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戏言》跳舞的糯米团

4、你不是饿了吗

　　也许是这一天折腾得实在太累，黄濑在回程的路上就歪着头睡着了。
　　夜晚的城市街道，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映照在线条优美的侧脸上，在等待红灯时不经意的一瞥，差点让绿间入神到连刹车都忘了踩。
　　之后便面无表情地，把放在后座的外套扔到了黄濑头上。眼不见心不烦。
　　这一晚，他睡得都很不踏实。
　　不知道是因为把床让给了黄濑，自己睡不习惯的沙发的缘故，还是因为从黄濑嘴里听到的那句话。
　　——“我爱他啊……”
　　那么把爱情不当回事的人，居然也会有栽在别人手里的一天。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见见这个叫青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陷入莫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身侧正有人用手肘轻轻碰他，他“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正坐在律师所的会议室内。
　　新来的几名见习生，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而他生平中第一次，忘记了接下来的台词。

　　看出绿间的窘迫，一旁的高尾轻咳一声，打了圆场，“那就先这样吧，你们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一阵桌椅碰撞声后，会议室内又恢复安静。
　　“很意外哦，没想到你也会有走神的时候。”高尾颇为感慨。
　　绿间忍不住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帮我泡杯咖啡吧。”
　　面对理所当然的使唤，高尾也似乎并不在意。应声后便走到会议室一角，动作熟练地接下一杯黑咖啡，不加奶也不加糖，就这样放到绿间面前。
　　手指伸出想握住杯柄，目光所及，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却在此时亮了起来。
　　“已经打来好几次了呢。”高尾提醒道。
　　即使不去看名字，绿间也猜得到会是谁。除了工作上的联系外，他的私人圈子十分单调，熟悉的朋友都知道他在工作时间不喜欢谈私事，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果然，电话刚一接起来，就听到那头传来黄濑标志性的撒娇声音。
　　“小绿间，你好过分哦……”
　　不出所料地，他的头更疼了。
　　“什么事？”绿间耐着性子问。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之前送给你的电影光碟放到哪里去了？我想看却怎么也找不到诶。”
　　“……电视机下面右下角的抽屉里。”
　　电话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然后黄濑终于高兴地叫起来。
　　“啊，找到了！”
　　“那我挂了。”不等对方回答，绿间就按下结束键。
　　抿了一口咖啡，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绿间不禁转过头去，正撞上高尾意味深长的笑容。
　　刚想说点什么，黄濑的电话却又拨过来。
　　“小绿间……”
　　“又怎么了？”
　　“我好饿哦，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帮我带点吃的好不好？”
　　“知道了，我会的。”
　　电话挂掉，然而不出一分钟，屏幕又开始发光亮起。
　　“小绿间……”
　　这次连回答都不耐烦，黄濑刚说出这三个字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

　　绿间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机，还好在这一通之后，对方应该意识到是惹怒了他，没有再打过来。
　　事情明明是如他所愿，然而在内心深处，却涌现出一丝微微的失落。
　　“如果真的不想接，直接挂掉就好了嘛。你这个样子，摆明就是在怂恿人家拨过来呀。”高尾一针见血地指出。
　　被戳到痛处，绿间向对方投过去锐利的眼神。
　　“昨天案件的报告，你都写完了吗？”
　　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高尾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落跑离开。
　　剩绿间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他突然开始搞不清楚这样的自己。
　　向来很善于控制情绪，喜怒哀乐也都不行于色，对于他来说，除了工作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不管是感情还是其他。任何可能影响到客观判断的因素，他都会毫不留情地舍弃。
　　可是这些原则，放到黄濑的身上，就变得完全不起作用。
　　与其说他是在拒绝对方的靠近，倒还不如说，正因为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才会保持这么强硬的态度，用尽一切办法维持最后的防线。

　　这一天，绿间破天荒地准时下班。
　　路上买了黄濑最爱吃的寿司，回到家时，房间中的人正拿着花瓶做话筒，踩在沙发上张牙舞爪地唱歌。
　　看到他开门进来，立时就扑上去勾住绿间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次绿间并没有躲开。
　　“待在家里好无聊哦，都没有什么事情做……”黄濑对着他抱怨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待在家里的全职主妇。
　　想到这样的情景，绿间忽然忍不住微笑起来。
　　“什么啊，你在笑话我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更适合那样的工作也说不定。”绿间一本正经地说。
　　“诶？什么工作？”黄濑十分好奇。
　　但绿间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推开家门的一瞬间，为什么突然会有“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倒也不错”的想法。
　　就像他在清晨临走之前，也会忍不住走到床边，静静地去看那一张熟睡的脸。
　　“到底是什么工作啊？！——”
　　就在黄濑不死心地再次大声询问时，口中却被顺势塞进了一整个寿司。
　　“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