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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危机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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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铺着软软的被褥,按理讲应该感到很舒适才对,但是对于若溪这个坐惯了小轿车的现代人来说,这无异于坐拖拉机的效果,即使已经有几次经历,可还是有些许不舒服,好在京城的路面还是较为平整的,再加上若溪强悍的适应能力,她并没有对此作出抱怨,任由外面的喧嚣声声入耳,严实的窗帘怎么也遮挡不住。
若溪调整好姿态,便就自动的屏蔽一切,如同入定一般的纹丝不动,闭目养神,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想些事情。
喧哗慢慢褪去,此刻却是寂静的有些吓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齐府的位置是非常好的,安静却不会远离集市,所以到皇宫是会横穿集市,路上定不会如此冷清,不对劲,若溪猛地睁开眼,立即伸手撩开门帘。
“停车……”
“王妃,咱们还没有到呢!”那小厮并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边扬着鞭子边笑嘻嘻的回答着若溪。
若溪也不和他废话,双手发力向他攻去,那小厮有些撤手不及,但毕竟是练家子的,狼狈的顺势从马车车辕上滚下去,堪堪躲过了若溪劈来的一手刀,若溪见他躲过,皱了皱眉头,有些遗憾,双脚一蹬,追了出去。
“你不是王府的人?”若溪警惕的看着他,身体也瞬间绷紧,留意着周围的状况,他们现在在一条小巷子里,可能较为偏僻的原因,只看到两边高墙,并无其他,是个很好的伏击地点,这小厮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带到这里,肯定会有同伙。
“你会武功?”那小厮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双目微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若溪,不答反问,然后又朝地面碎了一口,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这么重要的讯息她居然没有告诉我们。”
“你是谁?为何诱骗我至此?”若溪站在三尺开外,冷着脸看着多面的人,此时看去,那厮哪还有和善的神情,面由心生也不见得完全正确啊。
“呵呵……你倒是警惕……既然被你发现,我也就不再废话了,你也不要怪我,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今日也只能交代在这里了,啧啧……就是可惜了这么一副柔美的身段,就是不知道漂不漂亮?”那小厮摸着下巴,上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若溪,扫视的目光仿佛检查货物一般,一会儿垂涎不止,一会儿又是纠结万分。
“……既然已是将死之人,何不做做好事,让我们兄弟几人开开荤,也算是积德了不是,只要不是丑的人神共愤,哥哥还是很有兴致的,哈哈哈……”一阵猥琐的怪笑从身后高墙上传来,若溪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因为对方的一席话动怒而乱了方寸,只是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寻找最利于自己的战术,感官却防御的感知着周围一切。
身后几人并没有在墙上站多久,话音一落便飞身落在若溪四周,自觉的形成圈儿状把她围困在中间,像是料定她逃脱不开,几人毫无对战的意识,松松懒懒的要么双臂交叉,要么抖腿叉腰,极度嚣张的插科打诨。
“你们到底是谁?”若溪微眯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众人做了很多次杀人的买卖,刀下亡魂也是不计其数,早就看惯了那些跪哭求饶的面孔,却是没有见过如同若溪这般镇定自若的人,没有丝毫恐惧,平静的仿若毫不在意,这女人会武功已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难道情报有误,他们碰上了难啃的骨头?
这种认知让他们有了些许紧张,做这么多年的勾当,钱财已是积攒了不少,虽说还是亡命之徒,却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混的还算鱼如得水,早没有当年的那种被逼走途无路的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也是惜命的很,这种不在控制范围的不定因素也让他们有些恐惧,所以都收起调笑,莫名烦躁起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甭管我们是谁,只要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就行。”
“哼,我不知道你们替谁办事,但你们的雇主难道没有告知你们我的身份么?就算齐王并不钟爱于我,但左相之女的身份也不是任由你们想杀便杀的,若被爹爹知晓,你们该明白等待你们的是什么?”虽然很不想拿这种不属于幽若溪的身份来压别人,但这也是最有效,有快速的方法,她明白若是对战,自己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是个不仅看脸还要看实力的世界,没有自保的能力真是只得任人宰割,若溪握了握手,眼眸暗了几分。
不过,好在她还可以拼爹,所以该任性的时候还是要果断任性啊。
许是这个威胁产生了效果,几人都面面相觑,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即使通过眼神也能毫无阻碍的交流起来。
若溪冷着脸等他商谈,内心却是有了几分忐忑,她也是赌了一把,顺便应征一些猜测,圣都无人不知自己的身份,左相又是威名远播,凭这一点就不会有人这么愚蠢的明目张胆的掳走自己,剩下的可能就是有人特意找其他地方的亡命之徒,知道自己回圣都的时日并不久,钻了这个世界消息闭塞的空子,要不然谁也不敢接下这么棘手的事,有钱却没命花的事想来不是傻子都会掂量一下的。
在自己进驻到这具身体之前,况后琼冰一直是以低调处事,若不是一心一意的要嫁给齐王,估计很多人都不会知道她的存在吧,自己更是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更是避不见人,齐王妃不受齐王待见也是众人皆知的,当然不会有人前来巴结,再加上倚秋园的诅咒传言,就连落井下石的人都没有,除了那个脸皮已是刀枪不入的男人……若溪有些愤恨的对其进行了一番腹诽。
排除种种可能,自已唯一得罪的便只有淑夫人和齐王,齐王就算再怎么小心眼儿,睚眦必报,但也不会傻得分不清事情缓急,个人恩怨在大局上显然不能相提并论,如果在非常时刻,就算让他和左相联手,他也定会摒弃一切,毫不犹豫的与其相谈甚欢,只是在不损大局的情况下会不会给其使使绊子这种事就心照不宣了。
那么只剩下淑夫人,仇人之女,夺妃位之仇,甚至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使得他们两人早就不需言语便已是不共戴天,虽说只是淑夫人单方面的认为,但就因为如此,若溪才会头大,看来这次淑夫人是要下狠手了,可这淑夫人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整天脑子想的也无非是怎么讨得齐王的欢心,又怎么会认识这些草莽匪寇,难道是以前在红楼的时候认识的?就算如此,现如今的淑夫人已是今非昔比,又怎么会愿意揭自己的伤疤,落人话柄?
如此看来,淑夫人怕也是被人当枪使了,只是若溪不明白的是,还有谁惦记着自己的小命,或者说是况后琼冰的小命,还如此的大费周章,何不寻个武功高强的人摸进倚秋园行刺,就算是呼救,倚秋园这么偏僻的位置,怕是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可见这幕后之人也不是什么君子,定是宵小之辈,忌惮着左相之名,才不敢贸然行刺,只是拿出淑夫人这秆称心如意的枪,借刀杀人。
若溪还在暗自思索幕后之人,那边几人却已是商量好了对策。
“齐王妃果然高瞻远瞩,为我等深谋远虑自是感激不尽……”后来的一个穿着灰色劲装的男子,瘦骨如柴,凹陷的脸甚至有些干瘪,瞧去甚是可怖,只有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还算灵动,却让其又有了一丝猥琐显现而出,只见他毫无诚意的双手抱拳,目露邪笑的看向若溪。
“只是不知王妃可否明白一个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被你发现了,我等断然不可能有退路了,前进是死后退还是死,何不破釜沉舟,兴许还有转机呢?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又有谁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就算怀疑上了又怎么样,我等手上的命案不在少数,不差你一个,最坏无非是亡命天涯,我等本就是亡命之徒,还怕被人追杀吗?”
那灰衣男子顿了顿,有些不怀好意的眯了眯眼,“不过,哥哥们还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只要你不反抗,任凭哥哥们疼爱一番,哥哥们定会留你全尸,要不然就把你的玉体赤裸呈现在圣都城头,让所有人都前来瞻仰,你说好……”
灰衣男子还没有说完,便被前面满含杀气的劲风吓了一跳,好在多年的经验积累,已是让他本能的举刀向前一档,连着后退数步才堪堪站稳身形。
若溪一个回旋,回到原来的位置,冰冷的看着那灰衣男子,内心却是恼怒异常,看来功夫还是不到家啊,虽说几个月便有此成就应该喜悦才对,只是真正与人对战时还是不够看的。
原本她想着靠闲庭信步给那灰衣男子来个撤手不及,以他为突破口冲将出去,但她还是小看了这些人,即使仪态放松,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的调笑,他们还能异常戒备,虽有一息的愣怔,却能快速的补漏缺口,阻挡了若溪的去路,也使得若溪不得不被逼回原地。
“想逃?”灰衣男子摸了摸右手虎口,面露不善的盯着若溪,彷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糟糕,好像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刚刚自己的举动显然激怒了他们,若溪暗暗有些懊恼,责怪自己不够沉稳。
“王妃果然还是喜欢后者呢,那我定不辜负王妃的期望。”灰衣男子晃了晃手腕,尔后抓起靠在身侧的大刀,狠戾向前一挥,“兄弟们,上。”
这些人断然不会有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子的羞耻感,他们要的就是以多欺少,速战速决,恐生变故。
若溪见众人群起而攻,手中又没有称手的兵器,此次外出之意是进宫,为恐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故而连梅宸瑄送与她防身的匕首都不曾戴在身上,现在真是赤手空拳了。
心中的瞬息万变也只是弹指一间,若溪很快便稳住心神,好在服食过乌骨丸,唤醒了体内莫名的深厚内力,虽然只是三四成,并且融会贯通的并不多,但也聊胜于无,至少可以拼上一拼。
眼见那灰衣男子的大刀已挥到跟前,若溪连忙后仰身体,幸好这身体的柔韧性还不错,要不然这腰非折了不可,若溪一面吐槽了一番,一面果断的扯下挂在臂腕上的披帛,注入内力,就着后仰的幅度击向来人。
“大哥,小心!”灰衣男子就是看着若溪没有兵器,所以才没有想到她居然正面抵挡,注入了内力的披帛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令他撞飞出去,幸得身后的兄弟眼见不妙,慌忙前来稳住了他的身体。
若溪颇为遗憾的看了眼恼羞成怒的男子,如若不是内力不济,这灰衣男子也不会只是受一点点小伤,还让他更加警惕了,接下来怕是要棘手了。
“敢伤我们大哥?兄弟们,让她看看我们的本事。”之前赶车的小厮看着捂着胸口的灰衣男子,已是愤怒的双眼发红,握紧手中的长剑,不待众人应和便刺向若溪。
若溪也不慌乱,就地踏地腾空而起,尔后又顺速的绕向他的一侧,看准时机,一脚踢向他的后脑,那小厮立刻就头昏目眩,一时反应不过来。
“六弟……”众人皆是双目瞪圆,想来这个他们叫六弟的小厮是武功最弱的,若溪那一脚使上了很大的内力,此刻有些狼狈不堪,被人扶到一旁,而那灰衣男子已是调理好了身体,也不发话,持刀发狠的向若溪冲过来。
众人已是被激怒了,打起来越发的发狠起来,若溪勉强避开了要害,但还是伤到皮肉,被恋歌挽好的头发也是凌乱不堪,披帛再怎么注入内力,它终究只是布料,和刀剑相比,简直不堪一击,已是被斩断几节,散落在地上。
自从习武以来,若溪虽然资质不错,却是没有半分实战经验,初战便就是以一敌六,没有慌乱阵脚已是实属不易,时间久了当然会体力不支,动作越发的缓慢,若溪冷笑起来,他们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打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知晓,看来被救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啊。
原来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若溪有些绝望,但已经麻痹的双腿还是不停的踢出去,寻求着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
就在若溪疲惫不堪的时候,一支破空而来的短剑射向她,四周还有几人不停的围攻,想要躲避都已经不可能了,她甚至能听到短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周遭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唯独那个声音在无限的放大,放大……
若溪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