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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王妃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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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阳光总是如此的热烈,仿佛要把所有的热情全部释放出来才肯罢休,蝉鸣此起彼伏,应和着这份不容拒绝的热情,乐此不疲。
炎热并不能无孔不入,侵入任何地方,比如凉爽适宜的空调间,呃……这个……再比如,如坠冰窖的人心。
“什么,齐王妃失踪?”东宫书房,一桶桶冰块正慢慢消融,释放出来的冰凉却怎么也比不上站在案前那人脸上冰寒的速度。
“此话何意?”
“回太子话,属下奉命前去创优阁查看,可创优阁的管事却说,齐王妃并未去过……”身着黑衣劲装男子低头恭敬的回话,说到最后便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向那个震惊的人。
“说下去……”太子努力平息心中的焦急,说道。
“是,属下以为齐王妃因故不来,便留意着命人去齐府查看,不料得到的来报却是齐王妃在清晨便离府进宫了。”
“那便是在进宫的路上发生了变故……可查出琼冰的下落?”太子紧紧扶着雕花木椅上,皱眉询问道。
“这……首领说太子不可陷进去,此事与我们无关,还请太子以大局为重,切勿因此而和齐王又生争执,坏了大事,还望太子……”
黑衣男子还未说完便听见一声脆响,一个白瓷杯盏就在脚下摔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四溅,甚至滴落上男子的手上,那男子依然纹丝不动,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如同木桩一般站在一旁,只是心中忍不住的腹诽那群同伴,还有没有一点兄弟情了,说好的同生共死呢,说好的患难与共呢,一听要向太子汇报这事,一个个都变成了大忙人,前一刻不是还在哀嚎着太闲了,生活没有激情的么,一群骗子,再也不要相信他们了。
“本太子做事还用不着别人来置喙,你们只需听命行事便可,不要逾越了自己的本分。”再怎么温和,太子终究是太子,是在未来要登上大宝的人,威严更是打小便培养出来了。
“属下不敢,只是……”已是冷汗淋淋,黑衣男子还是不得不把首领交代的话说出来。
“哼……你们以为这件事本太子不管不顾就是好事么,不要忘了,齐王妃是尊了父皇之命献技的,如若有所差池,不光是父皇脸上无光,更会让合芫与籁乐产生间隙,到时梁月等国便会乘虚而入,战火燃起之时,国之不国,那所谓的大局还有意义吗?”太子厉声言道,作为上位者,他没有必要这么言尽其详,但这批暗卫却是自己悉心培养出来的一股势力,他不希望他们在大事未成之前相互产生隔阂,那就不妙了。
“属下……”
“罢了,少说些华而不实的空话,齐王可知晓此事?”见着下方有些惶恐不安的属下,太子宽袖一挥,阻止了他即将的言语。
“属下不知,但齐王至今并未做出任何举动。”
“原来如此……”太子面上温和无害,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三分欢喜三分忧,还有四分苦涩如鲠喉头。“既如此,你们便暗中探查,尽快查到琼冰的下落,切勿惊动齐府中人。”
“是,属下遵命!”黑衣男子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太子,在他还未察觉之前便收了起来,双手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快步走出书房朝屋顶掠去。
这个世界真的不好了,黑衣男子脚下生风的仿佛后有追虎一般,不管是不是已经满朝尽知,但就这样毫不自知的直呼弟媳的闺名真的合适么?还明目张胆的显现维护之意真的真的合适么?人家是有夫之妇啊,太子殿下你醒醒吧,呸呸呸,重点不是这啊,重点是他听见了,皇家辛密啊,古往今来,多少人是因为知道的多了而送命的,是不是仗着掌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呜……太子殿下,求不要这么看得起啊,万一夜晚说梦话了怎么办?黑衣男子欲哭无泪,只恨不得放空了脑子。
那边放下脑补的不行了的男子不提,这边的闻旭好不容易摆脱了缠人不休的绿如,回到住处,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看了看日挂半空的天空,伸手拦住路过的一个小厮。
“今日可有看见王妃离开倚秋园?”
“闻大总管……”那小厮显然是吓了一跳,连忙稳住快要摔掉的糕点,心中劫后余生般的呼了口气,向闻旭行了一礼,“小人并无亲眼所见,只是听人说王妃辰时离府了。”
闻旭心下一跳,皱了皱眉,抬手一挥,“行了,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
闻旭不等小厮行完礼,抬脚便走向齐府大门,且不管后院那些齐王侍妾,齐王和齐王妃出行,还是要知会他这个总管的,作为一个合格的总管,马车什么的定会提前准备好,只是今日被绿如那丫头缠了半天,竟把这事给耽搁了,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没有人不通知他便直接备马车的,此事有些蹊跷。
“赤,速去皇宫查探,看王妃是否已入宫?”脚下不停,闻旭突然对眼前一团儿空气吩咐道,也不等回复,速度依然不减。
一阵疾风从闻旭行走的长廊边掠过,瞬间又归于平静。
“今日辰时是你二人在此么?”闻旭也不废话,到府门便直接询问守门的两人。
“是,从寅时起便一直是我们二人了。”不知所谓何故,那守门人还是如实答道。
“可见到王妃?”
“王妃?见过见过,辰时出府的。”
“可是乘坐马车离去的?”
“对对对,是的,是马车。”
“驾车者何人?”
“驾车的?”那守门人挠挠了脑袋,抬眼望天,一副深思状。
“是李岩……”另一个守门人实在是对他的愚蠢看不下去了,出口回答道。
“对对对,是李岩那小子,老早就在门外等着了,像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一直咧着嘴高兴地不行。”守门人半疑惑半艳羡的说道,既然这么高兴,指不定那小子得了什么好处呢。
“李岩?是前段时间才收进府的李岩么?”闻旭忽然感觉不妙,急忙问道。
“闻大总管所言不假,正是那小子。”
闻旭像是感受到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观赏石竹林,紧而面上一白,转身朝临宇轩走去,几步之后甚至用上了轻功,两个守门人目送闻旭离开,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谓何故,“你说,是不是李岩那小子坏事了?”
看着对面那人一脸的好奇加幸灾乐祸,另一个守门人附送了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一句话便瞬间戳破了他的所有脑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临宇轩,一片欢声笑语,嬉笑娇嗔,好不热闹。
“闻大总管请留步,淑夫人在里面,王爷说不见任何人。”一身穿青衣女仆装扮的女子伸手拦住了疾步而来的闻旭。
“我有急事要告知于王爷。”
“王爷说过不见任何人……”那女子见闻旭一脸肃然,便生出几分惧意,但又似乎想到什么,浑身一颤,故作坚强又重复了一遍。
闻旭懒得在和她废话,在她还没有意识之前便点了她的穴位,那女子便以半弯着腰的姿态看着闻旭从眼前走过。
“王爷,在下有要事求见。”恍若没有听见里面的调笑,闻旭站在门外,朗声对着屋里说道。
“闻旭?本王不是说过不见任何人的吗?”丝竹弦乐瞬间应声而断,紧接着便传出一句满含慵懒和威严问话。
“事态紧急,在下也只好扫了王爷的兴致,还望王爷恕罪。”
“罢了,进来吧!”又一道倒酒声,屋里人饮了几口,像是品鉴酒的美味,又像是思索闻旭的那句“事态紧急”,片刻之后才挥手散退屋里的人,让闻旭进来。
伶人陆陆续续相继出门,对定在门前的青衣女子半分惊讶也无,纷纷目不斜视的擦身而过。
“说罢,何时竟如此紧急?”齐王斜靠在椅背上,抬手将酒杯递到淑夫人跟前,淑夫人提着酒壶体贴的为他斟满。
“王妃,失踪了。”
“失踪了?何意?”端起杯盏的手一顿,齐王抬头看向闻旭。
“王妃今日所乘马车并不是在下安排的,在下察觉不对,便让人去宫中查探,回报说王妃并没有入宫……”
“这女人是蠢么,连马车都能上错?眼看父皇的生辰快要到了,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给本王出岔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齐王捏着杯盏,愤恨道。
“是在下的失职,今日被有些事情所阻,竟是忘了这件事,况且那驾车者正是府上之人,无人觉察,才使得王妃入了奸人之计。”闻旭抱拳道,快速的扫了一眼站在齐王身侧的淑夫人。
那女子乖巧的为齐王捏肩捶背,说不出的恬静淡然,只是在听到这些话后那微不可言的一颤还是让闻旭不禁皱眉,世间又有多少巧合,当一些巧合加在一起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今日绿如的行为刚开始只是让他不悦,并没有想到其他,只是如果和王妃失踪之事联系在一起,就有些说得通了。
“哦?竟有此事?那驾车者何人可查清楚了?”
“正是几个月前王爷大婚时买进来的,因为急需用人,所以那时招买进来的人并没有盘查的特别清楚,有得甚至是府上其他人推荐而来的,近来又因事情众多,在下无暇顾及,一时不查才酿成今日之祸。”
“那人怎会在没有你授意下提取马车的?”齐王眯着眼,凌厉的看向闻旭。
“这也正是在下不解之处……”闻旭低着头,一脸的面无表情,对于这些上位者,有时候解释的多了反而会让他觉得你意有所图,倒不如令他产生怀疑,让他自己探查清楚,因为他相信的永远是他自己。
“暗查,不要让籁乐使者和左相觉察。”齐王狠戾的眯着眼,狰狞的脸上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兴奋。“居然有人敢和本王玩花样,呵,本王倒要看看,何人这么想着找死?”
淑夫人惨白着一张脸,极力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明明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那贱人,然后再做出被人奸杀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如此快的被发现了,更糟糕的是让王爷误会成对他的挑衅,这简直是引火自焚,如果事情败露,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对了,还有那个人呢,淑夫人眼前一亮,又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不管一些人是怎样的鸡飞狗跳,我们这次事故主角却是安逸的躺在医馆里,呃不,或者说是昏死在医馆里更为合适。
在太子和齐王的心照不宣下,他们反而在某种形式上达到了一致,除了皇上和皇后对若溪迟迟未进宫颇有不悦,圣都至此还没有人觉察到此事,所以若溪才能这么舒适的休养生息。
“公子,我们这么做是否欠妥?”一位身着鲜红罗纱裙的女子坐在床沿,掖了掖被角儿,转身问向站在不远处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张扬的红,越发映衬着发如墨,肤如雪,即使站在背阴里,还是让人无法忽视,一脸的邪魅狂狷,使得那张用艳压群芳都不足以形容的脸没有一丝阴柔和女气,反而一眼便能判定出性别,并且忍不住深深地被吸引,正是日日蹭饭的无忧公子。
“欠妥?有什么欠妥?”梅宸瑄勾了勾嘴角,轻声一笑,一脸的满不在乎,饶是见惯了那张脸的女子也不觉得微微一愣。
“她是齐王妃,虽说被公子所救,但无人知晓,就怕有些人在此做文章,败坏了公子与王妃的名声。”
“呵,名声?扶桑,你何时看过本公子在意那玩意儿的?”梅宸瑄嗤笑一声,像是对扶桑的迂腐感到不屑,相当霸气的一挥广袖,歪歪斜斜的坐在身后的圆椅上。
扶桑头疼的看着对面尽显王八之气的无忧公子,只得更详细的提醒道,“公子你可以不在意,但就淑夫人那种见缝插针的性子绝对不会错过这种机会,肯定会无中生有,颠倒黑白,重伤齐王妃的,再加上齐王本就不喜欢她,估计也会顺着淑夫人,不会就此算了。”
梅宸瑄淡淡的把玩手中的白玉骨扇,非但没有对扶桑的话有丝毫反省,反而双眼微亮,收起白玉骨扇,莫名激动起来,“正合我意,如此一来,小冰冰就可以跟本公子走了,嗯,这主意不错,还不需要本公子出手,到时小冰冰心灰意冷,本公子再前去嘘寒问暖,她定会投怀送抱的。”
梅宸瑄越想越觉得可行,仿佛预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双眼微眯,嘴角大大上翘,忍不住得意起来。
扶桑早已是一脸黑线,无奈的瞅着还在无限脑补的自家公子,正要前去劝解,只听“咯咯咯”的声音从门外由远及近的传来,还没等她前去查看,便感觉眼前白影一闪,一个不明物从窗外窜了进来,目标直指床上。
当然,有无忧公子在,那团不明物还没有接近床,便在半路上被其擒获,抓在手上仔细端详,“嗬,原来是个小东西。”
那小东西通体雪白,一丝杂毛都没有,个头却是不小,粉色的瞳孔瞪圆,有些发怒的错觉,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它的眼睛有了一丝丝变化,两只耳朵不安的晃动,嘴中发出“咝咝咝”的声音,好似在威胁抓住他的人,四条小短腿不安分的蹬着,想要挣脱梅宸轩的桎梏。
“雪貂?它不是生活在白庐山脉那一带的么,怎么会到这里?”扶桑惊叫出声,摸了摸还在蹬着腿的小东西,感叹着纯白的毛色和顺滑的质感,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已是被它萌化了。
梅宸轩收起手臂,凑近看了看,引得那小东西更加剧烈的挣扎,“不止……”
“不止?”扶桑歪着头,一脸的疑惑。
“这是古血豸,与雪貂相似,只是比雪貂体型大上一圈,行动却是相当敏捷,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犹如修罗,曾被传为不详之物,已经绝世,本公子也是偶然间在书中看到的,想不到真的存在。”
梅宸轩蛮有兴致的看着古雪豸的眼睛,刚刚还是粉色,现在已是吓人的血色,像是怒极要吃人的古兽。
“真的变色了……它怎么会来这里?”扶桑感兴趣上前瞅着,感觉略新奇。
梅宸轩拽着古雪豸的后颈,把它从头到尾瞅了个遍,最近定格在它的爪子上,微微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来这古雪豸已是认主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