。
“王上。”师青云禀道:“禾国与真邬勾结在前,买通远沙部族生事在后,江关郡边界镇守大将,发兵两万对持禾国。封云领兵十万,使向江关郡,已抵达鹿战平原与禾国开战!”
“左翼将军领兵十万,从长岭山脉绕到禾国矿山之地,将其炸毁!”齐凌下达命令,“不必探其制火药之究竟,给孤将地方挪平!”
禾国总是仗着火药,得知王上行踪后,不断借此陷害埋伏。
如今釜底抽薪之举,已是必然!
“是。”师青云领命,继续商议着朝中事。
两刻钟后,正在师青云预备告退之时。
就听空荡荡的大殿之中,齐凌问道:“如今已经半月之久,她在何处?”
“自青羽军追上人,只是带话回来,会尽量早归。”想起况且宜的行踪,回永阴城大半天了,却去了淑女坊这个地方,师青云思索着,兜着圈子道:“况且宜走的都是深山野林之路,很少过官卡。之前的消息,说是现身江南郡清河县中。清河县位于长岭郡、江南郡中间,距离永阴说远也不远,若是要回来,也不过两日的路程。”
“孤的人说她已经到永阴城了?”齐凌的目光沉敛,一旁的烛火之光,却能灼入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