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戏言》跳舞的糯米团

3、我爱他啊

　　黄濑显然并不想走。
　　不仅吃饭时一直磨磨蹭蹭的，一根土豆丝都要分八段吃，之后还借口腰酸背痛腿抽筋等各种理由拖延时间。
　　但绿间却是铁了心的绝对不留他过夜。
　　因此即使天色已晚，挣扎的人还是被拖上了车，朝目的地进发。
　　“你来指路。”绿间边系安全带边说道。
　　黄濑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轿车在熙攘的城内穿梭前行，从出发开始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却仍然没有到达的迹象。
　　而且——“这条岔路……刚刚你不还说是左拐吗？为什么这次却变成右转了？”发现状况不太对劲的绿间，不禁皱眉问道。
　　“不知道哦，可能是记错了吧。”黄濑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回答。
　　太假了……这种一看就是临时编出来的谎话，鬼才会相信。
　　“你不会根本不知道人家住在哪里，就跟他睡了吧？”绿间露出怀疑的神情。
　　综合之前黄濑的各种态度，再加上本人一向以来就十分混乱的私生活，即使真的是这样，也算不上有多奇怪。
　　但是黄濑却立刻否认道，“怎么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啦。”
　　“那你倒是说说看他到底住在哪里？”
　　“总之就是这附近啊，但我突然找不到了嘛！”
　　被逼问的有些烦躁，黄濑突然径自解开安全带的扣子，示意绿间停车。
　　“放我在这里就好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反正……”倔强的语气说到最后，却变得越来越小声，“反正你也不会管我的死活。”

　　明明让他洗澡又给吃喝，却被说成这么冷血，绿间反而很哭笑不得。
　　看着黄濑下车离开，本该就这样开走的，却不知为什么，竟然迟迟没有发动。
　　目送后视镜里的人影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处，绿间叹了口气，目光一转，杂物盒里并不属于他的钱包却像定时炸弹一般映入眼帘。
　　“……这个白痴。”
　　下车下的那么干脆果断，结果却把钱包落在了车里。这样的事情，也只有黄濑才做得出。
　　事情变成这样也没有办法，只能趁对方还没有走远追上去交还，省得下次这个冤家又找得到借口跑到他家里来。
　　心里是这么盘算，但真的打开车门走下去时，绿间却仿佛松了口气。一直因为担心黄濑而忐忑的心情，似乎早就在催促他快点追过去一样。
　　按照步速来说，绿间本以为他走到之前黄濑消失的转角时，对方应该在道路的另一头。
　　然而他却听到转角的路口附近传来语声。
　　“嗯……我很好。”黄濑温柔而懂事的声音，让绿间不禁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他本以为是黄濑见到了谁，但久久都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回答，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打电话。
　　想到之前还那对他那番撒娇赌气的模样，如今却变得像是一只乖巧的绵羊，绿间突然开始好奇电话的那头究竟是谁。
　　也因此向来不屑于在人后偷听的他，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离开。
　　语声停顿了一会，大概是对方在讲些什么，而后黄濑就十分开心地笑起来，“不用啦，我现在在宾馆里住呢，吃得好睡得好，你不用担心我……”
　　明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在外面流浪的人，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对人撒谎，绿间真的不知道黄濑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终于走进路口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掉很久，黄濑正呆呆地靠在墙边，望着手机屏幕出神。
　　“在宾馆里睡着了吗？”绿间淡淡地问。
　　突然听到声音，黄濑吓得几乎跳起来。
　　“小绿间？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回去吗？”
　　“想来还你钱包而已。”绿间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啊……多谢。”黄濑勉强地笑了笑。绿间本以为对方还会继续责怪他为什么要偷听之类，但黄濑却垂下眼，没有再说话。向来乐观大方的人，居然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这样不寻常的反应，让绿间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忍不住问。
　　“其实我是有个朋友住在附近，我也正打算去找他……”黄濑犹豫地说，然而立刻就被绿间无情地打断。
　　“还骗我？”
　　“那要我怎么办啦，你不收留我，我也没其他信得过的朋友。”被逼到绝路的人只好带着哭腔喊过去，“我又真的不能去找他啊！”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绿间很想问为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到底该不该说。
　　这么多年来，除非黄濑主动开口，他从来不会过问对方的私生活。一方面是出于对别人隐私的尊重，另一方面则是，根本不需要他去问，心里藏不住事的黄濑也会一件件讲给他听。
　　但是这一次，却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同了。

　　“他有老婆的……”在窒息般的安静中，黄濑终于轻轻地开口，“在社会上也有不小的地位，我不能给他添麻烦吧……”
　　绿间怔了好久，才终于听懂这番话的意思。
　　——“据说这个车里的神秘人物，就是本城有名的集团总裁青峰大辉哦。”
　　耳边仿佛回响起之前高尾八卦时说的那番话，他当时不过是嗤之以鼻，但在这个当口，这番话却忽然显得无比的刺耳。
　　“说你是白痴，你还真是白痴吗，黄濑？”
　　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坦白，却得到这样的回答，黄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过去，目光中人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铁青难看。
　　“你平时爱玩就算了，喜欢和谁在一起也没有人会去干涉，就算被发现也不过就是闹腾几天而已。但是和这种有妇之夫发生关系——一旦真的被别人知道，你的人生就完了，你懂吗？！”
　　说到最后，绿间几乎是用力吼出来。
　　在娱乐圈里爆出这种丑闻意味着什么，黄濑不会不明白。流言蜚语的力量，会像锋利的刀剑一样刺得人体无完肤。
　　“我知道……”
　　“可是没办法……我爱他啊……”
　　听到颤抖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绿间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偶然路过的三两行人，向两人所在的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意识到黄濑的金发实在太过显眼，绿间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对方的头压向自己胸前。
　　温暖的胸膛、和平稳的心跳，犹如避风港一般的坚实感觉，似乎能让人平复掉所有的害怕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