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裳青

7、(七)

　　我被他困在屋里，无法脱身，而身体的疼痛却穿肠般的疼痛，无法动弹。屋外立马有风吹草动，那是师傅的清香。

　　”师傅，我在这里。”师傅夺门而入，却是不等靠近我的桌子沿就被大网铺了，像是瓮中捉鳖。”师傅”我叫又有什么用，师傅已经被擒。牙舒倒是很笑意地进来了，吩咐那些左右手下不要把网打开，免得师傅逃逸。

　　“蚕天，我还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支身来闯。”牙舒说的很气愤，师傅倒是不理会他，单单望了望定坐的我，”青儿，你还好吧。”

　　“恩，我还好，师傅，你怎么样？”泪水沁透我心，我又让师傅再次受伤了。

　　“你师徒俩就不要这样再不停的叙旧了 。蚕天，你就是青妹的师傅，这样正好，明日我和青妹大婚，正想如何请你老人家来，你今日来了，就不用走了。来人，把我未来丈人好好扶下去，好好伺候着。”

　　“牙舒，你快放了我师傅，你个大坏蛋。”我当时似乎还不知道有个词叫作卑鄙。牙舒并不理会我，倒是很轻轻的拍了师傅下，师傅就很顺从地由着他们摆弄。

　　“牙舒，你做什么，你，你要是对我师傅怎么了，我不会放过你。”轩皇，你为什么不和师傅一起来，你为什么。

　　“青妹”这个牙舒居然把我穴点开了”不要着急，我不会亏待我的未来长辈的。”我不住地想活动筋骨好好教训这个人，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手臂。

　　“你不要再动了，乖乖的，听话”牙舒突然很用力的抓住我的左手，狠狠的盯着我。”我已经用了我一大半的生命来爱你了，难道你还不满意么，你就那么在乎他？你就一直这么折磨我，你就高兴了。”我有点被吓晕的发愣了，却怎么也不让泪水溢出。牙舒很动情地抱着我，轻轻地对我道，”青妹，我们好好的结婚好不好，成亲了就好了，你知道的，我很爱你。”

　　我还能说什么，我一直很静静的听，真的很对得起我的名字——静青。

　　“牙舒，我真的不喜欢你，你放我走，好不好。”我虽不懂事，但被一个人这样追着抱在怀里，我想他并不讨厌我，如果说他喜欢我或许是真的，可是那个晚上，他欺负了我，那大片大片的红莲唤醒了我把他推开。

　　我不禁有点失声地”牙舒，你放我和师傅走，好不好，我们这样就各不相欠，包括以前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原谅你，好不好。”

　　我觉得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被他轻薄的事，当时一点深仇大恨的感觉都没有。其实就这样由着生米煮成熟饭，顺水推舟地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很不好的事，至少以后师傅他就不会怪罪我，说我败坏名声，有辱师门。我也觉得奇怪虽在黑派很久，有些想法终究是不能和大家一样。

　　可是牙舒不理会我，他让我能在屋子里动，却又叫人把我的屋子全全封闭，说是不能让任何一支苍蝇飞出去，甚至加派人手在我屋顶放哨。还留下句很话”青妹，你好好的等着我娶你过门好了，不然我可不知道你师傅明天会怎么样。”

　　婚宴很气派，张灯结彩，红布连篇，我被牙舒点了哑穴慢慢地由他牵着，红盖头当着我的脸。他想让我谁也看不到，但是我知道，我的鼻子其实比眼睛更有用，就像我只用闻到特有的梅花糕味道，我就知道是牙舒来接我了。

　　越来越听得到很大的人声了，我想我们是到了高堂了，师傅的气息也确实存在，可是我叫不出口，师傅也没有说话。倒是牙舒很好心的提醒我说，”青妹的师傅也来了哟，我们这就成全了青妹。”
　　在旁边的一个司仪官员的三声摆中，我被牙舒压着头点了又点，算是行完礼了，可是身子却在此时疼痛的无比厉害得直接倒下了。

　　“青妹，你怎么了。”我怎么了，你是否在乎，牙舒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一直在忍着痛，忍着你的计划么，师傅，青儿可能真的快要死了。

　　“块，扶夫人下去。”

　　“臭牙，甭想了，她没得救了，她已经中毒了”大家似乎都想扶起真瘫痪在地上的我，我很晕，眼睛都睁不开了，但知道这个人是雯倩。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中毒了。你快点给我从实招来，招来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你手中那个女人已经中毒了，要在没有解药，不出半个时辰必定死。”

　　“你，是你放的，雯倩我只道想你平时，对我不错，才没有杀你，你既然来参加我的婚宴，我也盛情招待，你却如此这般，快点交出解药。”

　　“要我交出解药，没那么容易，臭牙，枉我平时对你像是披星戴月般地追求你，你居然对我哥下毒手，让他至今下落不明，你心真狠，不派人去找我哥，反倒为了个女人，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成亲。我叫你成亲，你成牙。”

　　牙舒当时就是不给我解穴，我纵有再大的痛也无人知，还是雯倩清楚。左右做客的人倒是不停的叫嚷，”三小姐，你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到时候真求不回来，你日子也不好过”当场甚至还有什么人提议，”牙老二，干脆就一起娶了，把三小姐和青姑娘一起娶了就公平合理了。”接着就是蜜蜂般地讨论我和雯倩谁做大谁做小，完全不理会我的痛苦。

　　“够了，我没时间和你磨蹭，雯倩你快点把药拿出来，你要是不交出来，休想活着出去。”雯倩那是那么容易投降的，一点回应都没有，完全不理会，我则疼得无比厉害。

　　牙舒提起剑挥指雯倩脖子，一字一顿道”你、快、点、给、我、交、出、来，不、然、我、真、杀、了、你。”

　　可是雯倩还是没有理会，最后牙舒命人来把雯倩带去天牢，我只闻得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轩皇也来了，可是马上消失了，他为什么不救我师傅。牙舒很紧张地抱我回房，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来，这好像是我疼得最难受的日子了，牙舒也点开我让我喝点水说话。他很急切的给我运功，可是我就是不觉得好。我当时想是不是半个小时要到了。

　　”牙舒，我快要死了，你放了我师傅，好不好，我们就两清了。”

　　“不，青妹，我刚刚终于娶了你，你知道么，这十多年我日夜都在思念你，可是你怎么可以一直都不在意我，最后还要离开我。”他抱着我，泪水顺着下来打湿了我的肩膀。

　　突然又发疯似的，喃喃自语”没有人可以将你夺去，我们一起死好不好。”我自己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小我就和师傅在院子里，虽然牙舒欺负了我,但我也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其实很好.他在青阙宫屋顶对我的笑是真诚的,他甚至在那间密室里救过我的命.但是自从他回到青天苑,就什么都变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回到青天苑,所以不得不变点。

　　“牙舒，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我不会要你死的”我本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他笑笑，但是没有那个气力了，我晕晕地睡下了，似乎还做了个常常的梦，梦里我和月景在捉迷藏，师傅和轩皇在旁边练剑，但是月景却不小心，滑进了荷花池里，我们都急忙跳下池去救他，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了。然后池里起了很模糊的倒影，我看着我在池里和一个男人赤裸地相拥着……

　　我醒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件很有檀香的房子里了，旁边做着的姑娘正是雯倩。我觉得自己好了很多，想起身。”你再休息会好了，不会有事的。”

　　“雯姑娘，是你救了我么。”

　　“算是吧”屋里的蜡烛照着屋子很柔和，咳嗽两声倒是传来了。”青丫头，你醒啦”轩皇也来了。

　　“轩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他们，”这里是哪里？”

　　“我们还在青天苑，这是我的密室”雯倩接过轩皇的眼神就很仔细地告诉我，她其实是轩皇手下真正的“右手”，而右墨岐本不是总部的人，是她的丈夫。因为黑白派间势必有一战，她在三年前就被派到这里来当卧底了。

　　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喜欢牙舒，她却告诉我，她也不知道，说成了家的女人就不应该再多想起他的男人。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想我是不是也是成了家了，纵使千万不愿意，可我还是和牙舒拜堂了。