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瘟疫流行 ...
-
“你是不是疯了!”韩珅把杨若岩拉到无人的树林里,用近乎恐怖的眼神盯着她看。
“我只是醒了。”杨若岩的平静让韩珅更愤怒。
“你和白永成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坊间传言都说你要嫁给他了?”
“我不能嫁人吗?”杨若岩轻描淡写地反问。
韩珅几乎要被气得吐血了!这女人不需要自己,如果是因为喜欢三哥,那他心里还好受一些,还可以自己安慰自己,但是这女人要是嫁给白永成,那个中年商人,还是去当他的小妾,那韩珅就是杀了白永成也绝不答应!
“你是不是失忆了,啊?你不知道三哥为了你都做了什么!你有没有心啊!”
废话,没有心怎么会这么痛!杨若岩忍住心里的绞痛,迎着他的逼视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累了,他也累,何必为难彼此!我想过平平淡淡无波无澜的日子,他给不了,有人能给,我为什么不要?”
“不可能!”
“你不可能爱上姓白的!你要是爱他早就跟了他,为什么还会等到现在!”
“我不爱他就不能嫁给他吗?这个天下有多少女人是为了爱才嫁人的?我为什么不能和她们一样?”
韩珅哽住了,她为什么不能和那些女人一样?因为她原本就不一样,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一样!难道自己和三哥都错了,在有些时候,女人从来都是一样?可是他真的不相信,就算是现在,她亲口说出,他依然不信。
“杨若岩,你不要嫁给他,你如果不想让三哥为了你失去圣心,失去前程,那你也不用非得嫁人啊,你可以走,走得远远的!如果,如果,——”
“算了,韩珅,我累了,不想走了,你不用劝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杨若岩脸色虽然难看,但是态度十分坚决。韩璃看了自己要嫁人的密报都没有亲自出京找自己核实,说明什么?只能说明韩璃现在的处境已经很糟糕了!这个韩珅真是个傻子,这种时候干吗还要出来找自己,应该去找韩璃劝说他才是,要不然就是找人去劝皇帝啊!韩璃是被打了,还是被关了,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连问都不能问,也不敢问。
“你走吧,见到韩璃告诉他,我很好。”
“杨若岩,你真的是好得很!”韩珅气得把头顶的树枝一把扯断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云鹤屏去了众人单独和杨若岩谈话,杨若岩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就先开了口:“对不起,师父!”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如果对我痴情就会失去一切,可我就算失去一切也不能看着他如此受折磨。师父,我连累白大哥名誉受损,真是对不起!”
“他名誉受不受损是他自己造成的,与你无关,他大概也心甘情愿吧!”白云鹤叹了一口气。
杨若岩一怔,急忙向白云鹤解释:“师父,白大哥和我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我真的是把他当做哥哥!”
“如果他要娶你呢,你真的愿意?”
“我——我愿意。”杨若岩含着泪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想不出别的法子让他相信我不会再等他了,他如果不相信,他还是会坚持,那他就,他就——”杨若岩嘴唇发抖,鄙视自己对白永成的利用,对白云鹤的辜负,但是就算是背负了这样的良心谴责,她还是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欠他们的,自己一定努力偿还,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也可以。但是她没有办法看着韩璃被圈禁,将半生的痛苦隐忍努力挣扎来的成果付诸东流!
“若岩,你可知情深不寿啊!”白云鹤又念叨着这句话,“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不管,但是我不许你嫁给永成,嫁给他你一定会后悔。他愿意帮你,那是他自己的事,你走吧!”
杨若岩无法表达她对白云鹤的感激和愧疚,她的眼泪瞬间流满面颊,这个老人是把她真的当徒弟当女儿看的,他竟然能看懂她的心,知道她嫁给白永成也不可能爱上他,对他儿子来说,许是愿意的,对他们家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可是杨若岩不会幸福。所以,白云鹤反对,他竟然为了杨若岩而宁愿让自己的儿子遗憾!杨若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杨若岩和白永成要在一起的消息不胫而走了,白永成几乎天天到医馆来,时常和杨若岩出双入对,原先两人商量事情,还要避一避嫌,现在也不用了,倒是省了不少事。
白永成对杨若岩的关怀是真诚的,这段时间杨若岩身体很糟,常常发烧,吃饭很少,到了月事来的时候,还会头痛呕吐。白永成经常在她工作的时候劝她休息,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吃药。他的关心本就不是作伪,而杨若岩对他也一样言听计从。这样一来,流言的内容就又丰富了不少,最让街头巷尾的大妈们津津乐道的是,这即将要成为白府新任少奶奶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怀了孕?
杨若岩从庄子上返回白府的路上,车子突然被拦住了,马车夫还没说几句话,就没了声响,杨若岩吃惊地从车子前面探出身子张望,她半天没有反应,直到那人慢慢走向自己。
“是谁?”白永成也很奇怪地从后面车子上下来,走到杨若岩跟前。杨若岩仿佛才缓过神来,从车上下来,对白永成说:“等等我,我说几句话就来。”
白永成点点头,二人的默契仿佛像是多年的夫妻,这种感觉让韩璃有些喘不过来气。
走出了白永成的视线,韩璃忽然停住,抓住她的手,像是一个被人夺去了最心爱的东西受了伤害的孩子,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告诉我,他们说的不是真的!”韩璃终于在她耳边说道。他的拥抱那么热切,希望找回从前她的温度和气息。可是没有,杨若岩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回答。
韩璃松开手,看着她的脸,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神情看着,一直等到杨若岩终于说话:“你还好吗?”
这是一句废话,杨若岩承认,自己这句话真他妈的白痴!他不好,他的脸色很差,眼睛里都是血丝,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么“不好”!可是,她只能看着,偷偷地心疼着,又能说什么呢?
韩璃笑了,笑得让杨若岩不能控制地身体发抖。
“我现在是真的失去你了,是吗?你觉得累了,就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就是你的消遣,是吗?你累了,你不想玩了,你就告诉我,不想再继续了!你真的要嫁他,是吗?那你现在好吗?很好,是不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可在杨若岩的耳朵里却越来越小,她的耳朵里有轰鸣的响声,又像是游泳时进了很多的水,她眼前白花花的阳光又开始发黄,好像天也要变色了。真是奇怪,她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韩璃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是那其中的悲伤却一点儿没有消减,她听见韩璃对她说:“杨若岩,我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做到,你告诉我,怎样做心才可以不痛!”
韩璃的手还是推到了她的身体,她如同一个站在地上的多米诺骨牌,她想,如果她身后还有好多好的牌,那么自己这样一倒下去,就会砸到好多的牌,那就很壮观了!
她以为她会像一张牌一样倒下,她也做好了后背着地的准备,但是一瞬间她的身体被人抱紧,她的眼睛朦朦胧胧地还能看到一张熟悉的俊美的脸,但是那眼睛里却只有痛伤和失望。
“你放开她,她还在生病呢!你难道没发现!”
韩璃把杨若岩轻轻放在地上的一瞬间,有一个急切地夹杂着不满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有侍卫一下子把白永成拦住,侍卫的力气很大,白永成愤怒地挣扎。
杨若岩从地上一下子站起,摇动了一下,绕开韩璃想要扶她的手,扑向那个侍卫,用力掰侍卫的手,叫道:“你放开他!”侍卫不知道该不该松手,一时场面很尴尬。
韩璃走过来,拉住杨若岩,而侍卫的手也已经放开了白永成,白永成见韩璃又抓住了杨若岩的胳膊,想着她还在发烧呢,心里又急又气,他上前想把韩璃拉开,韩璃目光变得十分可怕,他的手攥紧拳头,松开了杨若岩,一瞬间重重的拳头就向白永成身上砸去,但是没想到,杨若岩却从一旁扑了上来,挡在白永成的身前,“不——”她叫了一声,话没说完。
韩璃的拳头猛然要停下,可是也已经来不及,这卸了许多力道的拳头还是击中了杨若岩的肩膀,杨若岩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白永成的身上。
韩璃惊呆了,白永成也惊呆了。杨若岩没等两个人从震惊中醒来,她就先恢复了意识,肩膀虽然火辣辣地痛着,但是她心里好像还好过些似的,她被白永成扶起来,没等白永成说话,就拉住他的胳膊,轻轻地哀求道:“咱们走吧!”
白永成看着她惨白的脸,压住心里的情绪,点点头,看了一眼犹自呆站着的韩璃,不发一语,把杨若岩一下子抱起来走了出去,杨若岩挣扎了一下,但是还是任由他去了。就这样吧,她既然已经伤了韩璃的心,那就干脆伤到底,这样让他再不要有什么幻想,很好!
韩璃大婚之日,没有人知道他深夜从洞房奔出,去了哪里,第二天他就去了邵青,据说是军情紧急,新婚燕尔的三王爷以国家为重,日夜操练新兵,准备迎战图圣国大军,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杨若岩”三个字;而就像是依然有着某种默契,杨若岩闭门不出三日,之后她出门继续工作,神情和从前一样,甚至穿着打扮比从前更精心细致,让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很是失望一回,但是她无论对谁,也绝口不提“韩璃”二字。
图圣国的大军陈兵在边境,但是一直没有向前推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消息。而当韩璃大婚的消息传来,图圣国的朝廷也经受了一场不小的变革,支持渊赫松攻打蜀国的大臣武将主张继续派兵,一举攻破蜀国西北边陲,而看到蜀国的王爷和蒋家势力联合,强强联手,怕是无坚不摧,于是有人拼命劝谏与蜀国修好。
就在这种情形下,渊赫松的大军一直没有向前,原地待命,等待蜀国的太子党从内部给自己支援,但是太子现在已经顾不上理会渊赫松了,他的一举一动已经严密地被监视起来,之前,他与图圣国的接触就有些传言,如今,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他也上书支持韩璃迎战,表示服从大局。
让太子一党惊慌的还有一件事,韩璃的军队在朝廷只有政策没有钱粮支持的情况下,竟然自行招募了好几万人,除了他的封邑附近入伍的人员很是踊跃,竟然还有西北很偏远的地方的子弟,自愿赶来,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一时很是傻眼,不知道韩璃用了什么手段,难道是早就准备好了后手,一直把这些人藏在民间?
如果他们知道这些人有很多是受了杨若岩的救助,于是要对韩璃报恩,誓死效忠的话,不知道朝中的人又会作何感想?
韩璃没有向蒋家提出要求,但是蒋明玉的哥哥镇南将军蒋兴武也派人捎信说,如果韩璃出兵遇到阻碍,他愿意不遗余力出手帮一把。当然,信后不出意外地还很诚挚地祝愿韩璃和自己的妹妹新婚大吉,韩璃将这封信随手扔在了桌案上,转身就离开了军帐。
秋日是收获的季节,杨若岩很忙碌,她的庄子现在红火得不仅有家畜养殖,还有很多药材和经济作物,这一两个月她将赚来的银子急急地都送往邵青一带,并且不由自主地打听着关心着那里军队建设备战的情况。她得到的消息是韩璃一切顺利,这让她心里好过了很多,她相信韩璃没有了那些纠结的关系掣肘,一定能够全力以赴,最终赢得这场角逐的胜利!
杨若岩还是常常与白永成在一起商谈事情,但是两人仿佛也有了默契,有些话题是不能触碰的,白永成不是韩珅也不是静宇,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心事和情绪,他配合着杨若岩心情,适时地给她帮助,让她想笑的时候开心,让她沉默的时候独处,有这样的善解人意的朋友,杨若岩觉得老天爷对她还不算太绝情。但是,心里那一块空出来的地方,就像是被拔出了大树留下的坑,永远觉得荒凉,常常让她心底隐隐作痛。
毛家湾的秋水涨起来了,去年的雪灾还给杨若岩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她觉得今年一定要早早准备,尤其是对邵青一带的救助物资,一定要准备充足。可是,还没等到冬天来临,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就发生了,邵青北部发生疫情,疫病有迅速传播之势,消息传到毛家湾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恐慌起来。在这世道,疫病流行起来那常常是相当惨烈的,说不准就会造成哀鸿遍野的景象。“十户九空”,这是史书上用来描述灾后惨状的词语,杨若岩还记得。
“师傅,您看这疫病严重吗?”杨若岩在一天晚上请教白云鹤。
“现在还不能断定。”白云鹤沉吟着说道,“疫病既然是从北边开始的,那应该不会很快传到我们这里。”
“那邵青呢?”杨若岩脱口而出,说完脸色有些尴尬,但是白云鹤并没有在意。
“邵青的军队有些危险。邵青的军队里有不少北边的士兵,他们难免有遭灾的家属前来求助,或者有亲友前来探视。这样的接触不可避免,如此,疫病的传播一定就会加快。”
杨若岩想了一下,对呀,好像“非典时期”很多病例都是那些到疫区去的人员,政府还对这些来自疫区的人员实行“隔离”。可是韩璃会不会想到要隔离?就算是知道,他也不能搞得清楚到底怎么隔离?如果弄不好,军心不稳就会出大事了!杨若岩如坐针毡,手脚发凉,脑子飞速转着圈,但是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十几日过去了,有消息传来,真的是不幸让白云鹤给言中了。韩璃的军中也出现了感染疫病的军兵,为了保证大军的安全,韩璃被迫下令,只要是有一点儿疑似症状的兵士全部圈禁,如此一来,人心慌慌,大家都在忧虑着,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更糟。
杨若岩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和白云鹤探讨疫病防治的问题,白云鹤也很是奇怪,这个女人怎么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但是她的想法每一个都似乎很有实施的可能,作为一个医者,白云鹤自然是十分重视疫病这个“重大科研课题”,于是他的钻研精神和普济天下的仁心也被杨若岩给煽乎起来了。
“‘民疾疫者,舍空邸茅为置医学’。”白云鹤捻着胡子对杨若岩说道,“军中这种做法是对的,除此也不能很好得阻断疫病。”
杨若岩给白云鹤倒了一杯茶,说道:“发生时疫应做好隔离,但是隔离之后呢,对这些疑似病患呢?”
“那怕是无暇顾及了。”白云鹤沉吟一会儿说道。
“可是师傅,这些被隔离的人如果没人理会,任其自生自灭,那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就会给他们带来恐慌,每个人都害怕被隔离,那如果有了症状,也定然不敢声张,如此,疫病就更难控制。”
杨若岩说出自己的想法:“师傅,恐慌和无知有时候带来的灾难要超过灾难本身。而战胜疫病的办法除了用药医治,还有大家团结一致,不抛弃不放弃。”
这词儿听着新鲜,白云鹤眼睛里发出些异样的光来,虽然他从来没听过杨若岩说的这些“时髦的口号”,但是这个意思他是懂了。他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是,往年发生疫情时,常常有不少原本可以不死的人,因为被早早遗弃,所以不得不死,有些人家为了整个家族,不得不将生了病的人扔到荒野,真是惨不可言!”
白云鹤接着却又说道:“但是,救治这些人是很麻烦的,谁愿意去呢,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敢侍疾。”
杨若岩放下茶杯,说了一句:“我敢。”
白云鹤一愣,盯着她看了半天,那眼神就差没说“你不想活了”,他猜测杨若岩是不是失恋后精神一蹶不振,对生活了无指望了。他刚想出言训导,没想到杨若岩笑了:“师傅,你不要拿看烈士的眼神看我好吧,我有办法防止被疫病传染。”
白云鹤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还是觉得她想要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你说来听听。”
杨若岩说道:“师傅,我听说这次疫病的症状是以发热咳嗽症状为主,那我以为病气的传播就一定是依赖他们的口沫等分泌物。那不管是谁,只要做好防护,就可以无碍。”
“你说来简单,”白云鹤还以为她能讲出什么新鲜的法子,自古以来难道没人知道这个。“古医书上就有说‘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并且古人就有用雄黄明矾来防病的,但是总归是顶不了大用!”
“是,这些对于家庭防治普通疫病很有效,但是重症患者的服侍和医治怕是还要更严密的防护。”
“怎么严密?难不成钻进皮套子里?”
白云鹤揶揄道。没想到杨若岩反倒笑了,“师傅,你真厉害,我就是这样想的!”
白云鹤差点儿把一口茶呛进肺里,“胡扯!”
“师傅,我是认真的!”杨若岩回想非典时期她看到的医生和接触病者的护具,什么口罩、手套、防护服、护目镜或面罩、鞋套等。其中以防护口罩与手套最为重要,一般接触患者者戴由12层以上纱布制成的口罩,有条件的还佩戴特殊的口罩。在对危重患者进行抢救、插管、口腔护理等近距离接触时,医护人员还佩戴护目镜或面罩。别的东西不行,但是口罩一类的还是可以办到的。
杨若岩给白云鹤讲了半天,白云鹤还只是摇头。杨若岩只能用事实说话了。没过几日,白云鹤的面前就站着一个犹如天外来客一般的女人,当然这是全副武装的杨若岩,她请人做了面具口罩和头套,还仿照防护服的样子让人用皮革缝制了一件衣服,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手套和鞋套一应俱全,如果是在晚上,她这样走出来定然能把人吓死,就是白天,她从后面走出来,阴森森的,就露着两只眼,也让几个府上的丫头吓得掉头就跑。
这副鬼样子倒没把白云鹤吓到,姜毕竟还是老的辣,白云鹤是个懂行的人,他一看这副样子,就知道杨若岩不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她真的是有主意的,瞧这护具做的,绝对是有想法。
杨若岩废了半天劲儿,把这身衣服脱了下来,笑着说道:“师傅,这些不过是在近距离接触重症病患时用的,我觉得一般情形下,只需要戴上这个就行!”
她拎起那个大大的口罩,十二层棉布,乖乖,这棉布厚着呢!“师傅,我觉得这口罩您要是戴了最多只能戴半个时辰,要不就会胸闷气短,一定要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我试过了,我戴上它,最多可以戴一个时辰,真的!”
“哼!”白云鹤重重地用鼻子出气,表示对她的话极度不以为然。她能戴一个时辰,自己就能戴两个时辰!
“师傅,应该在结束诊治后,洗手洗脸认真清理口鼻。常备的物品有烧酒、雄黄等,您看是不是还能行啊?”
“嗯,你说的这法子都是有些效用,东西倒也都常见,我这里还有一个方子——”
“太好了,我就知道您准有办法!什么病症能难倒蜀国第一神医呀!”
“哼,”白云鹤很大声地哼了一声,表示对她有求于人时的拍马屁行为十分不屑,但是他并没有反驳,谁会反驳称赞自己的话呢!
“早些年我曾经依据古方研制了一种‘清解汤’。这汤药的取材较为常见,成本也低,适宜大面积地推广服用。不过,效果如何是否还需调整药材的配伍,还需到疫区去查看了解才能知道。”
“那我去!”
“你?”白云鹤又是很不客气地给了一个“洗洗睡吧”的表情,“你什么时候会组方子了?我倒真没发现!”
“不会可以学嘛!”杨若岩很不服气。“您不是说我是个学医的材料?”
“等你这材料中用了,这场疫病也许早就结束了。”
杨若岩失望极了,她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水平有限,也许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白云鹤忽然开口道:“我去一趟,你可以跟着。”
杨若岩的嘴张得老大,不敢置信。白云鹤笑道:“有什么奇怪的,你打听打听,十几年前蜀国西北也曾经发生过疫病,那时朝廷派了无数名医前去救助灾民,最后是谁的方子奏了效?你以为我老头子是靠祖荫混饭吃的?”
“不是不是!师傅!你怎么可以去啊,你年纪这么大了——”
“我年纪大了?谁说就该在家里窝着混吃等死了!”
杨若岩无语,很是震惊有极为感动,眼睛都有些红了。白云鹤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这是干什么,真是奇怪?我去我的,跟你有什么相干?你没听说过,真正的医者,对疫病的防治都是有自己的主张和办法的,流传后世,光宗耀祖,这机会并不是常常可得,谁愿意放弃呢!”
杨若岩就差把“伟大”二字赠与师傅了,想一想也是,不管是《黄帝内经》还是《伤寒杂病论》,只要是医圣、名医,都是曾经在民间经历过重大疫病,并且在救治病患时积累了丰富经验的,她真没想到,这白老爷子也有当医圣的潜质,于是忍不住说道:“师傅,我陪您去,我一定帮您做好每日的诊病记录,等您回来了,我帮您出一本医书,也让子孙后代永远记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